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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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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东方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谷的时候,红妆盟诸位女侠已经梳洗完毕,人人都穿上最美的衣裳,化最心仪的妆,轻身上阵,因为除了兵器和干粮,确实也不需要什么东西了。
  玄清凤主和玄婵、屠姑三人昨晚已经计议,决定让没有战斗力的伤号留守营帐。当下,众人分道扬镳,难免又是一场伤感,伤残者苟且偷生,健全者慷慨赴死,谁也不比谁好受。
  数百娘子军集合在凤主营帐前,天地开阔,个个英姿飒爽,蔚为壮观。
  玄清站在山岗上,手持重玄拂尘,背负浑脱剑器,两大凤主信物互相呼应。左右分别站着玄婵和屠姑,玄婵手持铁拂尘,屠姑手持崩金剑。背后九名小凤仙一字排开,银羽氅迎着朝阳闪闪发光。
  玄清昂首挺胸,朗声说道:
  “红妆盟的姑娘们!”
  众女侠均敛神静听,在场人数虽多,却是鸦雀无声。
  “昔日祖师婆婆程蝶衣,成立红妆盟,救助天下苦难女子。后人秉承其志,发扬光大。上任凤主兰慧剑,率领弟子们在东海抵御倭寇,以身殉道,立下不世奇功,万民敬仰。今日我们要继承先辈遗志,誓要剿灭这伙事魔邪党,以彰武林正气!”
  众女侠登时个个热血沸腾,手中兵器已然呼之欲出。
  玄婵摆动铁拂尘,脆声尖叫:“誓死追随凤主!”
  屠姑高举崩金剑,粗嗓怒吼:“誓死追随凤主!”
  九名小凤仙异口同声:“誓死追随凤主!”
  众弟子高举手中兵器:“誓死追随凤主!”
  辰时已到,玄清哐噹一声拔出背后宝剑,剑尖遥遥指着远处高耸巍峨的梵净山:“姑娘们,随我来!”
  ……
  梵净山平时清晨罕见人踪,今日却是人山人海。
  其时太阳已从东方升起,但红妆盟诸人乃是从南路登山,沿途晒不到阳光,只见危峰兀立,晨雾缭绕,阵阵寒气侵体渗骨。爬了不久,身子便开始冒汗,黏糊糊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内热外冷,又不透气,难受得紧。
  从山脚到峰顶仅此一条盘肠小径,沿路走来,无处不是斧劈刀削,深不见底,只要一个滑足,便要给活活摔死。不过众人身怀武功,自不在意这区区天险。玄清、玄婵、屠姑、九名小凤仙等武林高手固然如履平地,其他女弟子轻功也有些火候,群豪健步如飞,就连抬轿的八名精壮牛郎也不掉队。
  众人一字长蛇,步步为营,自然是极慢的,渐渐便有人不耐烦。行至开阔处,忽有豪士高声长啸,双臂一展凌空跃起,飞步踏石,几下纵跃便消失在石林之间。其他人也纷纷仿效,各自施展轻功抢在前头,一时之间便走了几十人。
  屠姑瞪眼如牛:“赶什么赶,没大没小。”
  玄婵掩嘴笑道:“让他们先去探探路也是好的。”
  玄清凤主看了他们一眼,低声念句阿弥陀佛,依旧率红妆盟上下缓缓而行,倒也不急,但是走了那么久,一个魔教妖人的影子也见不着,心中便不踏实,总觉得这石林间处处仿佛有埋伏。
  一念未了,忽而前面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面色剧变,未及有什么反应,便觉眼前人影晃动,玄清已经一人当先奔出七八步,只见她的背影僧衣布鞋,左拂右剑,俭朴之中自有一股威势。接着几声娇叱,九名小凤仙护主心切,也纷纷施展轻功跟上,又见锦衣束腰,银氅飘扬,也是英气勃勃。
  拐过一个山弯,眼前豁然开朗,乃是一片可容百人的空地。玄清戛然止步,身后九名小凤仙一字排开,屠姑和玄婵等人便抓隙挤进来,当即将空地满满当当围了半圈。无数双眼睛望过去,只见前方山势险恶,怪石林立,石林间隐隐约约有衣袂闪动,据险而守。
  就是这里了。
  石林前面躺了一具尸体,右手捂着腹部,五指间鲜血斑斑仍未凝结,两眼瞪得大大,似乎死不甘心。想必那个豪侠仗着自己轻功高明,本待一鼓作气穿越石林,却被人偷袭得手。山风萧瑟,一条生命就这样孤零零的消散,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随后的几十人躲得远远,各自寻找遮挡之处,暗中庆幸自己不是冲在第一。
  玄清双手合十,低声宣了一句“阿弥陀佛”,忽而气运丹田,高声喊道:“事魔邪党,还不快快现身!”
  她们处于下风位,声音传播不远,但是玄清所言字字清晰,仿佛就在耳畔说话,众人士气大振,红妆盟凤主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嶙峋石林中果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走出两名魁梧大汉。
  “臭婆娘来受死了!”
  他们居高临下,朗声大笑,气势自是不凡。
  当先一人乃是朱雀堂主,用的是一柄厚重大剑,与屠姑的崩金剑不遑多让,显然臂力过人。
  旁边乃是第八舵的吴舵主。今日吴舵主大不一样,他手持双钩,身上交叉盘结着铁链,如鬼宿下凡。原来,大天尊准许他戴罪立功,他却不敢忘记自己的罪过,遂将铁链缠在身上,他身体壮硕,倒也不影响手脚活动。
  玄清双手左拂右剑,向前一步。九名小凤仙齐刷刷随她向前一步。
  朱雀堂主和吴舵主也向前一步。
  玄清和九名小凤仙再向前一步。
  朱雀堂主忽然高举大剑,大喊一声:“放箭!”
  令行人动,只见两侧石林间骤然冒出几十个头颅,人人手中平举一具弩弓,弩箭早已上膛,锋利的箭头从箭槽中探出头来,散发着幽森森的寒光,等的便是此刻。
  “嗖嗖嗖……”
  一连串轻微的机械声响起,弩弓手同时扣动扳机,三十支锋利的弩箭快速飞出箭槽,互相交叉成不同的角度,杂乱而准确的射向众人!有靠得稍微前些的豪侠猝不及防,纷纷哎呀一声,如收割稻草般仰天倒地,仅仅一瞬间的时间,便有十多人倒下。
  霍英琼一声娇叱:“诸葛连弩!大家小心!”
  玄清不慌不忙搅动拂尘,真气灌注之下,银丝展开,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九名小凤仙齐齐施展《羽氅刀》的翻浪势,个个妙龄如花,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舞蹈一般,甚是好看。银羽氅并非凡物,柔韧不惧刀剑,自然也不惧弩箭。
  十人早有提防,第一波弩箭毫发无损,但未待她们松半口气,又是一连串轻微的机械声响起,第二波弩箭接踵而来,接着是第三波,仿佛无穷无尽,饶是十人武功再高,也不禁脸色微变。原来,这几十名弩弓手分成两拨,轮流装箭发射,好教她们应接不暇。
  玄婵连忙娇叱一声:“盾牌手上!”
  只见屠姑急红了眼珠,夺过一个半身高的燕尾盾,率先施展轻功越过众人头肩,如天降陨石重重的坠落在凤主面前,轰隆一声,扬起一阵尘土,盾牌下端牢牢的插在地面,稳如磐石。
  几十名女弟子紧随其后,各自高举盾牌,一拥而上,冲到战线最前方,几下移形走位,顷刻之间便布出一个盾牌阵,将玄清和九名小凤仙护在其中。
  又一波弩箭袭来,噗噗噗尽数射在盾牌上,无一奏效。
  “自由射击!”
  这番轮到朱雀堂主脸色微变了,其实本次守山,上头分摊下来的弩箭不多。
  吴舵主呜呜怪叫,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胸膛,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提前暴露这秘密武器,红妆盟有了准备,今日定教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之局,也无人说话,山谷中一片死寂。
  便在此时,从山势高处骨碌碌滚下十来个圆溜溜的小球,一直撞到盾牌才停下,小球一碰即碎,一碎即挥发出一股浓烟,浓烟很快与晨雾混合在一起,变得白浊。
  屠姑首当其冲,持剑屈膝躲在盾牌后面,只听得外面毫无声响,仅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已觉不耐烦,眼前又逐渐一片迷蒙,视野不佳,不知道这些妖人在施展什么邪术,更不敢妄动,呼呼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劲来。
  她心神一震:“不好!又是上次那种迷香!”
  侧头四顾,只见左右女弟子也懒慵慵的掩嘴打哈欠,仿佛犯困一般。幸亏此处乃空旷野外,若是通风不佳的室内,只怕早已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饶是如此,众人的战斗力都被削减三成。
  远处石林间有人探头探脑,嘿的一声,倏然跳将出来,手舞足蹈,活像一只穿衣服的老猴儿。
  “倒也!倒也!”
  屠姑心里咯噔一下,想必那老猴儿就是香灯会的护法妙手药王了,魔教中果然奇人异士不少,这下没有妙佗小神医的神药,不禁暗中叫苦。
  耳畔忽然听闻玄清轻轻问道:“这就是妙手药王的‘酥清风’么?”
  屠姑闷声道:“多半是了。”
  “我这有瓶药,或许能解。”
  玄清探手入袋摸几摸,五指摊开,掌心豁然多了一个白玉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臭鸡蛋般的气味便散发开来。屠姑如获至宝,连连吸了几口,储于舌腔间,整个人登时变得精神奕奕,还是那熟悉的瓷瓶,熟悉的臭味。
  玄清先是大喜,接着没来由的想起白如云那小鬼头,心头又是一阵苦涩,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苛刻绝情?
  小瓷瓶在众人之间传递,说也奇怪,臭味所到之处,闻者无不恢复精气,一物降一物,药理真神奇。
  夏药王咦了一声,忽地双眼呆定,眨几眨,又抓耳挠腮,苦思不得其解。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们那里来的解药?”
  他低喃几句,猛然醒悟,仰天狂怒,尖细的嗓声在山谷里回荡。
  “小鬼头坏我好事,老夫饶不了你!”
  也不知道山顶上的白如云到底听见没有。
  此时山风吹拂,浊雾越来越淡,眼看就要消散殆尽。小瓷瓶传到玄婵手中,她低头嗅了嗅,臭鸡蛋味也所剩无几,正要随手扔掉,骤闻夏药王的怒吼,忽而心中一动,悄悄揣在怀中。
  屠姑身旁那个满头秀发的小凤仙忽然哎呀一声,右脚站不稳,当场摔倒。
  玄清问道:“大艳,你怎么了?”
  大艳可爱的新月眉都皱起来:“先前防御弩箭时,就被山蚊子咬了一口,也没在意,现在才觉得……觉得右脚毫无知觉。”
  “大清早,山上哪来的蚊子。”
  玄清连忙拉起她裤管一看,只见脚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以针眼为中心的一圈黑青,已经扩散成巴掌大小,还顺着血脉逆流而上,白皙如雪的皮肤上遍布蜘蛛网一般的黑丝,甚是骇人。
  屠姑心里不觉往下一坠,沉声道:“凤主,我们的死对头来了,丑侏儒。”
  玄清紧紧的握着兵器,远眺前方,想从人群中找出那个又丑又锉的侏儒,但见怪石林立,人影绰约,一时之间哪里找得着目标。她反咬着嘴唇,神容少见的严肃,虽缄默不说话,自有一股逼人气势,众人知道慈悲为怀的凤主已然动了杀机。
  少女贪靓,大艳伸手便要去拔那银针。
  霍英娇在旁猛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摸不得,箭毒蛙之毒,无药可解!”顿了顿,垂下头,低声说道:“我的手指头就是这样没了。”
  大艳眼光落在她少了一根食指的手掌上,登时面无血色,莫非要她砍掉这条腿?
  屠姑身侧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尼姑,平时在玉华山干些砍柴劈木的力气活,用的兵器也是那把厚背柴刀。
  屠姑借来柴刀,一手按住大艳的大腿,一手拿起柴刀对着膝盖,轻声道:“大艳,你忍一忍,痛一下就好了,很快的。”她尽量用上温柔的口吻,但仍然掩饰不了言辞中的颤抖。
  大艳咬着贝齿,泪珠儿潸潸而下,带着哭腔道:“屠姑,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哭闹了一会,终于安分了,又抽泣着肩膀,抓紧玄清的手:“凤主,属下……属下不能再跟随你左右了。”
  玄清慈祥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傻孩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凤仙。”
  屠姑心窝窒了一下,眼角也依稀有泪珠打滚,终于咬咬牙,高高举起柴刀……
  周围几人都是女子,纷纷侧头掩脸,不忍直视。忽而咕隆一声,闹出不小的动静,众人齐看过来,这才发现大艳猛地一下推倒屠姑,夺过两个盾牌,冲了出去!
  此时山雾已散,阳光映照着银氅闪闪发亮,那个靓丽的小凤仙孤身一人,双盾护体,右腿僵直,走起路来一瘸一瘸,在地上拖出一条轨迹;弩弓弹簧那单调而暗哑的机械声此起彼伏,一支又一支弩箭重重的撞击着盾牌,她也不怕,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前冲,娇俏的背影带着几分壮烈。
  她一人吸引了所有的火力。
  所有姐妹都热泪盈眶,人人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一个名字——
  东方大艳!
  ……
  大艳抢走了两个盾牌,盾牌阵岂不是出现窟窿了?
  这个念头在玄婵脑子中一闪而过,她浑身一个激灵,二话不说,也抢过一个盾牌,三步并作两步,挤到最前线的窟窿处,咕隆一声盾牌着地。
  堪堪就位,猛地几支弩箭重重的撞在她盾牌上,发出噹噹闷响,隔着盾牌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道,不禁暗中得意——幸亏老娘脑子转得快!
  猝然,身侧那个用柴刀的中年尼姑哎呀一声,捂着高高鼓起的胸脯缓缓倒下。玄婵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十分细巧的针箭,与弩弓用的弩箭大不相同,从窟窿窄不过四指的缝隙间悄无声息的钻进来,一针锥心,快准狠。
  丑侏儒的吹箭术!
  这次看清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最高的那支石笋顶端蹲坐着一人,身长不到五尺,三寸丁,枯树皮,果然名不虚传的丑。他射程最远,准头却是最准,当真了得,此时捏着一根长竹筒,牙齿咬着,蛤蟆般鼓起的大眼珠飞速的左右扫描,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忽而定定的朝这个方向望来,仿佛能感应到玄婵的窥探。
  玄婵立即缩回盾后,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呼吁两侧的盾牌互相靠了靠,窟窿终于堵上,盾牌边缘叠在一起,缝隙细得连蚊子都飞不进来,才稍觉踏实。
  还未等她沉下神来,屠姑猛地站起身,双眼喷火,大喊一声:“大艳,回来!”不待东方大艳回来,她反倒跟着冲出去,左手盾,右手剑,好不威猛。
  好端端的盾牌阵又出现一个大窟窿,玄婵登时气都不打一处来,翻了翻白眼,回头便看见玄清凤主果断从怀里掏出一根小铁管状的物件,扳动机关,高高朝天举起……
  她赶紧掩住耳朵。
  “啾!”的一声尖啸,一道大红大红的浓烟冲天而起,尖啸声越来越高,冲到最高处终不可闻,接着“嘭!”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青天白日之中爆开一团红云,即便在十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信号弹!
  红妆盟正式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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