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峡谷中的一条干枯的河床上,一队四五辆马车正在缓缓而行。
年老年幼者坐在车内,青壮者步行在外,不时观察着四周的山林,隐隐戒备警惕。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骑行在队伍中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峡谷河道入口,面有隐忧。
而很快,隐忧就变成了现实。
队伍前方出现了七八骑,正在缓缓向着车队行来。
“唉~”
马上的老者一声叹息,面色无奈又悲苦。
此时,因为前方七八骑的出现,整支队伍已经慢慢地停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前方逐渐清晰起来的不速之客。
在经过一阵小小的慌乱之后,整支车队便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的神色都带着惊怕和忧虑,但不论是年长者还是年幼者,都没有人多说话,气氛显得压抑而沉重。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队伍中间的老者,想从老者身上得到一些能安慰人心的东西。
老者没说话,驱着马来到队伍前方,随后下马,又往前走了几步,静候那七八骑的到来。
缓缓而来的八人中,凶形恶相者有四人,神色冷漠者有三人,剩余一人嘴角含笑,笑容冷酷。
来者不善的八个人。
“老夫赵辅,想问几位能人所为何来?”老者谦卑说道,神色坦然的看着十来步外停下的八个人。
“既然姓赵,那你就该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一个面色阴鸷的男子冷漠说道,“我想,你们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者闻言苦笑,无奈说道:“赵国已亡,我等遗孤只不过是想寻一条活路,望各位留情,放我等一条生路。”
“老匹夫少废话!”马上的一个刀疤脸凶相毕露,不耐烦道,“知道你们是宗室后裔,识相的,就赶紧将好东西都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老者脸色愁苦:“我等不过是庶族,匆忙出逃时身上只有一些钱物,并无贵宝。这一路走来,钱物几已用尽,仅剩一些续命的粮食。
非是我不愿交出贵宝求得过路费,实是没有。”
话音才落,只听得一声尖锐声响,马车边上的一名男子就被一杆短枪穿胸而过,钉在车辕上,口溢鲜血,当场死亡。
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嘶鸣一声,胡乱走动着将被钉死男子的尸体来回拖拽,场景残酷。
车上的妇孺在惊惧中抱头哀哭,车外的青壮又惧又怒,却什么也做不得。
老者脸色痛苦地闭上眼,不忍回头看,睁眼后看着为首的一人说道:“诸位想要我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无二话,只求留我等一命。”
话说着,他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身上的衣服几乎脱了一个干净,只剩下下身的一条长裤。干瘦衰老的身躯就那样赤呈在光天化日之下,触目惊心。
脱完衣服,老者立即转身,嘶喊道:“都下车,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拿来!”
老者的悲呼响彻山谷,令人动容。
老弱妇孺在压抑的悲泣中纷纷下车,青壮者含泪拿出装东西的器物。没有人多言,所有人都在执行着老者的命令。
只要是被认为值钱的东西,都被收集了起来。
很快,在一片凄哀中,五六个青壮将所谓值钱的东西都收集好了,走上前来,一字摆开放到了老者身前。
那些东西里面,有散碎的银两,有不多的铜板,有笔墨纸砚和书籍,有不起眼的玉石,甚至有一些相对浮华的衣物等等。
从中,看不到任何一件贵重的东西。
老者光着枯瘦衰老的上身,谦卑的说道:“希望我们仅剩的东西能满足诸位。”
为首的匪徒嘴角阴冷一笑,驱着马缓缓上前,铁蹄踩踏过地上那些搜罗而来东西,绕行老者一周后又回到了老者面前,冷漠说道:
“我们跟着你们走了八百里路,你只拿了这些贱货来应付我?”
话说完,匪首甩鞭一抽,“啪”的一下将老者抽倒在地,干瘦衰老的身躯当场就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狰狞伤痕,鲜血渗出。
“你敢!?”
“住手!”
“爷爷……”
残忍的一幕让老者身后的青壮看得悲愤欲狂,有人跑上来赤手空拳的就要去拼命,后方的妇孺已经哭喊出声。
“都停下!”
然而,老者却凭借坚强的意志,颤抖着抬起手喊了出来,制止住了想要拼命的人。
几个青壮将痛得不停发抖的老者小心扶起,看向恶匪的痛恨眼神里,是恨不得以命搏命的狠绝。
恶匪冷漠着的笑着,迅猛一甩鞭,一个青壮的脑袋就离开了肩膀,在鲜血喷涌着落地,无头的尸体走了两步,直接栽倒,血流满地。
“小易!!”
老者惨呼一声猛扑过去跪在无头的尸体前,伸出手却放不下去,转眼间浑浊的泪水涌出,老泪纵横。
“啊!!~”
一名青壮挥着拳头愤怒向前冲去,嘴里是视死如归的怒喊。
然而一道鞭影甩过,又一颗头颅飞起,又一具无头的尸体栽倒。
残酷的场景,让后方的妇孺哀哭一片,让所有精壮怒而发抖。
没有人逃跑。
“你们住手!!”
一声凄厉的喊叫从一旁传来,一个满脸泪水的少女奔跑而来,脚步踉跄,摔倒了又爬起,摔倒了又爬起,只为了快点挡在那些弱者的面前。
“求求你不要杀人了……”
赵婵张开双臂拦在匪首之前,乞求地看着,渴望对方能有一点怜悯之心。
然而,一道鞭影甩过来,赵婵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被无情抽飞向空中,点点滴滴鲜血飞洒,身体很很坠地。
老者抬起头,迷蒙的泪眼看着旁边的又一具无头尸体,嘴唇哆嗦着,任鲜血流到眼前。
他转过头去,看着摔落到地上后不停吐血,却仍然想要爬起来的少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换得了你们的命?!”
匪首狠声指着地上的货物,面容无情狠戾。
“既然你们不肯交出保命的东西,那我就杀到你交出来为止!”
话音未落,无情的长鞭已经扬了起来,就要抽下去。
却在这时,破风声突兀响起,匪首一惊,赶紧改变甩鞭的方向,将射来的几枚石子抽碎。
王错从山坡下走过来,长刀已在手,面容已冰冷。
“什么人?”
匪首调转马头,恶狠狠地盯住了王错。余下七名恶匪纷纷驱马散开,隐隐将他包围,兵器出鞘。
“有人对我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还有人对我说过,人在做,天在看!
这世间,从没有可以为所欲为,却能落得好下场的人。因为我信这天,我信这他娘的道!!”
王错杀机毕露,一步一句地走来,眼神早已冰冷若寒铁。
“呵,不知所谓的蠢货,真以为老天会管你的死活?”匪首冷漠以对,“要是老天会管人事,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该死千百回的人。
这人啊,老天,它管不了!”
王错裂开嘴笑了,森白的牙齿露着,那像是魔鬼的獠牙!
匪首脸色阴狠,向右一看,右边三名匪徒当即会意,纵马而去。
陡然之间,风声呼嚎而起,激得地上的枯叶尘土一阵狂乱飚飞。
王错森然的嘴角扩大,取出一副防风墨镜戴上,一刀便将身前的一大沙土打飞了出去。
尘沙借着狂风乱舞,让这处地方变得模糊混乱了起来,蓄满力道的沙子更是砸得人脸颊生疼。
王错挥刀不止,狂沙越来越多,将风里的一切都遮挡,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
骑马冲过来的三名恶匪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而王错,已在昏暗的风沙中开始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