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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白衣如云 / 第十三章 抽丝剥茧

第十三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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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武早乙嫁入江南小筑,诞下男丁之后,又添了一对双胞胎女婴,一家人其乐融融。岂料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有一个青楼女子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哭哭啼啼的。武早乙产后正在坐月子,闻讯便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婴,雇辆马车,要回东海娘家,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的闹剧。
  当她慌不择路,走到伏牛山下的时候,车夫猛然吱嘎一声呦喝,马车停了下来。武早乙顿时心底怒火熊熊燃烧——这个姓江的,满肚皮花花肠子,动作倒是利落,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接着她便听见车夫呵斥之声:“滚开!那里来的疯子,不长眼睛,老子的车也敢挡!”
  原来驿道中间有个疯子在那里游荡,驿道不算宽敞,他一人霸占着路中间,马车便过不去了。车夫呵斥了几句,那疯子置若罔闻,目光痴痴的看着远方,嘴里碎碎的念叨不止。车夫愠怒,挥舞马鞭,要甩他一鞭。他不闪不躲,随手一抓就抓住了鞭末。车夫用尽吃奶的力气,想扯回马鞭,那马鞭仿佛在他手掌中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那疯子也不生气,依旧目光痴痴的,嘴里碎碎的。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武早乙好奇的掀开门帘,只见是一个蓬头散发、疯疯癫癫的男子,但锦衣华服,玉带缠腰,不似寻常人家。
  这次听得清楚了,原来他在念叨着:“闺女,我的闺女……”
  岂料她掀开门帘,那疯男子眼尖,瞥见有个女婴儿,顿时眼睛放亮,二话不说就动手抢夺:“妖女,还我的孩子!”敢情是丢失孩子,一时失心疯了。
  武早乙大叫倒霉,她绰号“幻剑姬”,武功也是一流,但一身武功都在剑上,此时双手分别捧着两个女婴儿,武功顿时大打折扣。再加上那男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着实武功也不差,虽是赤手空拳,竟然以掌作刀,招式连绵,法度森严,俨然一派名家风范。
  连番恶斗,那疯男子终于窥得武早乙一个破绽,从她怀中抢过一个婴儿,撒腿就跑。武早乙追之不及,攸然失其踪影,眼睁睁看着婴儿被硬生生抢走,顿时跌坐在地,心中恼悔悲痛交织,哭成了一个泪人……
  旧事重提,武早乙的眼角不禁又滚润起来。江来顺羞愧不安,又是一番自责劝慰。白慕华听了,唏嘘不已。云霓裳则偷偷的狠狠的捏了一下相公的手腕,这家伙以前风流成性,这种事情只怕也没有少干。
  就在这时,江家女婴儿不明缘故的哇哇大哭起来,脸蛋憋的通红。不哭还好,她一哭,立马激起了连锁反应,白家两个婴儿也相继开始啼哭起来。三个婴儿仿佛在比赛一般,一声比一声嘹亮,大厅中顿时乱成一团。
  “影儿乖,影儿不哭,哦哦……”武早乙轻轻摇晃着,可那女婴儿依旧啼哭不止,她忽然哎呀作声,顿时醒悟,“敢情她是饿了,这一直赶路,也没顾得上喂她。”
  “嫂子莫慌,请随我来。”云霓裳笑盈盈,“走,我们姐妹俩进内室去,一边喂奶,一边聊聊私己话……若是奶汁不足,妹妹还可以帮你一把呢。”
  云霓裳是江湖儿女,性子率直,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说到最后一句话,脸蛋莫名其妙的绯红,连忙拉了武早乙,将三个哭闹的活宝恭送到房间去。
  白慕华将愁眉苦脸的江来顺请上座,两人打开了话匣子。
  “江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江来顺摇头叹气,“愚兄在京师洽谈生意的时候,有一次受邀参加一场晚宴,列席的有景武王的幕僚计先生、文武双科状元爷岳居正、铸铁坊当家王尊、还有个刚升官的赵应权……”
  岳居正乃是李布衣的得意门生,裳儿常常赞他博学多才,现在果然当上了文武双科状元,当真年轻有为。只是李布衣吩咐他不得提及师门,所以白慕华也不点破。
  白慕华点头:“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江大哥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啊。”
  “愚兄欣然赴约,席间又来了几个红妓,其中一个乃是京师名妓,叫朱姬,与计先生关系匪浅。”
  “啊!”白慕华左右看了看,确认夫人已经进了内室,忽地压低声音,“小弟以前云游至京师时,曾经花重金,成为她入幕之宾,那一晚风流滋味……啧啧,至今还念着呢。换了哪个男人在场,只怕都是把持不住。”说到最后,不禁舔舔嘴唇,回味无穷。
  “那也未必,那状元爷与计先生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置满座宾客于不顾,真是痛快,愚兄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天底下竟有这般风骨铮铮的奇男子。计先生怕是老脸挂不住,也退席了。”
  江来顺向白慕华默契一笑:“当然,愚兄也不能免俗,早就听闻她的名号,那晚大家又多喝了几杯,头脑一热,便……那滋味当真啧啧!”
  白慕华咂舌:“你们竟这般放纵?”眼睛登时发亮,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唉,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岂料两个月后,朱姬竟然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来,要么替她赎身,要么破财消灾。我知道自己一时风流闯祸了,连忙掏出一大笔钱打发她走,只求勿要打扰了夫人坐月子。但为时已晚……唉!可怜我的闺女!”
  白慕华屈指数了数:“当晚你们一共三个男子,除了你,还有铸铁坊的当家,和那个姓赵的芝麻官,她为何偏偏找上了你?”
  江来顺皱眉:“事后我打听了一下,朱姬首先是去找王尊的。那时候王家恰好添了一个男丁,可惜王夫人难产而死,此时朱姬找上门去,如果王尊愿意替她赎身,她便可以嫁入王家,取而代之。”
  白慕华冷笑:“哼,这女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好。”
  “可她未曾料到,王尊只是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对夫人却是用情至深,伤心欲绝,绝口不谈续弦之事,最后用重金打发了她。”
  白慕华击节赞叹:“又是一个真汉子,可惜小弟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与他痛饮三大杯!嗯,这个王尊是实在人,江大哥大可放心和他做生意。”
  “最后,朱姬找上了赵应权,被纳为小妾,也算是有了归宿。否则,愚兄良心难安啊!”江来顺怅然长叹,“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荒唐事了。”
  白慕华忽地邪笑起来:“你道她受了委屈,我看她暗中偷着乐呢。”
  “哦,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这青楼卖笑行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她成名已久,着实年纪也不小了,早晚要被新茶嫩芽取而代之,与其黯然落幕,不如急流勇退,找户殷实人家托付终身。再来看,寻常青楼女子捞一笔钱就罢了,她却先后从你和王尊身上捞两大笔重金,再顺利嫁入官家,这般手段,令人佩服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来顺细细回想起当日朱姬的一颦一笑,长袖善舞,斡旋在一众纵情男女之间,一直牢牢的掌控着主动权,有意无意的将结果引导到这个方向,三男人的好色,四小妓的妒忌,仿佛尽在她的算计中,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白慕华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江来顺豁然大悟,结结巴巴的道:“那也亏得了赵应权愿意纳她为小妾。”
  白慕华又是邪笑:“江大哥此言差矣,你瞧赵应权似乎吃亏了,其实他才是闷声发大财的那个呢!”
  “哦,此话又怎么说?”
  “朱姬带着两笔重金嫁给他,他人财两得,还赠送一个便宜货,岂不快哉?再来看,朱姬与计先生关系匪浅,计先生又是景武王的心腹,赵应权娶了朱姬,便是攀上了景武王这高枝,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一箭四雕,妙啊!”
  白慕华剖释当中玄机,入木三分,江来顺顿时身心震惊,平时还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少年老成,智珠在握,现在和这些老谋深算的同龄人一比,实在是幼稚可笑。
  出身于豪门望族,衣食无忧,羡煞旁人,其实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巨大。有的人不堪重负,终日沉沦于声色犬马,却不知,宿醉终有清醒时,温床亦有离开日。有的人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唯恐一着不慎,断送了祖传家业,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苦乐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白慕华稳稳的笑着,端起紫砂壶,给思绪万千的江来顺续上一杯茶。
  江来顺这次的心境完全不一样,毕恭毕敬的端起来,使出了“望闻问切”的品茶功夫。只见杯底几根茶叶黑不溜秋,一点也不起眼,但在山泉水冲泡之下,清绿莹莹,如翡翠融化了一般;闻一下芳香扑鼻,顿时被吸引住;轻轻呷一口,初时入口苦涩带甜,又转甘凉,然后满口生香;三口喝完,细细品鉴,后甘悠长,当真回味无穷。
  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一点也不输于朝廷贡茶。如此好茶,竟然兰居幽谷无人晓,实在令人扼腕叹惜。
  江来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浮现,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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