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处不在

　　任由陆彦瘫坐在办公桌上，心里惊涛骇浪。
　　面前的龚正正夸着陆彦高瞻远瞩、英明过人，但他每夸一句，陆彦就难受上一份。
　　“龚正，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处理，别说了。”
　　“也对，陆总，既然宣传到了，我现在就把原版歌源放到网上，考虑到现在的火爆程度，免费模式收版权费要更加合适，陆总，你觉得呢？”
　　“随便吧……”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哪管它是碎的，还是粉碎的，反正系统的十万违约金是拿不到了。
　　龚正继续道：“晚上让王姐定好地方开个庆功宴，也顺便庆祝朱超正式出道。”
　　陆彦感到心累，他摆摆手，“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
　　陆彦没有受虐倾向，才不想在庆功宴上再挨一波折磨。
　　龚正犹豫了下，只以为陆彦是因为最近太过操心业务上的事，所以有些累了。
　　他也便不再强求。
　　“好的，陆总，你多注意休息。”
　　……
　　在龚正走后不久，陆彦的手机震动。
　　是朱超发来的消息。
　　他发了几段很长的文字，几乎是高考八百字的水平。
　　内容主要是围绕一点，就是感谢陆总。
　　陆彦看着那些字，最后只回复了死亡笑脸表情，暗示了自己的心情。
　　结果也回复陆彦一个笑脸表情。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陆彦调出许久没有查看的系统。
　　【宿主】：陆彦
　　【名下艺人】：朱超——星值1836789星值。
　　“个、十、百、千、万……一百八十万多万星值？！”
　　陆彦差点就在椅子上直接甍过去。
　　前些天才几万星值，这么点时间过去就一百多万星值。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陆彦到现在为止，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会和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
　　一百多万星值，按照星值的汇率计算，也就是一千多。
　　这连一万都没到。
　　解约金十万，星值转换一千，算下来足足亏了九万多。
　　痛苦！
　　陆彦看到系统任务面板下面还弹出两行小字。
　　【待系统结算后，该艺人该项目后续增加的星值每周计算一次，将奖金发放至宿主账户。】
　　额外福利：【本次超出的星值，作为奖励，将会相应地削减下个任务所需的星值，减低任务难度。】
　　祸不单行。
　　陆彦没想到这次超额的星值竟然会影响到下一个任务。
　　超额的星值会减低难度，这对于只想要那解约金的陆彦来说，这不是福利，这是惩罚。
　　陆彦希望的是下一个艺人的任务星值暴增到上千万、甚至是上亿的超高难度，只有这样，陆彦无论怎么折腾，都可以安全拿到解约金。
　　而不是再向下削减，要是下一个艺人的任务低到很小的程度，轻轻松松就能完成，那真是亏大了。
　　所以，求求你们别再出名！
　　……
　　陆彦在公司待不下去了，尤其是办公区宋明白和龚正一直在扯着嗓子喊庆祝，更是无时不刻在提醒他亏了九万、亏了九万……
　　“陆总，你要走了？”
　　在前台的王姐问道，
　　“晚上的庆功宴不参加了吗？”
　　“不参加了。”陆彦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司，到公司外的街道上找到共享单车回家。
　　……
　　……
　　“你怎么回来了？被公司开除了？”妹妹问道。
　　陆彦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在练什么功，看电视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腿摆在脖子上？
　　“公司都是我开的，怎么可能开除我？”陆彦拿上晾在阳台的衣服，准备冲澡。
　　妹妹看了他一眼，原本是有话要说的，但又住了口。
　　但这个欲言又止还是被陆彦看了出来。
　　“有事就说。”
　　“暂时没事。”
　　陆彦便不再搭理她，进厕所开始冲凉。
　　几分钟后，陆彦边用毛巾擦湿头发，边对妹妹说道：“去帮那根冰棍，最贵的那种。”
　　“别吃了，我有事和你说。”
　　妹妹正襟危坐，
　　“陪我去逛街，下个星期我要去旅游，缺点衣服。”
　　陆彦正在擦头的动作一顿：“你是不是有大病？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不说，我都洗完澡了，你才说？不去。”
　　“我付你一百。”
　　“不去。”
　　“二百。”
　　“我不是那种人。”
　　“我帮你拦一次相亲。”
　　“走！”
　　陆彦又重新穿上鞋子，不过比起上班时的穿着，更家居轻松一些。
　　东大街，万恒商场。
　　陆彦本来是不想来这的，但妹妹非要来，说这里的东西更全，他也没办法，就又重新来到万恒商场。
　　站在街上，一抬头，星创公司的标志清晰可见。
　　“先去吃甜点。”
　　妹妹跑到一家歪歪扭扭的英文单词店，在吧台点了一个五彩缤纷大圣代，然后就没了……
　　“我呢？”陆彦问道。
　　“想吃自己买。”
　　“……”
　　想到哪条冷门的知识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甜的，会让心情变好。
　　陆彦也点了妹妹的同款。
　　“你好，158元。”
　　“……”
　　听到价格，陆彦觉得自己恐怕是快乐不起来了。
　　等拿到圣代后，陆彦和妹妹坐在靠近空调的角落。
　　突然，店内的音响响了熟悉的旋律……
　　这不是《最炫民族风》吗？
　　龚正不是上午才说要上传平台吗？怎么这么快？
　　还有这甜品店看起来挺雅的，这土的歌也能在这放？
　　陆彦往店内扫了一圈，店内的客人也好，服务员也罢，年纪都相当轻，甚至自己可能是这家店里年纪最大的。
　　然而这些年轻人在听到《最炫民族风》的时候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推了推同伴，对这首歌有说有笑的。
　　陆彦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老了，和年轻人有了代沟。
　　“这歌老上头了。”妹妹说道。
　　“你觉得好听？”陆彦问道。
　　“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上头，王主席在你上班之后就一直在家听这首歌。”
　　“……”
　　等吃完圣代，二人又到商场，刚掀开商场大门的防寒防热塑布，《最炫民族风》的歌声就随着空调的凉气一块冲到陆彦脸上
　　“……”
　　陆彦决定了，等回去后，像这样商业店的版权费得加倍，超级加倍，免得继续给自己增加星值。
　　“我去拉屎。”陆彦肚子突然有些疼，估计是刚刚冰的吃多了，妹妹的半份圣代也是他帮忙吃掉的，这加起来得有一二斤。
　　到了厕所，陆彦正拉得痛快，偏偏这时，隔壁的大哥放起了音乐……《最炫民族风》
　　真的有大病！
　　拉个屎，为什么还要音乐伴奏？
　　这世界是被《最炫民族风》给统治了吗？
　　陆彦出来后，陪妹妹逛了一下午，等最后回家时，他搂着酸麻得几乎快失去知觉的手臂，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最近千万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