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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2021年7月16日 / 2022-4-21

202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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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提交了辞呈,我并没有什么感觉,辞了就是辞了,当时那么的焦虑,着急,想得那么多,怎么写,怎么提交,提交的时候怎么对话,幻想了无数遍,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却完全不是一回事,没有我想像中困难,没有我想像中的争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那不受控制的愚蠢,我似乎从来没有认清这个世界,由着那无穷无尽的想法,回忆,担心占满我大部分时间,焦虑,急躁,就是不行动,拖着,到了那个时候,却发现所有的想法都是白费功夫。
  下午院长召开会议,让人解释为什么不接种疫苗。我也很紧张,真是可笑,我都打算辞职,我却还是害怕领导,坐了1小时等待他的召唤,心悸个不停,又是重复地幻想和他的对话,“我没有禁忌症,医院规定我不遵守,我离职。”进去的时候,院长身材中等,肚子大,就是一个普通中年男人的模样,说话声音很大,坐姿是背部靠着椅背,双手敞开。他是很放松的状态。对着进来的人一个个询问。被问的人手上拿了自己医学的材料,声音明显就小了很多。只要院长说话,他们都没办法顶嘴。轮到我的时候,他说“你为什么不打,赶紧去打,这个疫苗完全没问题,这个疫苗百利无一害,不打才有问题,循证医学已经证明了,你还有什么害怕的,你出去还有机会被车撞,你就不出门吗”我按照准备的说了一遍,然后他回复到没办法理解我,以我的离职为最终结果,对话结束。当时医院的公告写着的是“院长和专家组评审不接种的医护人员是否真的不适合接种疫苗。”可是评的就只是他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听命令的,而且他不看任何准备的材料,嘴上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一直就是在害怕这个东西,“父母不给饭吃。”又或者是“父母不爱你”,我害怕失去食物或者爱,我让父母随意对待我,他们说什么我就是什么。
  昨天我没忍住,劝说了爸爸。他前几天来过电话。
  他“我听别人说我其实不用放支架的,是不是,医院都是在坑我,骗我,我本来就没事,他们说要放支架的啊,我是睡不好,我睡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太多担心忧虑了”
  他的这些话已经重复了半年多了,我回到“医院按照他们所学习的去帮助别人,你这样的处理方式是合乎规矩的,并不是医生在骗你钱”。我没再说下去,医院其实每天都有大量的病号,他们根本就不差病人送钱他们花,医护人员每天都超负荷工作,一个超负荷的人,根本没时间去策划如何谋害钱财,有时间都会拿去娱乐,照顾家庭,或者休息。我知道爸爸是不会听进去的,他其实也是个活在自己脑海里的人。
  他“你在外地做什么,又找不到对象,工作又没能干出个什么名堂,回来家乡吧,你说是吧”
  我没什么感觉,可是我的心跳动得很强烈,我的潜意识似乎想要控制我了,它很想要愤怒,我知道爸爸一直都看不起没结婚的女人,和工作不行的人,他在贬低我,他意图用这种语言的攻击,让我屈服,让我觉得我是失败的,并作出回家的举动,他其实说那么多,是想要达到我回家的目的,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想要我回家。”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声音大了一点,重复道“你在外地做什么,又找不到对象,工作又没能干出个什么名堂“。他避开了我的问题,而更用力的贬低我了。
  我没回话。双方沉默了一会,说再见,对话结束。
  我后来哭了,很悲伤,我潜意识里面还有这一面,认为自己很无能的这一面,他们的话语从我的小时候就已经植入,现在还无法根除。我还需要时间。
  他昨天又来了电话。
  他又重复了“你在外地做什么,又找不到对象,工作又没能干出个什么名堂,回来家乡吧,你说是吧,外面工作那么辛苦,没必要做这份工作,回家还有汤喝,我担心你在外面”
  我听到他后面说担心我的话,内心有了动摇,我似乎想要相信他是爱我的。我没忍住,话多了起来“你说得很对,我早上已经提交辞呈,我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我自己能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别人,你贬低我,觉得我无能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你一直以来听从别人的意见,我建议你别再听从,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顶嘴,这样你的失眠会好起来”
  他似乎并没有在乎我的建议,他很高兴听到我辞职的消息,他认为我一定是决定回家了“那你是回来了吧,附院就不错,人民医院也是这样,你看看能不能进去,要不找个小医院干也行啊,你决定怎么样”。
  我辞职不是因为工作辛苦,工作其实并不辛苦,我不想再继续活在恐惧当中了,单位的体质是给你钱,让你听命令办事,我并没有任何意见,可是当你办事不理想,他并不是责罚你金钱,而是语言辱骂攻击,同事的抱怨声也越来越大,就想生锈的齿轮,那噪音让我时刻处于紧张的状态。我的身心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攻击,我本来就有认为自己无能的一面,所以决定离开。我希望做事全心全意的去做,不考虑得失,而且我知道现在的我暂时无法做到,我会努力。可爸爸则似乎是认为我怕辛苦,屈服了,决定回家。我说“我没打算回家,暂时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爸爸似乎有点不能相信“你能做个什么,还是干老本行吧”
  他那边挂断了,对话结束。
  我之后很烦躁,脑海里不停的想法,都是关于爸爸的。我后悔我劝说了他,我心软了。我并不认为他是爱我的,他也许满足我的物质条件,也就是世俗上对我好,嘴巴上一直重复以后地、房子都是留给我的,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是否需要这些东西。他这样对待我,那就是这样对待他自己的,贬低你,让你做不成事,然后告诉你家人对你最好,财产留给你,让你守住这个家,守住这份财产,其他的都不重要。也许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对待他的。然后他也就这样对待我。
  他和妈妈吵架的时候,会找我寻求认同感。他曾经心肌梗死,晚上不睡觉,出去和朋友玩牌,妈妈不允许他夜不归宿,和他吵架,告诉他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死。他就会来电问我是不是这样下去他会死。我又如何知道他是否会死,我只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即使累了也睡不着,焦虑恐惧,有很多时候根本离不开手机,只有不停的用手机里的内容麻痹自己,才能缓解这种感觉,可是这种循环无法根本解决问题,失眠,焦虑,恐惧一直加重。我太清楚这种感觉了,从我大学开始失眠,已经有约16年时间,一点声音都会让我无法入睡,我戴着耳塞隔绝声音,我长期处于紧张的状态,经常看手机电视剧动画转移我的注意力,工作之后病情加重,很多时候都是彻夜未眠,还没开始上班,我就开始担心上班时间快到了,要提前准备。朋友约出去游玩,我前一天就担心迟到睡不着。稍微加班,我就一直抱怨。路人不小心撞到我,我会异常愤怒而诅咒他。直到2019年我开始打坐,到现在能坐上个1小时,我的失眠改善了,我上班依旧会恐惧,焦虑,但是至少不会影响到睡眠。我曾经建议过他多次,让他打坐,可是他忍受不了,我也能理解他,我刚开始连5分钟都没办法坚持,脑海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需要时间去慢慢把垃圾清掉。
  他经常要求我去看奶奶,然后对我重复强调,你是杨家的人,房子,财产都是留给你的,你不要了是吗?其实奶奶老了,去看望我也并非不愿意,可是只要他说这些话,我就有种不适的感觉。现在我知道了,他在威胁我,如果我不去看望奶奶,他就不会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又或者是他想利用我的愧疚感,他把财产留给我,可是我却没良心,连奶奶都不去看望。人类本来就有尊老爱幼的心,可是却被这种得失之心抹灭了。
  我现在能理解他为什么经常指责兄弟姐妹不照顾脑梗塞的奶奶了。因为他本身就不情愿去照顾,他的行动是出于一种观念,而不是发自内心。正如我工作是处于一种为了赚钱的目的,而不是发自我热爱工作的心,所以我计较别人的工作量,计较我是否比别人多干了一些活,然后如果有利益上的冲突,我和同事就会有矛盾一样。也许他曾经有照顾奶奶的心,可是很快就会被计较得失所吞噬,计较他是大儿子,应该付出多少,他的兄弟姐妹又应该付出多少。
  观念是那么的可怕,观念的根源就是计较得失。每天冒出来的我是否没锁门,我是否没晾衣服,是否写错诊断,几点要煮饭,几点要学习,几点要看电视,我需要更爱妻子,我需要更爱孩子,我需要问候父母,不这样做不行,不那样做我会如何,无一不是在计较得失,至是人们太习以为常,把它掩饰成了爱。
  我算了一下我在深圳的生活费用,我现在的储蓄已经可以维持几年了,我依旧改不了节省抠门的习惯,我似乎隐约察觉有一天我必须面临着失去全部金额的恐惧,像是个劫数,你要达成就必须舍弃,也许不是现在,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来,而我会不会愿意做出关键的选择,不过,时候未到,我也不想要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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