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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怎么好看。”褚煦用力咬牙，那种恶狠狠的口吻，就跟言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他讨厌一样。
男人的心思果然很难琢磨……不过，这样才有趣嘛。
“是吗。”言穗有点失望的咬咬唇，但还是站起来。
褚煦下意识的问：“你去哪里？”
“我下午还有课。”言穗抱着书本，她看上去似乎因为褚煦的冷嘲热讽难过，以至于离开教室都有点狼狈，脚步急匆匆的。
等确认自己彻底离开褚煦视线后，言穗勾了下头发，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步履轻快的走向了自己要上课的教室。
王储学院到处可见古典城堡式的教学楼和绿茵草地，还有一条著名的河流将新旧校区一分为二，学院大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言穗花了一点时间，还没等她走进教室，就已经被这股热闹劲吓到了。
偌大的阶梯教室内，一眼望过去，男女比例高达惊人的3:7左右，跟隔壁那间空间技术和应用的教室里阳盛阴衰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这门课在所有选秀课里算是冷门，言穗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当她视线落到靠窗那个人身上时，忽然明白了。
不远不近的距离，能看到少年脸部清晰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他微微低着头，肩颈还是拉出了漂亮清瘦的线条，冷白色的修长手指正握着咖啡。
温和，干净，清隽，任何词语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这可是S级的攻略对象啊。
言穗低头笑了笑，她没有立刻套近乎，而是选了楚颂斜后方的位置坐下，这样方便观察他，也为了自己的攻略能有更大的把握。
“各位同学，下午好。”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老师走进教室，并跟在座的学生打了招呼，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U盘和电脑，并用充满了愉悦的口气说道：“我们的第一堂课，就从电影镜头来分析好了，现在需要同学们来选择，你们想要看哪部电影呢？”
“喜剧片、恐怖片、还是爱情片？”
老师的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尖叫声。
大部分女孩是没办法适应类似死寂这样的恐怖惊悚电影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轻松愉快的青春校园电影，但言穗没有忽略楚颂的神情。
他是有点失望的，但那表情非常快，如果不是言穗一直盯着他看的缘故，也许就会忽略了。
……完美的校草居然喜欢看恐怖电影吗？
言穗低头把自己的结论写在了笔记本上。
与此同时，言穗也注意到了，楚颂虽然很受欢迎，但是他座位附近很诡异的没有人，大家好像心照不宣的不会主动接近他。
他看起来很温和，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低调的优雅和良好的修养。
这样的人，按理说，就算是知道身边的人喜欢自己，也碍于自身性格的温和，绝对不会做任何让别人难堪的事情，但是现在好像反而是身边的人不敢靠近他。
言穗的眸光微微一暗。
楚颂一定比他的外貌更有趣，她心想。
言穗暂时放下了对猎物的观察，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这节课上，但坐在她面前的几个少年却动不动的就回过头打量她。
在教室偏暗的环境下，那种带有强烈审视的目光让言穗立刻明白了几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当然，他们也仗着自己的家世，觉得言穗很好拿捏和欺负。
“喂，我听说，你是因为公爵资助才到我们学院念高中的吧。”
言穗勾了勾笑容：“是的。”
她很礼貌，颜色非常漂亮又纯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秀白细腻的指尖捏着笔，明明已经穷的在用那种便利店打包卖的笔记本，可她高雅姿态却不容任何人亵渎。
公爵真正的女儿，在这个古典又美丽的女孩面前，想必都是逊色的。
“你的学费不会也是老公爵帮你支付的吧？你为他做了什么？”
其中有个少年，在羞辱她的同时，还比出了个很暧昧的手指抽/插的姿势，让周围坐着的一群人哄堂大笑。
这种恶意带着调侃的话语，非但没有让言穗生气，倒是让她笑容绽放出来。
她红唇轻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考虑修剪一下鼻毛，它已经快跟你妈的胸毛一样长了，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在各种带着颜色和恶毒咒骂的声音中，言穗游刃有余回击，直到一个个少年被她说的面红耳赤，言穗这才很潇洒的起身，重新找了第一排坐下了。
下课，她正要出门，却被忍了好久的几个少年团团堵住，言穗挑了挑眉。
周围倒是有不少女孩露出担心的模样，但或许是碍于少年们看上去很凶的原因，她们并不敢直面与这群人冲突。
“你嘴可真臭。”最先开始撩她的那个人叫周叶，被言穗羞辱的也是他，他一把抢过言穗手里的本子，言穗瞪大了双眼——
“让一下。”
楚颂清澈的声音传入言穗的耳中。
她愣了，楚颂浅棕色的眼睛落在他们身上，周叶顿了顿，让开了道路，楚颂便从中间越过，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也让周叶他们势头忽然落了下去。
“给我等着。”周叶恶狠狠地对言穗警告了一番，不甘心的踢了脚桌子。
言穗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她收拾好课本，连忙追上去，来到了楚颂身边：“那个，谢谢你。”
楚颂看上去很温柔，声音温吞而平静：“我什么都没做啊。”
“楚颂好感……-110”
言穗：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目送楚颂离开，那道身影很惊艳，但就是……好感掉的莫名其妙，她很确定，楚颂刚才绝对是有目的的帮她，难道，他的目的不是英雄救美后的道谢，只是单纯看不惯男性欺负女性的行为？
言穗震惊了。
不过，她也很快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不少同学都去了学校的喷泉广场，那里正在举办为期一周的校园社团招生，言穗盯紧了周叶和他的那群朋友，在没有被他们发现的前提下，顺手偷走了周叶放在制服外套口袋里的校园卡。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她利用周叶的校园卡，在学校的图书馆登录进入了匿名论坛。
《爆孝了，她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女人》
今天上课，我看她长得漂亮，就想跟她搭讪，我口气很好，态度也不错，觉得哪怕她拒绝我，我们做个朋友也挺好的，但是她口气很差，还问候我全家，我查了下才发现，是住在西区孤儿院的贫民，靠着公爵资助进入学校的，这种人好不要脸啊，进入我们学校就以为是人上人了？
【你干脆爆身份证号算了，谁不知道是谁】
【我知道，她的确不要脸，吊着我，中学的时候还用我的钱跟别人约会】
【楼上真的假的？高一C班的言穗？】
【哇再说点再说点，我只知道她长得挺漂亮的，想不到……】
……
言穗只发了包括主楼在内的帖子，以及留言，时不时还在煽风点火，把自己的情况往最夸张的地方描述，言语间还特地学着周叶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态度，继续回复。
帖子热度越来越高，到了后面，什么猜测都有，她连忙退出，在周叶回到班里前，把他的校园卡擦拭干净，扔到了地上。
第二天，学校里果然/炸了。
当言穗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她已经能感受到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般人都会觉得难受，言穗却开心的不得了。
这意味着，她的攻略马上就要取得阶段性胜利了。
言穗在推开教室门前，酝酿了悲伤的情绪，才缓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无视了褚煦别扭的关心的目光，艰难的打开自己的练习册。
褚煦自然也知道了论坛的事情，尤其是扒出了言穗从小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她中学就是贫困生，到了高中，如果不是公爵的资助，可能就去职业学校念书……
他看着少女纤细的手腕都在颤抖，眼眸都带了点水光。
她很难过。
褚煦注意到，言穗今天整个人状态都是恍恍惚惚的。
上午第二节数学课，她刚站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血色，还没说完就马上要晕倒了，褚煦连忙扶住她。
“老师，言穗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褚煦将少女打横抱起来，走出教室，她似乎没有力气那样，手臂挂在他肩上，可是源源不断的热度却透过衬衫传递过来——少年的肩颈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颤栗。
他只知道言穗很瘦，却没想到她竟然身材这么好。
该凸该翘的地方都……
褚煦耳朵罕见的变红了。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目光朝前看，而不是看着少女那莹白又细直的双腿。
经过检查后，他才知道言穗其实是营养不良。
坐在床侧的褚煦正想说点什么，但少女已经起身靠过来，她微微垂下眼睑，轻柔的开口：“谢谢你，褚煦同学……我只是想告诉你，论坛上说的那些关于我和别人交往的事情，都是假的，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过，就连那天的口红，其实我也还回去了。”
褚煦一怔。
他看着言穗强撑着瘦弱的身躯。
少女的心本来就是敏/感又细腻的，她低声道：“你说不喜欢，我就用平时兼职的钱还回去了，我不希望褚煦同学讨厌我……请你不要相信论坛的事情。”
褚煦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信，无聊。”
言穗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褚煦好感……65”
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温柔的道：“褚煦同学……我本来今天很难过，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忽然轻松多了，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
褚煦想说的话都被堵住了。
朋友会这么在意你的感受吗……
他默默地思考着，可是少女却靠过来，“谢谢。”
褚煦侧过眼眸，她的手……看上去好小，好像一下就能把它包裹起来，他还没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言穗已经握住他的手。
“褚煦好感……70”
言穗闭了闭眼，可下一秒，她又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楚颂好感……-105”
什么？
楚颂也在这里吗？
言穗迟疑着回头，看向了那些帘子下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