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间有正道

　　“你挺厉害的啊，八个恶匪让你除了七个，可以！”
　　名为姬小命的少年说道，对王错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除匪首如探囊取物，简直不要太轻松。”王错十分的谦虚。
　　“呵呵，一般般嘛，我哪有那么厉害。”少年也很谦虚。
　　王错笑了笑：“说自己一般般，却把别人甩出去那么远，还敢说自己一般？”
　　“我真的很一般，算不得厉害。”少年谦虚依旧。
　　“你今年有十六了吧？我今年刚好十八。”奔三的人毫不脸红。
　　“你十八？我还九十九呢！”少年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再有两个月就十六。”
　　王错微笑点头：“年轻有为啊，等你过生日的时候，要不要我送你个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少年皱了下眉头，明白过来后说道，“随缘吧，礼物这东西，还是少收的好，不收更好。”
　　“高见！”王错给了少年一个大拇指。
　　“是我师父告诉我的，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少年思索着说道，“总之，拿人手软……反正是很麻烦就是，还不如不要。”
　　“哈哈哈！”王错笑了，“你师父很厉害啊！”
　　“嘿嘿，还行还行。”少年笑容灿烂，“对了，你是哪里的人，你的这身穿着，挺别致的呀，发型……也还不错。”
　　王错摸了摸自己满是尘沙的短发说道：“让理发师随便剪的，花了几个小钱。至于我从哪里来，反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概有一万个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可能还会更远。”
　　“这么夸张的吗，有那么远？”少年很惊讶，同时也怀疑，“你不要以为我读书少就可以乱说，我可是有师父的。”
　　王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这么远！”说着，他忽然心里一动说道，“也可能，我离我的家乡只有一墙之隔，可惜我看不到回去的路。”
　　“你这话……很玄啊……”少年低头思索，“回去我得问问我师父去。”
　　王错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实力境界？”
　　“离超凡还有一段距离。”少年随口说道。
　　“超凡，那是什么境界？”王错又问道。
　　“你不知道？”
　　少年看着他，神色有些奇怪，见他摇头，想了想，便继续说道：
　　“凡人走炼体之路，最初之时是‘炼精’，之后寻龙炼血，称为寻龙也可以，称为炼血也可行。
　　而往后，就是连体超凡了。让全身从里到外脱胎换骨，成就超凡之身。
　　而再往后，听我师父说，那是行者境，涉及到了炼魂。具体怎样，我了解的并不多。”
　　王错悄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默默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说道：“你刚才说炼体，那是否还有练气，或者习练自然大道的修炼方法？”
　　“当然有啊！”少年看着王错，很是疑惑，“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王错摇头。
　　少年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说道：“炼体是以身体为根本，求自身蜕变，以入超凡。与之相对应的，是炼气。
　　对于炼气，我了解的也不多。听我师父讲，炼气的修炼，是先炼精化气，然后练气养神，接着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反养自身。
　　当然，这只是练气的最初阶段，具体怎样我就不了解了。
　　不过，相比起炼体，炼气之人的寿命要更长久一些。
　　因为炼气之人比较合道，所以寿命要更长。”
　　“炼体不合道吗？”王错问道。
　　“合啊，怎么不合？”少年说道，“不过炼体前期是不怎么合道的，要到后期才合。然后天人合一，合道成仙！”
　　“那炼气会成仙吗？”
　　“会呀！炼气炼体虽然殊途，但最后会同归，一样能成仙。”
　　“谁更厉害？”
　　“谁都厉害吧，毕竟都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啥的。”
　　“这个世界有仙吗？”
　　“这个……有的吧……应该是有！那么多关于仙的传说，不可能全都是假的，那也太让人伤心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了。
　　上身缠着伤布的老者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就要跪地下拜。
　　王错跟少年赶紧是同时起身搀扶住了老者，不敢让他跪下去。
　　老者眼角湿润，颤声道：“两位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二位但有所求，吾必刀山火海，不敢辞！”
　　“老先生言重了。”王错诚恳说道，“人间有正道，吾当执而行之。”
　　“好！”
　　老者激动得一声喊，紧紧抓住了王错的手。
　　就连身旁的少年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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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少年离开了，来时信手除恶，走时不带走一根草。
　　一群赵氏遗孤在火化了死去的同伴之后，收集了骨灰，也再次上路，去往他们的安身之所。
　　老者赵辅在离去前，用纸给王错画了一张图，那是一个玉佩的模样。
　　听老者说，那是他们在经过半途镇的时候，因为盘缠不足，变卖掉的一块好玉。但卖掉之后他才想起，那块玉渊源很深，非同一般，里面可能会藏着一些东西。
　　但是卖掉之后就是卖掉了，他也不准备去赎回。
　　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王错，是希望他有机会可以拿走那玉。
　　最后离去前，老者又从堆杂在一起的书堆里找到了一本书送给他，之后就带着一群人上了路，西行而去。
　　傻姑娘赵婵很意外的没有跟着走，而是死活都要留下来，要追随王错。
　　这让王错的脑壳有些疼。
　　但是傻姑娘发起犟来，谁的话都不听。你要是说多了，她还哭给你看。
　　王错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将一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伤得还很重，武力值还渣到没边的傻姑娘丢在荒山野岭吧？
　　就她这细皮嫩肉的，不被狼叼走才怪。
　　于是，两个人便骑上马，向东进发了。
　　傻姑娘很坚强，很能忍，对于身上的伤痛一声不吭。但是没坚持多久她就扛不住了，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不得已，王错只能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说。
　　晚上的时候，他听到了山的那一边传来的打斗声与呼喝声，声音来来回回，时远时近。
　　还隐约听到一些“把宝物放下”、“不想死就别跟我争”之类的话。
　　等到天亮的时候，那些声音仍旧没有停止，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
　　对于此，他只能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人为财死。
　　末了又补了一句：何苦来哉？
　　用老子的话来说，就是“人之谜，其日固久”。
　　从古到今，人类在欲望和贪念的驱使下，已经迷失了太久太久。搞不清方向，看不到真相，不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
　　整日里你争我夺，你争我夺，还是你争我夺，为了满足私欲，为了满足贪念，无所不用其极，时常搞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针对于这种情况，老子其实也说得很清楚，四个字就解决了——少私寡欲。
　　但是能真正理解，能真正做到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唉~，人啊！”
　　迎着初升的太阳，王错只能是感慨了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叫醒仍在做恶梦的傻姑娘，两人骑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