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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有一个小鬼。”
轻挑的语言从炽烈灼眼的光线中传进晦暗的舱室，女孩惊恐地眼睛映出一个握着锃亮短刀的长发黑影。
看到那把正在滴落鲜血的尖刀，女孩慌乱地再次伏地倒退。
但那长发黑影随着女孩的后退也一步步地踏进，很快，他就来到了女孩的面前。
尼克吃力地从女孩怀中窜出，向着他弓起腰背，炸毛低吼。
“尼克，不要！”
女孩伸手欲抓，但下一刻，那个长发黑影直接一脚踹出，将尼克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
一阵痛楚的低鸣声后，尼克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黑暗中亮黄的眼睛无力地眯缝下去。
“尼...克。”
呆滞地表情，女孩探出的手掌虚弱合拢，毫无力气地垂落在腿边。
长发海贼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钥匙，夸张地冲着女孩直笑。
“可是我给你打开牢门的，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吧。”
他拿着短刀，蹲下身，轻轻挑起女孩的下巴，轻声啧啧。
“看来能卖个好价钱，就当你报恩了吧。”
海贼肆意的在女孩身上扫视了一阵，才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他将钥匙揣进兜里，然后病态急速地攥住了女孩的头发，将女孩生生从地面拉起。
短刀拍打着女孩白皙的脸蛋，萨萨的血液被抹成花晕，在女孩脸上，就像是盛开的彼岸之花。
海贼拖着她，像是拖着一头被狩猎的母鹿，大摇大摆走出舱门。
“蛆虫。”
忽然，一声轻音传入长发海贼的耳中，他诧异回头，便看见了女孩满脸的仇视。
“啊？”
用短刀搔了搔发痒的脑袋，海贼一只眼睛半眯，耳朵凑到了女孩嘴边。
“你刚说什么？”
“蛆虫！”女孩反应很迅捷，开口喊出声音，便一口啃在了长发海贼的耳朵上。
海贼吃痛，眼睛痛苦地瞪直了，仅有的理智让他揪着女孩的头发将她丢到了走廊的栏杆上。
嘭地一声。
撞击在栏杆上的女孩吐出大口鲜血和一块血粼粼的肉块，那是长发海贼的耳朵。
“混蛋小鬼，混蛋小鬼。”
捂住鲜血如注的侧脸，长发海贼整个眼瞳都呈现赤红，他疼疯了。
失去理智的他一脚踢在女孩的腹部，开口胡乱地骂着不知道符号的脏言秽语。
一脚。
两脚。
三脚。
女孩笑了，布满血液的稚嫩脸颊露出了惨淡却富有朝气的嘲笑。
她觉得海贼真是可笑，打着自由的旗号来强征豪夺，肆意践踏无罪的生命，真的像一群肮脏的蠢虫。什么口口声声说为了张扬的生命，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所谓的“自由”囚禁，腐烂在了肮脏的死血与恶臭的欲望之中。
“你笑，你笑，我让你笑。”
长发海贼发狂地踢踏着女孩，看着女孩愈来愈虚弱的脸庞，他终于开心了。
弯下腰，用粗大的手掌紧箍住女孩的脖颈，将女孩高高提了起来。
长发海贼丢掉短刀，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棕色木柄的燧发手枪，对准女孩的额头。
“既然你不想着报恩，那就去死吧。”
他残忍地笑着，死死地瞪着女孩悲戚的笑脸，手指微微扣动。
嘭！
枪口喷出火焰，铅弹弹丸在枪膛中高速旋转，在一瞬之间就冲出了枪口，像是一柄划破空气的刺剑，带着响亮的嘶鸣，穿刺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从女孩耳边划过。
“喵呜~”
是一只猫，一只携着灰色尘埃的白猫。
它在开枪的瞬间扑到了长发海贼的手臂上，让子弹偏移了原本的轨迹。
“尼克...”女孩眼睛中出现亮光，小声无力地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
尼克没有看女孩，在攀上长发海贼的手臂后，它的后腿猛然一蹬，直窜到海贼的脸上，爪子伸出锋锐，在他的左眼上一爪划下。
尖锐的爪骨插进海贼的眼中，立马喷溅出血流，海贼大叫，松开了捏着女孩的手，站立不稳地向后方踉跄几步。
“该死的畜生。”
尼克的爪击并没有让海贼停滞更长时间，他很快就稳住了身体，捂着受伤的左眼用右眼恶狠狠地看向坠落在地的白猫。
嘭。
枪火喷吐，海贼向着尼克射出子弹，但却被尼克灵巧的了避过去。
一颗未中，紧接着就是第二颗，第三颗。
但显然，他的神经跟不上尼克反应的速度，射出的子弹悉数被尼克避开，在木质地板上打出一个个窟窿。
“该死！”
看着一颗颗子弹被躲开，海贼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撒气地跺着脚。
忽然，他的眼里迸出一抹厉色，扭转脖子，并且连同握着枪的手臂一齐朝向女孩。
“嘿。”他的嗓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扣动扳机，将所有的子弹尽数朝着女孩散乱地倾泻而去。
嘭嘭嘭。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枪械发出“咔嗒”的空响。
也在这一刻，尼克灵活地跳跃到女孩瘫软的身前，随着弹丸入肉的闷响，尼克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在了女孩的胸膛。
随后而至的，又是后发的几颗弹丸，它们或是打在了尼克的躯体之上，或是射进了女孩的肩膀、手臂。
女孩痛唔着，半睁开浸血的双眼，虚弱地抬起双手放在尼克微微打颤的身体上。
“乱窜，乱窜，我让你乱窜。”
一只大脚扫到女孩覆盖在尼克的手上，将女孩与猫一齐踢倒在地。
长发海贼气愤地丢弃那把射完子弹的枪，蹲下身，掐着女孩的脖子将她提起，然后还用力地踩踏了几脚已经不能动弹的尼克。
海贼脑袋上鲜血直流，气得颤抖，他盯着女孩说不出一句解愤的话来，只是用力攥着她的脖颈。
由于窒息，女孩很快失去了对光线的感知，扑朔的手脚反射性地在长发海贼身上无力拍打。
海贼捏着她，走下了船舱二楼，来到了边缘的船舷旁，将女孩悬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之上。
耳边的厮杀声洪亮地彻响着，但女孩充耳不闻，她已经产生了耳鸣，大脑仿佛是被无数的蜜蜂环绕。
在窒息后的一分钟里，她逐渐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视觉、听觉、痛觉。
她甚至无法感受得到来自脖颈的痛楚，这一刻女孩像是坠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海贼手掌无情地松开，将女孩抛落入海。
在入海的那一瞬间，女孩脑海中出现了重重曾经的画面。有欢乐，有酸楚，也有深入身心的痛。
这个时候，她看见了记忆碎片中的父母、乔治伯伯、村中的大家，以及那只在磅礴大雨之后，自己在一片片瘫倒僵硬的人堆中发现的小猫。
“尼克。”
女孩没有发出声音，她世界的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