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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预言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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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中学高三班级全在一栋楼里,同学称其为老楼,层四个班,两条楼梯把五层楼串起来,公卫生间则位于楼梯间,碰到停水的日子,靠楼梯的班级就要苦了,总不能让这上学生都憋着。学楼外墙的瓷砖已经剥落得八八,浅绿色底,白色波点缀于其上,俨然是上纪的风格。校史十年,这栋楼估计也陪了它生,独自呆在学校角的僻静处,植茂盛,可若是到了夏季,蝉鸣的声音比头顶上的电风扇还响。前人只道辟出一块地,修建一幢远离尘纷扰的学堂,却从未把这间之虫考虑在内。
  师办公室以单层排屋形式与老楼相对而立,高三师几乎全在这三间办公室里备课,除了有单独的卫生间外,环境与老楼无异,都是亟待拆除的危险建筑。
  陈晓年刚从师范大学毕业不多久,分配到江城高中实习,在高三班班主,同时肩负着生物目的学。年仅二十三岁的他比学生大不了多少,经常控制不住课堂上的局面。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手握着温杯,一手握着红笔,同事都以为他在认批作业,只有他自己明白,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危机关头——班上一个马齐的学生住院了。这件事本来与他陈晓年没么关系,可昨天,马齐从导主那儿训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猜想学生的心情不会太好,所以课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料马齐突然站起来跑出了室。他在备课时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比如班上的刺头刁难、把女学生骂哭、碰到自己也解不开的题等等,可学生从室逃离是全出乎意料的。等他过神来,马齐已经不踪迹了。实习间让学生跑掉,万一出点么事故,够他吃一壶的了,不仅是校方找过来的麻烦,甚至是学生家长咆哮的样子都在他脑中快闪过。他赶紧下粉笔,跟校方反映了此事。
  小时后,马齐家的消息让陈晓年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能够就这样结束,天,马齐住院的消息不从哪儿传到了他的耳中。果然还是出事了,陈晓年心想,竟是前了多大的孽会让他一毕业就碰到这等事,同为实习师的大学同学们,朋友圈里都是些可爱的孩子,为啥只有他上来就是困难模式,这就是来自社会的毒吗。作为班主,他理应去看望生病的学生,已经提前听到,马齐在江口镇三医院住下了,三医院是以精神为主攻方向的医院,他不由得想起在学生间的疯传的有关马齐能够预未来的言,可转念一想,学生们正值中二的年纪,沉溺在某种幻想中也不奇怪。
  陈晓年三两下把作业批,趁着下午的课间休息时间去把马齐的东拾了一番,装了两本习题,顺便把作业本也带上,准备去给学生补课以彰显自身的师德。这时,书包里一本笔记吸引了他的注意,封面写着“预言之书”,果然是中二少年,他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朋友们都喜欢把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写下来,把同学们的字当成故事里的角色,好朋友的角色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那些讨厌的家伙总是一出场就滑稽无比,这本书也大抵如此吧。想到这,他竟到办公室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
  “三月十日。
  梦里的情景来晰,醒来后,我能想起来的事情也来多了。那些并非是日有所夜有所梦而产生的过去日子的重叠现,我有种预感,那些是未来将发生的事情。昨晚,我梦到我坐在室里,听着班主陈老师的课,他所讲述的是下一节的内,也就是昨天白天让我们提前预习的部分,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带着电子手表,重要的是他的右手食贴上了创可贴。现在,我就坐在他的课堂上,所有的一切都与梦中一致。我很待,晚的梦。”
  读到此处,陈晓年心里一紧,他道马齐所言是实的,让他感到怀疑的是,这本似日记的预言之书是否的写于所列之日,如果是事情发生之后补上的内,伪装成预言的形式,那就不足为奇了。他继续看下去:
  “三月十一日。
  我开始尝试出与梦境的我相反的举动,比如,梦境里上午第二节课后,我会在去厕所的上撞到隔壁班的夏添,那是五班的恶霸,他全不听我的道歉,恶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而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所以我选择在室里呆着,果不其然,直到晚自习,我都没有见到过夏添其人。
  三月十二日。
  副其实的噩梦,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肢都不能动弹,窗外的月惨白惨白的,只有阵风把窗户吹得作响,我想人,却说不出话来。我的意识和身体似乎是分离的,我的身体处于晕厥的状态,但意识是活跃的,我能感到身下柔软的床垫和病房里夜的温度,我却想不起自己为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是预梦。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开始极力寻找有用的息,没准将来能用来避免灾祸。床头柜上着家里的碗,里面盛着我喜欢的番茄鸡蛋汤,香葱是捆起来的,妈妈道我不喜欢吃葱,所以白天在这里陪我。枕边着我的书包,上面着作业本,看来我生病也没忘了学习,十分,批时日是三月十日……”。
  三月十日,三月十日,陈晓年在嘴里念叨着,似乎并不相预言之书里所写的内,他想从字里行间找出漏洞来明这一点,但逐渐加快的心跳提醒他,刚他给马齐的作业给的分数就是十分。也就是说,他现在所看到的内是副其实的预言,是将要发生的事。
  “有人拧开了门锁,他带着头套,手里的水果刀在月色下冒出寒,快冲到我的病床前,愣了两秒钟,似乎在认我的样貌,又似乎在犹豫的事情,两秒钟后,刀尖扎进了我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将我从梦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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