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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书生文弱 / 第五章 屠大户

第五章 屠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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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到古龙村,经过孙大娘院子时,刘榜听得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还夹杂着“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人……”之类的怨骂。
  “这孙大娘据说有过两个儿子,但都被抓壮丁抓去了,是逃难于此的,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但看来……”
  夫子二圣从孙大娘院子里出来后,脸色有些难堪地说着,他刚给了对方一点碎钱,不过只能暂缓眼下几日困境而已,对于落在头上的“壮丁钱”却是杯水车薪。
  被抓壮丁的家户,如果掏不起“壮丁钱”,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顶梁柱被官爷带走,而这一走,往往也就意味着生离死别。
  “家里还有一点余谷,借给孙家嫂子一些,省着吃许能熬到这茬秋粮入仓!”
  这时,沉默了一路的刘家汉子却是罕见开了口,一扭头说话扯动脖子上被枷锁擦伤的血痕,带着泥土的脸颊轻轻抖了两下。
  诸如这类虽然见血但远不足以致命的伤势,终日与田地打交道的农家汉子却也不会放在心上。
  许是因为先前看到自家伢子“蓦然长大”,敢与官爷当面对峙,农家汉子这次开口给粮显然是想争得刘榜的同意,这才偏头看了看从地里回来就一路沉默的儿子刘榜。
  “我一会给孙大娘送来,爹,你放心吧!”
  明白老爹的善良的心思,若有心事的刘榜点头应道。
  在村中与夫子二圣分开后,父子二人回到自家小院,正坐在门口一面抹泪一面焦急等待的妇人看到二人平安回来,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自家汉子从鬼门关安然无恙回来,这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借余谷给孙家嫂子的事情显然就成了小事,之后木讷汉子一开口,质朴的妇人就点头答应下来,夫妻二人对视彼此,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咱家伢子长大了……”
  夜晚,在听过自家汉子回忆晌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妇人忍不住又开始流泪,木讷汉子心有感慨搂了搂身边跟着自己担惊受罪的妇人,默默认可了这一事实。
  月色明朗,群星璀璨,屋外草丛里不时响起虫鸣,远处田地里甚至偶尔还传来几声狼叫,经历了白天抓壮丁的古龙村,到的此时已经沉寂下来。
  刘榜无心睡眠,从屋里蹑手蹑脚出来后,就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回忆白天地头那一幕,他也无法确切明了当时他是如何敢与对方对峙,虽然最后还是向现实低头妥协了,但事情按照副本副角心理发展轨迹来看,那被他拎出来当盾牌的屠大户势必很快就会上门说事。
  还有就是那个半路跳出来的歪瓜裂枣的衙役,或许也会使些扳子,这些对于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钱财的家户而言,不得不说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当然,这或许是刘榜多心,或是心理阴暗一面在作祟,但对于封建历史熟稔于心的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思量这些东西,毕竟历史从某种角度而言,不外乎轮回二字,用西方史学家的话说,即是周期率。
  而芸芸众生皆是身处其中的一份子,纵然有智慧通天之辈能独立潮头,但想挣脱束缚,却又是难之又难。
  简言之,如果刘榜没预料错,那两位官爷很快就会大耍官威再度登门。
  这就是民不与官斗的原因所在。
  *********
  清晨的阳光总是给人无限的生机,刘家汉子吃过早饭后,又继续下地干活去了,日复一日过着日出而作的平静生活。
  刘榜吃过早饭继续去学塾念书,不过到学塾后却发现有几个同伴没有来,问过知道事情原委的,顿时明了没能来的都是昨天家里被抓了壮丁的。
  老夫子照旧教书诲人,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是有心无力,毕竟他自己还是待罪之身,纵然有帝师的光环,但显然也被皇权击了个粉碎。
  不过就在晌午学课即将结束时,老夫子用戒尺敲了敲桌面,堂下八九个心思早已飞出学塾的学子顿时安静下来,恢复正襟危坐的姿态,齐刷刷望着讲台上似乎有些不一样的老夫子。
  老夫子攥了攥手里的戒尺,神色肃穆,视线一一掠过台下的八九个学子,沉默片刻后,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夫子今天想问一问,你们来这里求学,究竟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前排一个个头瘦矮的半大小子就站了起来,争举着手说道:“夫子我知道,我爹说过念书就是为了当官,当大官!”
  “哈哈哈……”
  其他学生哄然大笑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脸一红,缩了缩脖子坐下。
  “马发财,你先坐下,还有谁知道?”
  老夫子没有给出对错,只是摆摆手示意回答地学子坐下,而后继续在台下学子脸上扫掠着。
  “夫子,我娘说念书是为了不受人欺负,因为天底下最大的皇帝就是读书人,没有人敢欺负皇帝的,夫子,我娘说的到底对不对啊?”
  许是看到同桌马发财回答了问题,同桌鼻子上挂着两条小青龙的小丫头怯生生举了举手站了起来,努力回想着脑子里娘亲说过的话,而后稚声稚气回答道。
  名为周禾苗的小丫头回答完还不想坐下,顺手抹了抹鼻涕,又眨眨眼问了夫子娘亲的话对错与否,毕竟在她心里,除了夫子,也就属娘亲最厉害。
  “你娘亲说的……对!”
  老夫子和蔼一笑,挥手让开心到鼻涕吹泡的小丫头坐下。
  “还有谁……刘榜,你认为呢?”
  视线落在后排角落里的刘榜身上,老夫子开口问道,学塾里的其他学子也齐刷刷扭头望去,想听一听老大的答案。
  被老夫子点兵点将的刘榜站起来,却是摇了摇头,似乎颇为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论读书还是做什么,首先都要活下去,因为人活不下去,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老夫子皱了皱眉,体会着这个眼睛里似乎有着与这个世界迥然不同东西的半大小子的信口之词,咂摸了片刻,眉毛愈发拧簇,但还是挥手示意刘榜坐下。
  晌午回家,刘榜前脚刚到家,后脚院门就被人一脚从外轰然踹开,“刘家父子,快出来!”院门口六七个獐头鼠目的恶汉鱼贯而入,有两个腰里还揣着明晃晃的刀,叫嚣最厉害的也是这两个带刀的狗。
  打头之人脑满肥肠,穿着宽大的新衣,新衣下是弥勒佛一般的身形,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坛子里爬出来的。
  “谁他妈是刘三食啊,给老子站出来!”
  肥猪也似的中年男人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看着院子里有些淡定的半大小子,气焰嚣张。
  “刘三食是我爹,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刘榜一面回应着,一面猜想对方的身份。
  “好啊,原来就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种挑老子的刺,今天不剁你一条腿,老子屠老实就跟你姓!”
  肥猪张牙舞爪说着,顺手从身边爪牙腰里抽出明晃晃的长刀来,说话间便要作势上前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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