第一章:可以看见的眼

　　暑假，凌晨2点
　　夏天闷热的天气让人即使在夜里也满头大汗，不是很好的入眠。
　　漆黑的黑夜里，小区的唯一一个还亮着灯的房间时不时传出两句叫骂声。
　　“晦气，怎么玩的这么菜！又是一帮菜鸟队友！猫咪都能拿来打野，你可真牛！”
　　“姜宇，这把打完了咱们睡吧，放假了小学生多，熬夜也上不了分，小命要紧。”耳机里传来了稚嫩的声音
　　“行吧，这玩的我心态炸了啊。”
　　看着自己0/9/3的战绩，这场游戏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拉着钻石的十二岁表弟打了一晚上排位，并没有给自己的铂金段位上一个星，倒是掉了好几颗星。
　　嘴上还没停止问候队友的家人，姜宇站起来给自己松了个大懒腰，揉了揉发酸的双眼。
　　直到做完这些以后姜宇才关闭了电脑
　　“滋”
　　“滋，滋”
　　刚刚关完电脑，旁边的台灯灯光闪烁着发出了电流的声音，在一股焦糊味之后台灯彻底罢工了。
　　“好家伙，祸不单行啊”
　　姜宇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
　　终于一分钟左右，在电脑桌上闹钟旁边找到了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
　　电脑桌上的书本在收纳盒上按照分类摆放着，虽说不上十分整洁，但还是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是经常会整理房间的。
　　借着手机的光，姜宇取出其中一本明天要写的作业放在桌上。
　　惰性太大的姜宇怕明天自己又无视作业，直接给它在今晚就摆了出来，看样子是明天准备真正写作业了。
　　终于躺在了床上，手机被他一把丢到枕头柜旁边，也不管那坏掉的台灯了。
　　给自己掖了掖夏天盖的薄毯，电风扇从耳边传来的“呼呼”声带来了一缕缕凉意，让通宵打完游戏的姜宇立马起了困意。
　　刚刚闭上发红的双眼，一股下水道腐烂物的臭味从电脑桌旁弥漫开来。
　　姜宇的父母是在医院值班的医生。
　　医生这种职业在工作时间脏东西见的多了，所以更希望在空闲时间让自己时刻保持干净，父母都有不同程度的洁癖。
　　在父母的熏陶下姜宇也沾染了洁癖的性格，他是不能接受在这房间发臭的情况下睡觉。
　　这臭味在电风扇的加持下，让虽然犯困的姜宇无法也继续无视，臭味还是让他爬起来。
　　穿上了人字拖，打开手机手电筒。自诩鼻子比较灵敏的姜宇循着一股臭味走到电脑桌。
　　经过一番确定后，这臭味是从电脑桌与墙角的一个夹角处散发出来的。
　　“难道是上次我放的老鼠粘抓到了老鼠，一直没处理腐烂了？这鬼天气会发臭也正常，好在总算抓住它了！”
　　想到那可恶的老鼠终于被逮住，姜宇逐渐遗忘了游戏输一晚上的一股子气没撒。
　　姜宇顺手拿起书桌上放在笔筒里的直尺，双脚撑地地的趴在地上。
　　“怎么是空的？”
　　借着手机的亮光仔细看了一眼啥也没有的老鼠粘，姜宇正郁闷着。
　　突然一个麻雀大小的黑色生物竟然拥有和人一样的手脚，正举着一个一元硬币闯进了姜宇的视野。
　　老鼠成精了？我睡懵逼了？
　　犹豫了一会，姜宇见那奇怪生物没头脑的到处跑着，抄起手上的直尺往那奇怪生物身上打去。
　　这奇怪生物的动作远不如老鼠那般灵活，眼看着直尺落到它身上了，直尺竟直接穿过了那奇怪生物的身体！
　　这奇怪生物好像也能感受到危险一样，举着一元硬币跟无头苍蝇般的逃窜，踩着老鼠粘上丝毫不受阻碍的从上面走过
　　这一波直接给姜宇看懵逼了。
　　这奇怪生物在角落里逃窜的过程中，姜宇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一个老鼠般大小的谢顶年迈人类，张着一脸大胡子，只不过它的头长在胯下，双手还高举着一个一元硬币。
　　看到他的模样之后，姜宇心里瞬间给它命名为“小老头”
　　不一会，这小老头竟操着一口卡痰十几年的声音对姜宇大喊道“一元！一元！”
　　小老头一边喊着“一元，一元”一边从姜宇胯下钻过，往门外跑去，顺着房间的门缝竟从缝下直接逃跑。
　　父母都是医生，加上自己的愿望也是长大当个医生。
　　这样信奉科学的姜宇感觉自己打游戏打傻了，又或者自己碰到了童话里没被人类真实发现过的小矮人
　　掐了一把手臂，手臂的疼痛告诉着他不是在做梦，拖着人字拖姜宇也把房门给打开了。
　　看着这小老头举着硬币跑在走廊上，无神论的姜宇也起了兴致跟在了小老头身后。
　　走到楼梯口附近，旁边还有竟然其他的小老头。
　　身形虽然不如这个大，但一样的是他们手里也高举着零钱，嘴里也同样操着一口卡痰十年的声音喊道“一角！一角！五角！五角！”
　　就好像这是他们的口号一般。
　　看到所有的小老头最终目的地都是这个平时堆放杂物的杂物室，姜宇壮着胆子也跟着小老头走了进去。
　　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姜宇挥了挥手想要挥散这空气。
　　伸手摸了摸电灯开关的位置，一阵摸索之后，“吧嗒”一声姜宇按下开关，房间的电灯却没有正常的打开。
　　这个房间因为平时除了换季找衣服外很少过来，灯坏了也是才知道。
　　电流经过坏掉的灯泡时不时发出“滋滋”声。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姜宇往前走去。
　　还没走两步，人字拖摩擦地面发出了“咔擦”一声，抬起了人字拖，脚下正是一个一元硬币。
　　人字拖旁边正有一个小老头抱着姜宇的大脚拇指。
　　他一脸大胡子虽然把脸藏去了大半，但很明显可以看出生气的表情，用和刚刚完全不同急躁的语气对着姜宇喊着“一元！一元！”
　　明明自己的脚拇指被这小老头抱住，但自己却没有任何触碰到东西的感觉。
　　姜宇意识到不对，马上把脚从硬币上挪开，脚趾上的小老头却是没给甩下，它还是紧抱着姜宇的大脚拇指不放。
　　一瞬间，仿佛踩中了连锁反应的机关，安静的杂物室响声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凌晨的夜里格外挠人。
　　不一会姜宇的身边站满了一堆小老头，里一圈外一圈的把他围在那个一元硬币附近！
　　在天气预报最低温度28度的天气里，房间温度瞬间降到了让姜宇发抖的程度，让姜宇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冷还是怕。
　　“一百！一百！”顺着这洪亮的卡痰般发出的声音，姜宇抬头看到一个把这18平米小房间几乎塞满巨型的小老头！
　　这小老头胯下的头只要一张嘴就可以把姜宇吞下，他感觉自己甚至不够塞牙缝的！
　　小老头在姜宇面前摊开自己的手指都快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的手掌喊到“一百！一百！”
　　熬夜的困意直接在一声声“一百”中转瞬即逝，耳朵被震的生疼，姜宇甚至怀疑自己耳膜破了。
　　愣了一会儿，姜宇赶紧搜索自己的口袋，摸了半天也没能摸出半个子。
　　姜宇高举着自己的手机，颤抖着说出了一句“我没现金，支持支付宝扫码吗？我扫你……”
　　看到脸色越变越差的巨大小老头，姜宇又补了一句“微信还有五十多，都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