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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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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即将过去。路上行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中休息,太阳也渴望着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急匆匆地想要落下,仅仅心不在焉有气无力地将落日的余辉撒在大地上。
  张凡升起了火,就着夕阳向锅中倒入了油,“滋滋”的声响随即传出。
  “嘭!”
  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沉闷无比的碰撞声,无尽的黑暗瞬间被搅和在一起,形成了无边无际的漩涡,将目所能及的所有光明捕获,噬灭。黑漆漆的漩涡中心传出令人心悸的绝望,仿佛一只凶狠无比的巨兽盘踞其中,以看待食物的目光贪婪地盯着这个世界,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被撕了个粉碎。
  张凡往锅里打了两个鸡蛋,鸡蛋触到油的一瞬就开始凝固,趁着这时他迅速往其中加了几味佐料,顿时阵阵香味远飘。
  张凡饿了,肚子早已打起鼓来,闻到这股香味他的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呐喊。他中午就没有吃饭,此时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巨大的漩涡开始向四周移动,以不可阻挡之势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物质被湮灭,空间被破碎,仿佛即便把世上一切的东西都投入它的胃中也不能够满足它。更为可怖的是,他的体积仍在不断地变大,变大,铺满整个天幕可能也就只在下一个瞬间了。
  终于,鸡蛋被煎好了,张凡从碗柜中挑出了一个瓷盘,想了想后,又将它放回其中,并又抽出了个不锈钢盘。煎蛋被盛上了餐桌。恰好此前放进微波炉里昨晚剩下的白饭也出炉了,掀开盖在瓷碗上的盖子,热喷喷的米饭被端上了饭桌。
  简单的晚餐做好了,张凡终于拿起了筷子。
  一整片空间都归于混沌虚无了。一整个世界都被填进了那漩涡的胃中了。可它却像是根本不知道满足为何物,一双无形的眼睛四处张望,渴求着更多的食物。周围的世界此时似乎都黯淡下了自己的光芒,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存在,仿佛世界有灵,表现出了自己的畏惧,对这对这不知从何处来的漩涡的畏惧。
  有一处世界可能还未藏好,漩涡嗅到了食物甜美的味道,顷刻便往那里疾跑加速窜了过去,一路火花带闪电。仔细感应的话,那处世界似乎还传出了害怕的啜泣声,原本黯淡的光芒也一抖一抖的。
  晚饭可能很简陋,但在饿了一天的张凡眼里,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顾不上什么餐桌礼仪,顾不上什么细嚼慢咽,他迅速地消灭了桌上的食物,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瘫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地刷了会手机,张凡才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收拾好了碗碟后就在洗碗台开始收尾工作。
  “啪!”
  张凡装饭的瓷碗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清脆的声音欢快地钻入了张凡的耳朵了,并在他脑子里盘旋不散,弄得他不胜厌烦。
  “可恶!大意了!”张凡恨恨地骂道。边骂着,张凡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捡起瓷碗的碎片。
  锋利的碎片割伤了张凡的手,点点鲜血随即渗了出来。
  “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用瓷碗来装饭啊!明明都已经慎重地用不锈钢盘子了,难道不锈钢碗它不香吗?”
  他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
  就在漩涡撕碎了那世界的一部分,正往嘴里送时,突然,天地一暗,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瞬间全场的主角从漩涡变成了那道身影。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恐怖的威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若是普通人看到他,可能瞬间就会心肌梗死,不带半点犹豫的。
  这道身影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了归于虚无的空间,看到了巨大的漩涡,也看到了那处瑟瑟发抖的世界。
  “可恶!大意了!”那道金色的身影恨恨地骂了一句。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金色的身影挥舞起了自己的双手,整个荒原的法则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纠缠,融合,顿时就形成了一道无可匹敌的光束,朝着那处漩涡激射而去。
  显然漩涡并不愿束手就擒,就此奔赴黄泉。它加快了自身的旋转,包含着混沌无序之力的黑雾喷涌而出,朝着光束运动。黑雾迅速地扭曲了光束周围的空间,将其包裹在内,使其不得前进分毫。
  “哼,不自量力。”
  那道身影不屑地撇着漩涡,动了动手指,光束的力量陡然增大了几分。黑雾无法再承受住光束的力量,很快就崩溃消散了。驱散了黑雾的光束一往无前,很快就来到了漩涡的跟前。
  漩涡调动了储存在自己内部的本源之力,连同刚刚吞噬进去的世界转化而成的能量,一同在漩涡外围形成了一层漆黑的防护罩。防护罩仿佛隔绝了内部和外部,所有的靠近它的物质都被扭曲吞噬,时间空间的法则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远远地看去就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防护罩逐渐成型的过程中,漩涡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很快就比其最初出场时还要小上一号了。
  怎奈这防护罩看起来再气势不凡,可它仍然没能在光束下支撑多久,光束在防护罩表层停顿了片刻,很快就熔化出了一个小洞口,光束从中穿过,直指漩涡核心。
  光束在漩涡核心处横冲直撞,把漩涡里搅得一片狼藉,再之后,光束化作光团,聚拢在漩涡的中心,然后光亮瞬间提高几分,发出耀眼的金光,伴随着剧烈的颤动,“嗡”的一声,光团炸了。一同炸了的还有那处漩涡,几块稍大些的碎片四处飞舞,慢慢地分解缩小,漫天飘着黑色的混沌无序物质,漩涡很快就湮灭在了世间,渣都不剩一点。
  那场面,老壮观了!
  漩涡归西后,金色身影静默地立于虚空之中,盯着漩涡消散的位置,久久不动。
  许久,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叹了口气。
  “唉,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轰!”
  一声巨响在张凡脑子里炸裂开来,震得他眼前一片漆黑,正准备往伤口上贴的创口贴从手中滑落,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茫然无措地盯着前方,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张凡直接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全身上下不得动弹分毫,即便是动动手指都得耗费莫大的力气。
  “轰!”
  第三声炸响。张凡感觉自己受到了一股巨力的挤压撕裂,全身上下都传来了难以忍受的的痛楚,那痛楚甚至比人类排列出来的第十二级痛苦还要强烈得多。不多久,张凡眼前彻底黑去,意识模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凡睁开了眼睛。
  他此时四仰八叉地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凌凌乱乱,头发乱成了鸡窝,衣服被撕成了布条,粘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漆黑物质,鞋子也仅剩一只仍然倔强地挂在脚上。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张凡看到了一片的纯白天空。这种白很不真实,此去数万里,都白得不摻一点杂质,就如同一张不着笔墨的白纸。天上不像是被云层覆盖的样子,因为天空没有轮廓,没有层次。就连这到底能不能被称作是“天空”都得存疑。天空的中心处挂着一轮赤红色的太阳,延伸出了无数短小的血红色的丝线,仿佛扎根在天空一般。太阳散发出了巨大的威压,犹如一位洪荒巨人正站在其中监视着这个世界。
  睁开眼后,张凡脑子里蹦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是谁?”
  “不对,这都哪跟哪啊!”张凡晃了晃脑袋,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这到底是哪里?”。他双腿蜷曲了起来,双手重叠着搭在了膝盖上,一双失去高光的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呆滞的表情令人看了心疼。眼前的奇异景象让他断定,这里绝对不是他生活的那个地球。
  此时他小小的脑袋中有大大的疑问。
  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地面上没有植物的覆盖,干裂成了一个个的土块,显得异常萧瑟。平日里的一些动物不见身影,就连随处可见的昆虫也不见一只。
  这里一丝生命的气息也没有,宁静得瘆人。
  远处弥漫着浓雾,朦朦胧胧地看得不真切。
  张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又从昏迷中醒来,他的脑子现在还处于混沌的状态,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对吧?”
  但很显然,根本不会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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