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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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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风林位于西凉城以北,向东绵延八百余里,林中树木枝干呈暗黑色,树干挺拔,足有一人合抱之粗,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地下盘根错节,有些裸露在地面之上,形状狰狞异常;林中常年有一股北风呼啸,以致草木暗淡,人烟凋敝。至于穿过黑风林,再往北还有什么,已然是鲜为人知。
  一个黑色的人影缓慢行走在其间。
  他身穿一件动物毛皮制成的大衣,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革,通身黑色。他的头发略短,散乱披在肩头,满脸的珞腮胡仿佛遮掩住了深邃的眼神。
  他的手上,有一把大刀。
  那刀并不像贵重而精致的钢刀,看上去很沉重,并没有光泽,只是黑铁颜色,厚重的刀背压在他的肩上,却不显得吃力。
  有一个白影,在他身边,如影随形。那是一匹狼,毛色通身雪白,没有半点儿杂色。它身形庞大,比一般的森林狼要大一些,它眼神如冰锋般锐利,全然不似它主人那样茫然。
  他的步伐却不像他拿刀的样子。看得出,他有些疲惫了。大概他忘记了他要往哪儿走,盲目的前行,盲目的活着,自己也找不到意义。
  夜晚渐渐来临。
  晚风吹过粗壮的枝干,发出呜呜的声音,夜晚的月光透过漫天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微光,那匹白狼安静的呆着他身边,时不时发出一点儿闻嗅的声音。大刀客感到累了,只好靠着一颗合抱之木坐下,他感觉又累又饿,北风吹在脸上,寒冷异常。
  他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眼前的冰冷合上了帷幕。在梦中,他似乎看到了通天的火焰,刀光似漫天的黄蜂一样扑来,那样炙热,那样疯狂,像末日一样。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们,有哪一个没有感受到这世界如同末日?
  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他感到一股温暖在脸庞上划过,他睁开眼,是那匹白狼,正在他脸上****着。
  再往上看,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你竟然跑到了这里?”
  他不说话,只听声音,他也已经知道是谁。
  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睛却始终不向前看。而那女人的背后,也不止她一人,也许至少三人三骑,他不在乎。
  “逃跑可是重罪啊,你想清楚没有?”那女人问道。
  他只是呵呵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将那把大刀搭在肩上。一看他的举动,那女人身后发出一阵拔刀按剑的声音。
  只见那匹白狼立在旁边,目露凶光,将满口獠牙露了出来。
  场面凝固了。
  许久,那女人才用一声冷笑打破了沉寂:“何必如此,凌霜城的城门并没有对你关上,跟我们回去,以你的能力,我们共襄大业,可好过在这黑风林里吹冷风?”说完,她邪魅的一笑。原来这女人,也有几分姿色。只是奇怪,她似乎不敢把尖刀指着他一样,明明已经追到了他,明明已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却依旧让他从容站起身。
  他的目光缓缓抬升,似有似无的看着前方:“跟你们回去?呵……”他俯下身,摸了摸那匹白狼的毛,那白狼到与他十分亲近,也十分聪明,看着目前的情形,不敢有半点松懈。
  “我走出来,就不想回去了。”他接着说道。
  那女人的脸上颇为尴尬。
  他接着缓缓道来:“凌霜城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吧,你们的事,我不敢苟同,也不想参与,乱局如斯,我一走了之,岂不痛快。谈什么共襄大业,可笑之极,呵呵……”
  “你……”女人的声音有些愤怒了,“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好意请你回去,是看在你多年为凌霜城为苏家效力,劳苦功高,苏家既然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一身武艺,建功立业,南下挥军,裂土称王,我等共襄大业,有何不可?”
  “哼……姓卢的,”他轻蔑一笑道:“你倒是很有野心啊。凌霜城现在还剩几个人,够你挥军南下的?”
  此时,他看似懒散的目光,早已发现那女人身后何止三五人,定有十数人按剑待命。
  “少废话了,在这里杀了我,和在凌霜城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说罢,他挥刀一横,脚步后退,准备殊死一战。
  那匹白狼紧紧跟在他旁边,目光盯着准备靠近的所有人,那双眼里散发出的光芒都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大刀客在步步退却,那些人却不敢轻举妄动。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手举大刀的汉子,有多不好惹。
  “好,我成全你!”那女人一声令下,眼中冒出了本来的杀气。
  霎时间,所有的刀剑出鞘,那声音仿佛是取人性命的呼号,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惧色,依旧是缓缓后退,也不知道是对死亡的漠视还是因为胸有成竹。
  那女人大喝一声,声音中透着妖媚和凌厉,挥刀向他砍来。
  他举刀招架,刀法浑厚而绵密,且战且退,一行人一时间竟无法合围。女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打得十分谨慎,只求尽快有人过来帮忙以多敌少,旋即,便有一二人冲上前来,刀剑劈头盖脸招呼过来,他不慌不忙,手法依旧沉稳。那头狼也在旁边呼啸窜越,战力威猛,绝不是一般猛兽只会撕咬,他俩一人一狼便如同结成阵法,相互呼应,一时之间,双方似乎势均力敌。
  黑风林里,刀剑相交,杀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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