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

　　第二天一大早，沈清月在通报了沈莫言后就带着桃夭跟李嬷嬷出了门。
　　现在身边能信得过的，除了桃夭跟李嬷嬷也没其他人了。整个冷月阁起码有一半人都是顾姨娘的眼线，沈莫言懒得处理后院这些事，老夫人年事已高对于这些事只要不损害丞相府名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也正因为这样，顾姨娘才会掌握丞相府的大权。
　　“哟，这不是三妹吗？这赶着去哪里呢？”沈长歌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
　　沈清月今日只穿着一件翠绿烟纱衣裙，衬得肌肤似雪，随意地盘了个天仙髻，斜插了一支海棠玉簪，虽然颜色很素却不会显老，如果沈长歌是妖艳的海棠，那么沈清月就是清冷高贵的莲花。
　　沈清月只是淡淡一笑，她原本就生得极美，这样一笑越发显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回二姐的话，我正要去平民窟看望那些孤儿，不知二姐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往？”沈清月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做，绝对不能让沈长歌插一脚进来，而且她也知道，沈长歌在外人看来虽然是漂亮美丽大度善良，但其实心胸狭窄看不起这些平民百姓，所以她绝对不会与自己一同前往。
　　果然，沈长歌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很快又恢复正常：“二姐我今天有事，就不陪妹妹去了，改日等二姐得了空再陪妹妹去吧。”说罢便连忙进了马车，生怕沈清月非得拉着他去平民窟似的。
　　沈清月倒也不在意：“如此，那就下次再与二姐前去吧。”
　　桃夭替沈清月提起来裙摆，李嬷嬷搬来了一张小凳子放在马车前让沈清月踩上去。
　　“这二小姐平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有多善良就有多善良，刚刚她眼底的那种鄙夷奴婢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呢！”桃夭看着沈长歌的马车越走越远恶心得呕了一声。
　　“你这鬼丫头，沈长歌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李嬷嬷不是都清楚吗。不过这些话只能私底下说说了，如今可是在丞相府门口，隔墙有耳。”沈清月不在意地笑了笑，如今整个内宅的大权都被顾姨娘掌握在手中，难保桃夭这头刚说完沈长歌什么不好那头就有奴才跑去告状。
　　李嬷嬷看着沈清月沉稳的样子，越发欣慰跟满意。她是沈清月生母，丞相府的正式夫人——孟氏的陪嫁丫鬟。当初孟氏就是出身于书香世家，孟氏的父亲还在世时也是丞相。所以孟氏为人虽然不喜欢惹事，温柔善良，却也十分聪明。若不是当年难产，恐怕三小姐如今的日子过得也会顺心点，总不会没爹疼也没娘疼，还得看一个姨娘庶女的脸色。不过好在，小姐自从上次跌入池塘醒来后，越来越沉稳，这通身的气质让李嬷嬷不禁想起当年孟氏刚成为诰命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娘娘时的场景，只怕三小姐比起那一位的气派也是不多承让的。
　　沈清月伸手拿了一块桃夭刚刚摆到茶几上的糕点：“让车夫去清平寺吧。”
　　清平寺乃是汴宋最大的寺庙，当今圣上更把清平寺定为国寺，百姓们对清平寺越发尊敬。
　　“小姐，你不是说去平民窟吗，怎么这会…？”桃夭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沈清月。
　　“自然是有要事做。”沈清月内心还在想今日会发生的事。
　　前生的这个时候沈长歌跟顾姨娘让她跟他们一同去清平寺拜佛烧香。然而他们在寺庙后院遇见了户部侍郎的小儿子郭飞调戏良家妇女，郭飞此人好嫖好赌。看见美女便两眼发直，之前还做过不少强抢良家少女的事。不过户部侍郎是如今夺嫡希望最大的二皇子那一派的人，那些御史弹劾的奏折还没送到御书房皇上的桌子便被压了下来，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为了这件事而弹劾户部侍郎。不过那时候沈长歌为了获得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名声，便拿出自己丞相府千金的身份压制郭飞，郭飞最后也知道自己父亲官职远远不如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便离开了。而他调戏的这个少女，可不是普通人，她叫林雪。家里从祖父一代开始便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催雪楼的杀手。只不过后来催雪楼被同行陷害，导致没落。而林雪则无用武之地，这次来清平寺不过也是散散心，没想到被郭飞给调戏，依照她的武功本来是可以杀了郭飞，但她也知道郭飞的身份定然不普通，杀了他倒是痛快。不过会有更多麻烦接踵而来。所以她选择跟他耗时间，不过最后却被沈长歌救了并成了沈长歌的心腹。
　　本来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在自己身边行事就方便很多，而且杀手跟死士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忠心，并且能吃苦。所以前世的林雪就算有多不愿意但为了报答沈长歌，帮她干了不少龌蹉事。
　　但沈清月也没有怪罪于林雪，毕竟林雪只是在尽责罢了。刚好，这一世她可以收服林雪，让林雪为她所用。毕竟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不用说，至少顾姨娘以后的那些肮脏手段，刺杀下毒什么倒也不用沈清月再大费周章想办法。
　　想到这里，沈清月便心情很好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