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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在猛烈晃动，摇摆幅度逐渐增大。
黄子芸深深注视李珂，与此同时李珂手臂更加用力，驾驶员双手完全脱离摇杆，拼命挣扎着，他快要窒息了，喉结处毛细血管破裂，溢出鲜血
“李院还真是怜香惜玉阿。”
黄子芸依旧自然，瘪了瘪嘴，向拎住旗袍女的人点了点头，“放下她吧，咱们李院要生气了。”
分辨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旗袍女秀发顺着额头滴水，整张脸全湿，她双腿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身子，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都在颤抖。
李珂坐回原位，直升机终于稳定。
旗袍女陷入呆滞，仅仅两分钟后，又从后部舱位端来热水蹲在李珂脚下，再次小心翼翼将脚托在手中，慢慢没入水里，认真的，一丝不苟地用手进行按摩，脸上却呈现麻木，仿佛机器人。
“我不太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
整理了下领带，李珂对黄子芸冷漠道：“所以，请你下次注意。”
没有人能替自己做主，不论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倘若，刚才对方不给面子，他不敢保证不会使用暴动种四阶段能力，到时候会不会杀了在场所有人，谁也说不定。
所幸，这些人做出了正确选择。
黄子芸依旧微笑，“李院，我没有恶意，您不喜欢这种服务，我们之后共事长达一个月，有机会带您享受其他服务。”
……
直升机终于落地，李珂发现自己身处于地铁口，标识为：分院c站。
“请吧。”黄子芸道。
“嗯。”李珂。
地铁站内算不上拥挤，抬手看表，晚上十一点，但仍有许多人，这些人略显忙碌，一队队人员荷枪实弹，一箱箱梦巴放置于地，还有几辆坦克共同等待输送。
江城总共四百万人口，怪物事件不胜枚举。
因此，会通过分院专属地铁，快速，高效投入人员进行处理。
“走吧，李院。”
李珂跟着进入列车，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发现不少人防护服受损，甚至有些人身体部位不全，只是简单进行包扎处理，无人说话，气氛凝重。
五分钟后，播报语音。
内容：尊敬的各位同僚，63号列车即将驶入599号街区，请刚撤离601号街区的第七行动队做好准备，第六行动队的人已经全部牺牲，四头三阶段暴动种即将向附近街区蔓延，请务必剿灭。
语音结束，
第七行动队人员整理好武器装备，严正以待。
“他们都有伤，一定要他们上？”李珂皱眉。
黄子芸稍作沉默：“没有办法，三个月内人手严重不足，补充跟不上消耗。”
“所以送死？”李珂不满。
“没有办法。”
播报语音：599号街区已到达。
列车停了，地铁站挤满了普通人，老人孩子，妻子丈夫，父母子女，拥挤程度让人无法落脚，他们有的抱住亲人在哭，有的捏住伤口在嘶吼，更多的人面无表情。
第七行动队队长扛着RPG，提着七发梦巴蒂弹药。
“让开，快点让开。”
他催促的同时，一个第六行动队的人员穿着防护服从口子滚到下面，肠子露出一大半。
这名队员满嘴鲜血：“王队…怪物太…顶不住……顶不住……”
“还有救吗？”第七行动队队长问随行医生。
“不行了，恢复基因剂我们在上个街区就用光了。”
“嗯。”他随后招呼着所有队员推开人群，朝地铁口快速前进。
……
目送行动队前进背影，仿佛看着一群死人。
“他们会死，全会死。”
李珂心里喘不过气来，四头三阶段暴动种，他战斗过，他明白如何恐怖，倘若不是自己留后，当初宫墨刑行动就会覆灭。
“我们看戏？”李珂审视黄子芸与两名分院人员。
“李院长，这不属于我们的任务，副院长还在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
“所以…你又在替我做决定？”李珂威胁道。
黄子芸摇头：“绝无此意。”
“那你和你的人，愿意跟我上去支援？”
黄子芸叹了口气，“我需要请示一下。”
“尽快把。”李珂按下强制止停按钮，整个车厢持续响动异常警报，这列车厢除开第七行动队，皆是文职人员，刚才的对话他们听见，所以并没有对此行为产生异议。
黄子芸掏出卫星电话，走远几步。
几十秒后，走近摇头道：“副院长不允许，当务之急是去见她，她对你另有安排。”
“这样吗？”李珂抽开手，警报声骤停。
“那抱歉了，没人能替我做主。”李珂笑着迈出车厢，全身上下角质层凸起，一股狂暴，一股难以忍受的力量充斥全身，四阶段暴动种怪物体呈现，除了自己无人能看。
黄子芸脸色很难看，“李院长，你确定要违背副院长的意思？”
李珂摊了摊手，歪头响骨，“我似乎说过，没人能替我做决定。”
此时，车厢内一位中年男人突兀站起身，摘下眼镜放下公文包，望了一眼黄子芸朝外走去；
然后，两位年轻男性，亲吻身旁女伴后，走出车厢；
然后，有位年迈老头，取出荣耀勋章，认真佩戴在肩，走出车厢；
然后，有位女性，拨通电话：‘妈妈今天不回家了，记得找你爸爸…对了，记住妈妈爱你’，随后走出车厢；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车厢，意思不言而喻。
就连身旁两位人员，都直接脱掉西服上衣，对自己的上级黄子芸鞠躬后走出车厢。
黄子芸脸色暗沉：“你们…都疯了？”
年迈老者操着沙哑嗓音，望了一眼她，淡淡地说：“我是原第六行动队第三任队长，那些年轻人都死了，也该我这个老头子上了。”
中年男人一边取出针管，一边说：“明天就是我正式成为诊所老板的第一天，这管基因剂现在扎吧，我怕明天没机会了。”
播报语音：列车还有二十秒即将行驶下一站。
黄子芸含着怒意：“你们，你们，好，很好。”
她埋着头，连续几次深呼吸，随后抬头眼中透出冷冽：“今天，我们所有人去支援还弄不死四头暴动种，老娘做鬼也杀你们全家。”
她弯腰几把扯掉丝袜，当作发圈扎紧头发。
再一脚踢断扶杆，握在手中，一字一句地说：“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