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忆 一

　　三年前，那是一段选择性忘记的片段，我的记忆顺着她迷离的眼神穿梭过往。
　　当斜靠在墙上抽完那支红塔山时，周边的淡蓝色烟雾弥漫在ktv暖熏的红黄灯光下备显仙气，而此时此刻像是一个超脱元婴期的大神。
　　我眯着眼，自认为清秀俊雅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在优美的歌声里不乏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叫喊，让人无语且叹息。我熟练地把烟蒂弹到垃圾桶里，长长舒了口气，仿佛要把两个月来的压抑和疲惫都吐出去。
　　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了，又将是个新的开始。不远处走廊的电子屏幕上赫然跳动着红色字体:8月29日，11:32.56秒
　　我抬起左手，秒针精准划过12，分针跳动到33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就要这个罪恶的地方彻底说声再见。
　　旁边的喧嚣声合着房门拉开的瞬间，黑色套装披肩发，体态微微丰满的女人赔着笑:“王哥王哥，妹妹实在喝不下了，我去方便一下等下回来，好吧？”
　　门旁交错推搡的四只手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厮杀，那人似乎顶不住女人的妩媚音调，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大手在凸翘的肥腚上狠狠揉捏了几下，“快去快回！你要是敢不回来，老子以后都不来了！”
　　“王哥王哥，您今晚上给妹妹撑足了场面，妹妹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报答的，说到做到！说到做到！”
　　门关上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扭头的瞬间，谄媚应承的笑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冷冷不屑的低骂:SB
　　女人整理下凌乱的文胸系上扣子，双手又拢了拢长发，扭着肥腚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摆走过来，白色低胸内衬压根托不住波涛汹涌，也跟着步伐上下摇晃，紧裹的黑丝在暖灯反射下透着神秘的光洁。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女人婴儿肥的脸上泛着红润，她没走出几步脚下一歪，皱着眉头一阵气海翻涌，一个扑鼻的酒嗝迎面而来。
　　我下意识上前扶住女人，柔软无骨的身体在我手中一歪，顺势把我顶在墙上。浓烈的酒精味夹杂着体香一涌而来，我低着头看见女人洁白的胸口泛着红润，她醉眼迷离也充斥着醉酒后血丝的萦绕。
　　顿时脸蛋一红，觉得浑身热腾腾的，似乎有洪荒之力将要觉醒。
　　“小…小容姐。”我结结巴巴的，第一次距离女人如此之近，眼睛被傲人的杀器吸引过去，忍不住吐了口唾液。
　　“小处男。”小容嘻嘻笑着轻咬着嘴唇朝我抛个媚眼，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纤纤手指在我的工装上划弄，很是得意地捏了几下：“还挺结实。”说罢手指在左胸口袋里一翻，取出根烟来。
　　她左手撩开长发，右手优雅地夹着香烟，朝我努努嘴。
　　我干咳几声，先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才摸摸鼻子从口袋里取出火机给她点上。
　　小容是店里的金牌公关，说好听点是公关，烟花之地放浪形骸谁能置身事外。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鬓角的浓妆仍旧压不住细细的鱼尾纹，听说十六七岁就出来混，在店里也度过了不少岁月，从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到现在游刃有余的老手，蜕变的速度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我虽说抗拒却不敢惹她，这种女人不知周旋过多少男人，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作为普通人能惹得起的主。
　　小容熟练地喷吐着烟雾，仰头迷离地看着我，略略挑逗：“姐今晚上漂亮吗？”
　　“小容姐何止是今晚漂亮，哪天不漂亮？”我悻悻而笑心想别特么挑逗我了赶快滚蛋，可目光忍不住再次瞥着杀器，竟有几分的不舍。
　　她手指勾了下我的下巴，又猛地抽了口烟雾，将烟蒂塞进我的嘴里，轻拍拍我的脸颊：“可真会说话。这么害羞怕是初吻还在吧。今晚上，姐要了。”说完，又按着我的胸膛勉强起身，可是身子一软，手摸到了我的大腿。
　　她低头一看，西装裤竟然撑起来明显的动静，哈哈一笑手指轻轻指着我的胸肌，又颇为惊奇：“哎哟，小处男，可不老实哦。”说完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走不动了，扶我去卫生间。”
　　我被拽得暗暗呲牙，却不得不遵从，搀扶着绵软的身子朝卫生间走去。
　　往来几个服务生看到，皆是投来避之不及的讪笑，我心里也暗暗叫苦，心想赶紧把这不好惹的主送走，战战兢兢结束最后三个小时，明天领了工资开始新的大学生活。
　　小容走路已经歪歪扭扭没了重心，只得挂在我身上。我担心她跌倒，右手一搀扶，没料想手穿过腋窝正好按在小容高挺的山峰上。
　　小容低低笑了声，又朝我身上靠了靠，僵持好一会才拖到卫生间门口。
　　“小容姐我在门外等着。”我推开门，将小容扶了进去，可她身体一歪，竟趴到马桶上。
　　迷人的体香和手心传来的柔软已经令我方寸大乱，我低着头看着，又把瘦窄的马甲朝下拉拉，仍旧盖不住体内蒸腾的燥热，一动不动的小容散乱着长发，白皙的肌肤也大面积暴露出来，这蚀骨的虫蚁在体内每一寸肌肤翻弄着，令人几乎要暴走。
　　我克制着煎熬，连忙打开水龙头洗把脸，想要冰冷的水刺激清醒，正要离开的瞬间，不知道小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扑起身子把我按在门上。
　　门是内开的，所以贴的越紧。小容的眼神惺忪，身子在我的怀里蹭着，醉意盎然：“听说吃小处男特别补，我也想试试看看补什么。”说完痴笑着吻着我的脖子，顺手将门栓合上。
　　“小..小容姐…”
　　小容解开了西装扣子，白色内衬腾地一下钻出来，柔软的肌肤贴在我的身上。
　　我觉得脑子充血一片空白，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挺拔，虽说在那个纽曼MP5里见过各种女人的韵姿绰约，可轮到实操手还是颤抖的，我鬼使神差地看着她犹显鼓励的眼神正要凑近过去，可到了半晌还是克制不住心里那份坚守，连忙转身冲洗着水龙头，努力去想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转移……怎么转移？
　　本来还想背个化学元素周期表来着，奈何对于理科天生学渣的加持，钾镁铝……接下来什么妖怪东西！我毕竟是文科生出身啊，可脑门里顺着妖怪的线索怎么就蹦出来:大威天龙，这种虎狼之词。
　　看着镜子里小容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样子，面色酡红，眼神迷离秀发散乱。火辣辣的嘴唇游走在我的耳边轻轻吹着，热浪席卷而来，我感觉脑袋快要炸了。
　　赶忙要推开她，可她吟吟笑着轻轻拍打我的肩膀，“怎么？这里的服务生有几个老实的，当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议论我的事情。”
　　“没……我没议论。”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滚烫的脸颊，像是被戳破谎言的孔乙己，狭窄的卫生间里燥热无比，特别是被这种尤物卡在墙角里。
　　“说什么业绩第一都是身子换来的。”她努力让自己站稳，又伸手拿出来我口袋里的烟，就着点上颇是悠闲地吐了口烟雾:“这种地方有谁是清纯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的语气里竟有几分炫耀，我听起来却是沉默。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自己又有多高尚，莫非要劝风尘女子从良？
　　她呵呵笑了两声坐在马桶上，小腹上的白色内衬卷曲成细微的层层褶皱，丰满的身体散发着娇艳欲滴的味道，可配上弥漫的烟雾顿时失去了几分美感，特别是卷起袖口时一大片醒目的刺青，我立马对她的好感全无。
　　特别是她继续说，“你们几个心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过过嘴瘾嘛，现在姐可是给你机会。”当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时又媚笑着挑挑眉，“怎么，喜欢这个？你还真是变态。”
　　她起身又朝我凑过来，可刚要起身，身子一阵连续的颤抖，表情狰狞骇人。
　　“小…小容姐？…”
　　我哪里见过这阵势，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竟然双手颤抖起来。
　　小容翻着白眼伸着舌头，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她掀开马桶，身体又是一阵抽搐。
　　我靠在门后又是不知所措，一阵昏天暗地的呕吐，顿时狭窄的空间里变成另一番景象。
　　我挠挠头，晃了晃脑袋又拽拽衣服，虽说挤压得难受，可是进退两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都看见我和小容进了卫生间，真要是出了事肯定要弄死我。
　　小容哇哇吐个不停，散乱进马桶的几缕头发上全是呕吐物，想了想只得咬咬牙拍打着小容的后背，冲了马桶，用手臂遮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