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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雪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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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二人都在风棱堡四周探查,将整个风棱堡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直到傍晚,才借着夜幕撤离。
  看着慕容潇有些疲累,展如枫放慢了脚步,到第二天午时,才回到西凉城。
  看到展如枫同慕容潇回来,傅青霭连忙迎接:“小王爷一去两日多,真怕你们出什么意外。”
  “城中状况如何?”展如枫一回来,最先关心的还是城中的情况。
  “放心,一切正常,各军都正常换防训练。”
  展如枫点点头:“嗯,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后,各军执营及以上首领,在中军大帐开会。”
  傅青霭道:“好,我即刻传令;奔波两日,小王爷累了吧,这两个时辰,先休息一下吧。”
  展如枫点头道:“的确是累了,两天未合一眼,我和慕容得休息一下,傅大哥,剩下的事你来安排。”
  傅青霭道:“放心,去睡吧。”
  两个时辰后,中军大帐中。
  各军首领都已到齐。
  南军将军赵凯,军师傅青霭,刚刚回来的慕容潇,大刀客蒙逸,还有各军已经设立的左右执营,后备执营,以及编入中军的七人,在帐中左右依次而立,最中间的,自然是西凉城首领、暂领北军将军、中军将军的展如枫。
  傅青霭一行人虽暂无军职,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军中的军师就是傅青霭,再加上这一行人从孤刃关带回不少物资,在军中的地位都较高,这几个各各都是武艺在身的高手,因此,展如枫这次开会,把他们都列入其中。
  “第一件事,”展如枫发话:“慕容潇跟随我侦查敌情三日,赴险有功,领东军左营执营,加虎尉衔。”
  慕容潇知道展如枫这是在偏袒自己,这出去三日侦查,虽然处处小心谨慎,也颇为劳累,但以她的身手,未必有什么危险。左营执营也罢了,这虎尉的军衔比执营高一级,虽不是将军,但东军现如今并无将军,虎尉这一级,算是带领整个东军,将来自然是要把东军交给慕容潇来统领。
  傅青霭也看出这层意思,却见慕容潇呆立在当地,连忙使个眼色。
  慕容潇没想到展如枫一回来就给她加官,愣了一下,看到傅青霭给她使眼色,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列,行礼道:“小女子拜谢主公!”
  “好,这两日侦查的情况,就由你来给大家汇报。”
  慕容潇再行礼,道:“东军左执营慕容潇领命。”
  然后转身道:“据展王爷与我侦查情况,风棱堡距西凉城有不到八十里的距离,确实被那队黑骑兵占领。风棱堡上下三层,六棱形石砌堡垒,几乎没有死角。那队黑骑兵共六七十人,风棱堡中由职位高一些的首领之类守卫,不到二十人,其余都住在风棱堡脚下的草棚里,大概四十多人。草棚中有马槽,共有战马五十余匹。风棱堡中可用物资不少,这队人马想来四处劫掠,是我西凉城大患。”
  众人听她如此说道,有的长叹一口气,有的心中踌躇,黑骑兵的底细是被摸清,只不过,这队人马比想象的还要多一些,离西凉这么近,确实是西凉的心头大患。
  慕容潇将侦查情况一一道出,众人见她毫无一丝慌乱,英姿飒爽的样子,想来这次侦查是出力不少,而很多人也都见过她跟赵凯的比武,都知道这位慕容家的贵族姑娘武艺高强,对她领东军左执营加虎尉衔也都是心悦诚服。
  展如枫道:“此次侦查,探清了这队黑骑兵的虚实,他们屡次劫掠我西凉城,城中百姓不堪其苦,不除此患,西凉难得安宁。此次中军大会,就是要商讨,消灭这队黑骑兵的大计。”
  众人一听此言,都连声叫好。
  赵凯上前道:“小王爷,我们既然要出击,定要做到一击必中,不留后患。”
  展如枫点头道:“没错,定要一举铲除敌人。”
  傅青霭站出来,缓缓道:“主公,既然我们要主动出击,必定要计划周详。虽说,比起黑骑兵,我们西凉城人多,我们正面攻击,可有胜算?”
  展如枫摇摇头:“难说,敌人沿途定有防备,一旦军队压境,必定引起注意。风棱堡易守难攻,一时攻不下,怕是功亏一篑啊。”
  傅青霭意味深长地看着展如枫:“所以,我们要绕道而行,攻其不备。”
  展如枫看着傅青霭,仿佛有一层深意,忽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什么:“没错,从西凉往东,朝着孤刃关的方向走,中途有一小道折向南边,也可以到达风棱堡,这样的话,可以从另一个侧面攻击。”
  傅青霭笑道:“正是如此,虽然这样一来,行军路程多一些,却也值得。”
  展如枫正色道:“好,既然如此,我决定,对风棱堡发动进攻。”
  然后对着所有人道:“各军听令,从现在起严整军备。除南军外,其余各军左右营,随我出击风棱堡。”
  “属下领命!”众人喊道。
  “南军将军赵凯听令!”展如枫继续下令道:“你负责统领南军,守城!”
  “末将领命!”
  “蒙逸大哥,你负责统领其余各军后备营,协助守城。”
  “在下,领命。”
  散会。
  人们都慢慢走出,回去整备军马。人人的脸上都露出难得的杀气。
  “慕容,”展如枫喊道:“这次进攻,你留下来守城吧。”
  慕容潇诧异道:“什么?我也要上阵杀敌,我……”
  还未等慕容潇辩解,展如枫笑道:“慕容,听我说,立功的机会,给别人多一些吧,不然,东军的右执营还未提拔呢,再者,赵凯年轻,蒙大哥有伤在身,这次出击十分冒险,西凉城绝不能出乱子,你得帮我看好这个根据地啊!”
  慕容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展如枫心想,这小姑娘倒很识大体,颇感欣慰,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摸,道:“守城有功,回来一样记你的功劳。”
  慕容潇俏皮笑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军功呢。”
  二人正要并肩往外走,只见赵凯还站立在军帐中。
  展如枫知他心意,走上前去,道:“赵凯,我知道,你想随军出击。”
  赵凯点点头道:“没错,这帮黑骑兵屡次欺侮我们,好不容易探清楚敌人所在,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奔而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展如枫道:“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可是这西凉城,需要有一个得力的人来驻守,这些西凉的百姓,都只信得过你啊,我也相信你,此次冒险出击,后方绝不能有什么差池,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和你的南军了。”
  赵凯点头:“好,属下听从安排!”
  展如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西凉宏图,以后有的是用武之地。”
  赵凯行礼,正色道:“属下明白!”
  ……
  第二日午时过后,展如枫在西凉城东门外集结军马,北军,东军,西军,三军左右营,再加上傅青霭等中军六人,共三百人,手执兵刃,人人脸色凝重。
  展如枫一身甲胄,立在当前。
  三百人虽然不多,此刻却如同一支庄严的军队,不动如山。
  此刻,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雪。
  所有人心想,这是个好兆头。
  傅青霭道:“好雪,好雪,此乃天助我军,大雪有助于我军的隐蔽。所有人,换上雪行装!”
  西凉军本就是西北军队,冬天的军装都有雪行装,顷刻间,一件件苍白的披风都穿在每人身上。
  展如枫知道,这一仗,是迈出西凉宏图大志的第一步。
  “出发!”他下令道。
  雪越下越大,一支军队从西凉城走出,向着东方而去。
  一路的沉默,只有行军,展如枫渴望胜利。
  所有的西凉人,都渴望一场胜利。
  步伐稳健而整齐,西凉的小城渐渐隐在身后的大雪里,一片白茫茫,只留下这一支徐徐前行的军队。
  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所有人都异常沉默,只听到西风和雪花飘落的声音。
  及至天色全黑,展如枫才领军折向南边,大军走过一个谷地,人们都感到雪开始变得厚起来,已经能淹没脚踝了。
  这一场大雪,或许是丰收的象征。
  一夜的急行军,西凉军马冒雪而行,到天蒙蒙亮时,展如枫看到了风棱堡的影子。
  展如枫下令,所有人隐蔽,缓缓靠近风棱堡。
  所有人都放慢了脚步,在大雪的掩盖下,靠近到风棱堡只有一里之外的地方。
  风棱堡不知道,有一支三百人的军队,从一个想象不到的方向,正在悄悄靠近。
  西凉军蓄势待发,如拉满弓弦的利箭,只待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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