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尘事

　　第二日，天一亮，展如枫便找来吕管家和傅青霭，着手编录军制。
　　首先，按照筑城队的排班，将人马分为四队，分别为东军，西军，南军，北军，每一支军队都有一百余人，城中男女老少不分例外全部编入，只是属性不同。除赵凯领南军，北军由展如枫临时带领外，东军和西军暂不设立将军，由展如枫统一调度，日后再由军功选拔。其次，每一军分为三个营，左营和右营，以及后备营，每一营又分为三个队。每一营设立的长官，称作执营，每一队设有领队，称作武令，都由这几日征战表现勇猛的人，以及筑城中出力突出的人来担任。
　　此时，每一营约有三四十人，每一队有十数人，各司其职。
　　每日按时点卯，武令以上都要向展如枫申报军情。
　　如此一来，城中自下而上，拧成一股绳，展如枫感到这五百人的力量，在他的拳头中集结起来，蓄势待发，随时可以一战。
　　至于从孤刃关来的七人，展如枫将他们编成了一支独立的队伍：中军。这几人，如同旧漢时候的御林军，时刻围绕在自己身边。
　　因为他看到了这几人的战斗力。
　　他需要这样有这样一支骁勇的精锐作为他的亲卫兵，需要这样一直军队，作为整个西凉的榜样，哪怕人数只有七人。
　　上下一心，西凉的希望正在缓缓升起。
　　回到故土已经一个月了，展如枫看到自己身上所带来的不一样，至少，城墙屹立而起，已经快要完工了。这城墙虽然不高，墙也不厚，方圆连一里都不到，比他自己规划的还要小一些，沿着城墙走完一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这是五百多西凉旧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多少人几十年来的传承的信仰。
　　有时候，人就需要一些拔地而起的东西来激励自己。
　　夜色如水。
　　月亮似一弯银白色的钢刀，悬在天空，淡淡的月光洒在城墙边上。
　　几个筑城休息的兵士坐在一起，有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兵，也有年纪轻轻不过十几岁的新兵，他们围着一个小小的用废砖垒起来的小火炉边，里面烧着已经没有其他用处的木柴。
　　一个年级尚小的小兵说道：“咱们这小王爷，究竟有什么故事，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有如此强大的功力？”
　　“小王爷的传奇，你不曾耳闻？”一个年龄较大的老兵磕掉了手中的旱烟，又从烟袋中取出新的烟丝，缓缓装入烟杆中，在小火炉里点燃，轻轻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气，仿佛他的生活就沉浸这么一点安慰中。他接着说道：“你们年纪轻轻，有些事自然没听过。小王爷，当年可是不世出的天纵英才，想来这么好的天赋，能有此等成就也不为过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小兵急切地问道。
　　“可惜咯……”老兵又吸一口旱烟，他是这一队的武令，说话自然有点分量：“当年如此的才华和功力，却远走他乡，离开西凉，若是小王爷能留下来，与他大哥联手，西凉未必能成为现在这样，不过幸好，他回来了，西凉，又有希望咯！”
　　“可是，当初为什么他要选择离开？”
　　“说来话长啊，小王爷十三岁便使得一手好刀法，见识的人无一不为之惊叹，那时候，他是使刀的，十三岁的少年啊，土系的功法已经初见锋芒，有的人，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那样的高度，那年，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场比武会，后来赤炎军第一把交椅韦公子，还有安家的安成宗公子，好几家的年轻才俊都来到西凉，小王爷以一柄钢刀力挫众人，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天赋。不二年，十五岁的他便上阵杀敌，斩取首功，西凉城啊，仿佛看到了冉冉升起的一代将才，大哥展如松早已成年，他日继承王位，兄弟二人其利断金，西凉也许能在战乱中打出一片天地。”老兵叹了口气，仿佛感到一种苍凉的无奈感。
　　“后来呢？”小兵只是想听故事，对于这位现如今二十五岁的西凉新领袖有着无尽的好奇。
　　“后来，战乱频起，小王爷也在一次次征战中成长起来，其实那几年，我们还不是军队中的一员，只是作为后备，做一些后勤的活。大概两年多后，就在大哥展如松大婚后不久，在一次征战中，西凉王展俊受了重伤，不久便撒手人寰，将王位传给了大王子展如松，也许是受了父亲离世的打击，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小王爷展如枫决定离开西凉，南下加入了赤炎军。走的时候，带走了当年天玄大帝赐给展王爷的那柄漢剑，天狼。”
　　说到这里，围坐小火炉的几人都唏嘘不已。
　　已经讲到这里，这位老兵队长也来了兴致，接着说道：“那赤炎军本来也只是西南一隅的一支武装力量，韦家的少公子韦庄，十六岁便接管了赤炎军，坐上了第一把交椅，一手连环剑法使得迅雷无比，小王爷去投奔的时候，韦公子已经是十九岁，当了赤炎军三年的总指挥，小王爷坐了赤炎军第二把交椅，自此以后，赤炎军开始威震天下，曾在天下会盟大会上，力挫东方北厄城的杜寒、魏越弟兄二人所领的雷霆军团，又以倒悬天地之力击败黑风堡的邓爵爷，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赤炎军在西南开疆拓土，称霸一方，这六七年来，小王爷展如枫一直是天下第一武士的存在，特别是在赤炎军修炼了火系的功法，这普天之下，能将两种功法都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真是罕见了。我也只是在传说中听到过这样的人。”
　　“传说中也有同时将两种功法都练到极致的人？”
　　“呵呵……”老兵冷笑一声，仿佛在说小兵实在孤陋寡闻：“传说中，有人能同时将金木水火土五中功法全部修炼成的神人！”
　　“这……不可能啊！”小兵一脸诧异：“有的功法是相互克制的，怎么可能同时修炼？”
　　“就你这小小年纪，没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老兵武令哂笑一声，接着说道：“这几年，赤炎军横行天下，小王爷的那柄天狼如同死神一般，一旦宝剑出鞘，仿佛天地都到抖一抖。只是，去年，黑风堡发出天下会盟邀请，在大会上，赤炎军败给了黑风堡，邓爵爷毕竟是邓爵爷。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此有关，小王爷离开赤炎军，回到西凉。”
　　围坐在火炉旁的另一人说道：“也不尽然，输掉了天下会盟大会是一出，王爷战死，王后病逝，西凉已是无主之城，小王爷这才回来的，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
　　他们口中的王爷和王后，正是展如松和其结发妻子，陆诗雨。
　　有人点点头，有人却说：“也不准确，赤炎军是有军兵役的，兵役时间到了，自然可以回来了。”
　　你一言我一句，展如枫的传奇在他们口口相传中深入了西凉军民心中。
　　……
　　众人听着故事，都无限感慨，小王爷展如枫，如此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回到西凉，又以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来拯救故乡的人们，他是这些人所能看到的希望。
　　而此时，展如枫正趁着月色，踱步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