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愣头青

　　随着气运之战的结束，学员们都是四散离去。
　　寒若萱扶着悲痛欲绝的方清语回到了庭院内，她很识趣的没有提及楚渊半个字，而是一路上不停的在安慰方清语。
　　“我看人一向很准啊，怎么这次走眼了呢。”寒若萱低声自言自语，她总觉得楚渊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难不成是被龙廷找了麻烦，一时间脱不开身？”
　　可寒若萱却根本想不到，楚渊这次吃亏吃在了常识上，他不知道第一个触碰到气运的人就是气运的主人。十八年的闭关苦修，楚渊虽然将自身的修为境界拔高到了令世人震惊的层次，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他在其他方面犹如一个初入武道的新手。
　　而此时，这位闯了弥天大祸的少年，正表情呆滞的坐在学院后山的一处山顶上。
　　“哎，这下回家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楚渊看着天际线上正在慢慢下落的夕阳，漫天晚霞如同烧红的烙铁，可惜这充满热烈的红光并没能缓解他内心的苦闷。
　　楚渊来来回回想了十几种解释的理由，可始终都绕不开那气运被夺的事实。若是借口当时有事走不开，就代表着楚渊没有履行好保镖的职责，那人家还花大价钱雇佣自己干嘛，当个摆设吗？要真是如此，恐怕随便找个商铺买个花瓶都比自己赏心悦目百倍。可若是真将实情全盘托出，说自己不知道气运会被碰到的人所吸收，估计全天下就只有他师父江别云会相信了。
　　楚渊也想过直接灰溜溜的跑回山头上，从此以后闭门谢客，老老实实的凭自己的本事修炼到虚空境，但这样做着实是丢了那份大丈夫的担当。
　　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都非上佳之选。
　　“只能看看学院长有没有招了。”楚渊站起身来，去往了前日在无暇河畔所遇的白发老者的住所。
　　那住所地处幽静偏僻，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外人往来，只有学院里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有人前来禀报。到达之后，楚渊刚推开屋门，就看到了白发老者静静的盘坐在蒲团之上，他双眼紧闭，身前的一条长桌上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熏香。
　　还没等楚渊说些什么，白发老者就已经先开口道：“有些错误是可以挽回的。拿了别人的东西，再还回去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有办法将这团五彩气运从我的体内剥离出来？”楚渊见事情有转机，连忙走到白发老者的身边。
　　“气运一物，一旦融入自身，便再也没有分离一说。”说话的片刻功夫，熏香刚好被燃烧殆尽，白发老者睁开眼睛，又往香炉里添了一根新的熏香，“你无意间拿了方清语的气运，那再去给她找一团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轻巧。”楚渊没好气的说道，这又不是菜市场里的大白菜，自己上哪里能寻得到。况且，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了，难不成要学渊九幽去抢夺别人的气运？
　　“自己的也好，去抢别人的也罢。都是你的决定。”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而且，天下学院从来都不以正道自居。那渊家小子的命还是值一团五彩气运的，此子背后的那些大势力可舍不得他死喽。”
　　话已至此，楚渊就算是头猪也该明白过来白发老者话里面的意思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因渊九幽而起，那就干脆让他来买单好了。反正自己的拳头比他大，你既然欺负方清语，那我楚渊就欺负欺负你，而且还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从白发老者的住处离开后，楚渊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渊九幽的住所。
　　“这次不让你掉层皮，老子就不姓楚！”楚渊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了具体的位置。先前参加气运之战的时候，由于蒙着面的原因，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所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其他学员询问渊九幽的情报。
　　天色渐晚，黑暗开始笼罩大地。这时，有一道漆黑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某栋庭院的屋内。
　　在这间屋内，渊九幽正在运功疗伤。经过白天的那一场气运之战，渊九幽深深感觉到自己与蒙面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开始了更加勤奋的修炼，他将打败蒙面人当作了新的目标。
　　“我们又见面了。”
　　屋梁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话语。原本在专心致志疗伤的渊九幽直接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完全没有发觉到，竟然还有另外一人在房间里。
　　这一次，楚渊并没有带面巾，而是直接以真面目对上了渊九幽的眼神。
　　“是你！”渊九幽下意识地将身边的那把玄铁重剑握在了手中，当他看清楚对方的面目时，不禁又陷入了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还年轻，“你是来杀我的？”
　　“要钱还是要命？”楚渊完全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要东西的。但说实话，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对方，真要是在学院里动手杀人，恐怕事后白发老者都不一定保得住他。
　　渊九幽听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索性起身挥剑，要照着楚渊劈过去。但剑刚挥到一半时，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直接不受控制了。
　　楚渊的眼睛像是来自于地狱的修罗双瞳，其中内含的杀气让渊九幽如坠冰窟，身体更是被震慑，丝毫动弹不得。
　　“我再说最后一遍。要钱，还是要命？”楚渊朝着渊九幽慢慢走了过去，一脸漠视的说道，“白天坏了我的大事，难道你就不想赔偿一下吗？”
　　渊九幽越听越不明白，从这人嘴里说的话中，他怎么感觉五彩气运像是被自己夺走的一样。
　　“你已经将气运夺走，还想怎么样？”
　　“我要你赔偿一份价值相同的气运。要是办不到，我就杀了你。”
　　“哼，那你就杀了我吧。”渊九幽轻哼一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两人讨论的乃是别人的生死。
　　楚渊听完这话，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也不知道是渊九幽赌定了自己不敢杀他，还是他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要不咱们两个做笔交易怎么样？”遇到渊九幽这样的愣头青，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而且，楚渊觉得此人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只是对武道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境界，他也不是刻意的要针对方清语，就算今天气运的主人换做是别人，渊九幽也同样会去抢夺气运。
　　“交易？你能给我什么？”
　　无论是天才地宝，还是功法武技，这些寻常武者求之不得的东西，根本就入不了渊九幽的眼。
　　“我可以帮你完善控剑术。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这控剑术其实并不圆满。”楚渊对自己抛出的筹码很是自信，他不相信对方会不动心。
　　而事情的发展也和他想的一样，这句话刚说完，渊九幽的眼里瞬间充满了亮光。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在武痴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外物能比得上自身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