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遗址

　　屋内，王城把玩着黑色匕首。说也奇怪，今天又试了几次，却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画面。
　　倒不是异能不起作用了，每次刚刚透过匕首往前看那条线就断了，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剪刀，每当王城的视线往前延伸，就咔嚓来一刀。
　　屋外，老孙头接了电话急匆匆走进来。
　　“这次还挖着一条大鱼了。
　　这匕首是从高平一个古遗址偷出来的，初步怀疑是古代的长平战场遗址。
　　现在保护局已经封锁了那片，正在进行挖掘工作。”
　　“长平古战场？
　　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的地方吗？
　　难怪这把刀这么阴深深的。那他们多久能挖完啊？”王城问道。
　　老孙头想了想说：“就这种大型的遗迹，少说得三五个月。
　　咱们直接去现场吧，前期挖出来的东西都需要集中起来做一些清洗和工艺处理，镀层，涂油防氧化等等，你直接去那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好！”一听要那么久王城心里暗暗着急，不过老孙头这个办法倒是正合他意。
　　“不过咱们这么去是违规操作了吧？你会不会有事啊老头？”
　　“小瞧我了！想当年咱也是局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第二天下午，急不可耐的爷孙俩，赶往长平。
　　目的地是在一个废弃的矿洞，周边已经由军队控制了起来。
　　两人刚一下车，一个身形健硕留着寸头的中年人主动迎了上来。
　　中年人名叫余勇，以前是老孙头的部下。
　　“首长好！”余勇向老孙头行了个军礼。以前老孙头在位时，余勇才刚刚进入外部。
　　他能走到今天这步可少不了老孙头的提携与帮助。
　　“好好好，别叫首长了，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老孙头乐呵呵的应道。
　　“好的首长！”
　　“报告首长，之前您提及的那人属于一个专业的盗墓团伙。
　　他们这次是从这个废弃的矿洞进去，顺着塌方引起的天然裂缝摸到了地下，盗取了部分文物。
　　那把匕首是他藏起来准备私吞的，却没想到被您一眼识破，目前他们盗取的部分文物已经追回。”
　　没等老孙头发问，余勇一口气把现在已知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那目前的开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老孙头问到。
　　“报告首长！目前正在进行浅层的挖掘工作，清理出的物件正在进行统计和工艺处理。
　　不过数量不是很多，而地下情况比较复杂。目前咱们人手不足，下一批调集的人员还在路上，有两名同志正在深入探查。”
　　“那成，咱们先下去看看吧”老孙头跟王城对视了一眼。
　　沿着矿洞往里走，通道本就是原来矿场开发时修的路，还比较平整。余勇走在前，老孙头推着王城跟在后边。
　　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已经发掘出的文物，多是一些残破的兵器，盔甲之类。都已锈蚀的厉害，有几人正在忙碌着对其进行处理。
　　余勇上前说了几句，几人冲老孙头和王城打了招呼，又继续埋头工作。
　　老孙头推着王城往前靠近一点，过了几分钟，只见王城失望的对老孙头摇了摇头。
　　“咳咳！”老孙头轻咳了一下，“小余啊，那我这就不耽误你了工作了，如果后续开发有什么大的进展再通知我。”
　　“好的首长！要不您在外边稍微休息一下。
　　两位经验丰富的同志已经下去小半天了，估计也应该会有点收获了，一有什么进展我马上向您报告。”余勇指了指前方黑漆漆的路。
　　“好啊，那我……”
　　老孙头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脚步声。
　　众人抬头望去，就听余勇说道“你俩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下边什么情况？”
　　王城却突然觉得心里一紧。
　　对面两人也不答话，低着头缓缓走过来。
　　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同手同脚的走，像是木偶人一样。
　　待得走到众人面前，大家一看。
　　两人俱是双眼血红，瞠目欲裂，眼角处还有血缓缓流下。
　　众人心里一突，还没回过神来，两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余勇赶紧招呼人上去把两人架起来往外走。
　　王城对着老孙头悄声说道“这俩人身上的气息跟匕首上的是一样的，他们肯定找到那地方了！”
　　老孙头沉默了半晌问到：“阿城啊，你能找着那个地方不？”
　　王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可以，我能感受到那股味道”
　　“那好，咱们去探探下边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可是老头，那地方太邪性了，恐怕会有危险啊”王城说道。
　　“可是咱们不去，其他人去一样会有危险不是吗”老孙头平静的说着。
　　淡然的语气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感受到老孙头的态度，王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回答道“好”
　　“小子够胆，老头我是活够本了，可没想着让你陪我一块去玩命。只是职责所在，退无可退罢了。”
　　看着身边这个糟老头子，王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位爷爷了。
　　没有了平时的无聊，各种低级趣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有风拂过，风声在洞里微微呜咽，听着似有人在轻声问：
　　若此一去不回？
　　老孙头只是轻松的把手揣进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别硬刚，那不叫勇敢，那叫莽！记住没?”在门口等救援的功夫，老孙头正在给王城上课。
　　“……”王城心里刚站起来的老孙头那伟岸的形象轰然倒塌，“你果然还是你啊！”
　　3个小时后，老孙头领着王城，余勇在矿洞门口等来了一位道士。
　　身着素色道袍，头上扎了一个简单的道稽，腰间挂着一个刺绣锦囊。
　　手持一柄白色拂尘的道士，面容周正，着眼一看确有一些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
　　“张道长！咱们可是多年不见啊！”老孙头对着道长抱了抱拳。
　　张道士稽首回礼，“已有十几年未见了。
　　孙先生当年救命之恩贫道一直无以为报。在那之后贫道便一直在山门苦修。
　　近年来天地有大变，不少妖魔邪祟隐有复苏之象，近日才重出山门。
　　今日孙先生相邀，贫道一定竭尽所能。”
　　“难怪张道长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天师道掌教，孙道长能潜心修行这么多年，心性难能可贵。”
　　”老头子我也就是闲的太久了想出来看看，顺带把我这孙子带出来见见世面。我这孙子腿脚不方便，还请道长多费心照料一二。”
　　“张道长好”王城也向张道士拱了拱手。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王城，张道士稽首回礼。
　　“受伤的两人贫道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些许煞气入体导致的意识涣散，贫道已为其驱煞辟邪，修养几日当无大恙。”张道士看着老孙头说道。
　　“张道长法力高强，有张道长同行老头心里倒是安稳。”
　　本来是准备爷孙俩加个道士去探路的，拗不过余勇的坚持，于是一行四人往地下更深处走去。
　　其实这不算什么封建迷信。很多年前老孙头还在任时，道家和佛家就和保护局有很深的合作。
　　尤其这种下墓探索之时，基本标配也就是四个人左右。
　　一个文物类的专业人员，一个身手出色的士兵，一个高僧或者道长。
　　还有好些现象没办法用目前已知的科学技术去解释。
　　尤其是在在地下，古代大墓里，更容易发生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甭管是真有修为还是什么土方法，这些高人们总能发挥一些作用。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这个习惯也一直沿用至今。
　　余勇头上安全帽上绑着一个高光电筒，背上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包走在最前方开路，
　　老孙头推着王城的轮椅紧随其后，张道士在最后。
　　后半段路断了，不过有塌方引起的山体裂缝还是比较宽的，行走可以，轮椅就不方便走了。
　　于是改由余勇背着王城，前面挂着包继续前行，老孙头提着折叠起来的轮椅。
　　一路上王城始终抓着那股若即若离的感觉，一路指引着前行方向。
　　就这么前行了约二十分钟，前路突然宽广开来。
　　四人陆续从裂缝中出来。前方大约有10来平的空地，正前方是一堆巨石堆积，空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应该就在里面了”王城指着前边说着。“看这样好像最近又发生过塌方啊”
　　余勇从包里取出一对零散的器件，4个防毒面罩。四人一人带上一个。一通操作后又取出了一个电钻。走到前面的乱石堆中，敲敲打打的选择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往里打钻头。
　　5分钟后，看着手上的一个监控仪器，余勇摘掉防毒面罩后向大家示意里面的空气安全无毒。
　　“轰！”一声闷响后，众人从裂缝中再次走出来。
　　前方堆积的石头被定向爆破出一个一米左右宽2米左右高的洞。
　　整体的稳定性倒没受到破坏，就凭这一手也足以看出余勇的专业。
　　说也奇怪，明明裂缝中还有微光透出，可以看得见眼前的事物，可那石门一开，里面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折射进去的光都被吞噬掉了。
　　几分钟后，尘土逐渐平息。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吧”老孙头对王城说道。
　　“歪，老头，你过分了啊！如果里边有事，我在这也跑不掉，如果里边没事，那我进去看看也无妨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道士笑着说道：“孙先生请放心，贫道一定护卫小公子周全。”
　　虽然不想说，但这种临行前乱立flag的行为有点危险啊…
　　王城执拗的看着老孙头，坚决同行的意思非常明确。
　　半晌，老孙头终于妥协了。推着王城一起进入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