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马匪

　　“不好了，马匪来了！”
　　牡丹走出驻点便听见有人大呼小叫，这一下子整条街都乱了，无论是摊贩还是行人全都没命的逃窜，这种偏僻的镇子兵力早就搜刮的不剩什么，光是靠衙门那点老弱病残根本不是寻常马匪的对手。
　　他沿着街道不慌不乱的走，比起马匪他自认为也好不到哪里去，马匪杀人越货，他诛邪夺珠，干的是差不多的活计。
　　“江家姑爷，快回去避避风头吧~”
　　恰好碰上丢下摊位慌忙逃离的李垚，见到牡丹这样毫不慌张的样子于是出言提醒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跑开了。
　　“避避风头吗？也好~”
　　牡丹除了必要的战斗并不想多费力气，于是便按照原路朝着酒坊的方向而去，和江惠把事情解释清楚，也好准备启程去下个地方。
　　没过多久，整条主街便空无一人，一群骑着大马的壮汉沿着街道开始搜刮那些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货物，兵荒马乱的日子，便有这样一群好逸恶劳的人以此为生，反正是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
　　“别拿多了，留上一些，给他们个念想，下次来的时候才能这么顺畅~”
　　马背上没有下来的人里为首的那个长着络腮胡子，身上的铠甲漆黑发亮，一双大锤背在身后，正是这群马匪的首领。
　　“首领~今天还去喝上一杯？正好跟江家那小娘子叙叙旧~”
　　边上偏瘦一些的马匪长得尖嘴猴腮，正是参谋，不能涸泽而渔的想法也是他提出来的。
　　“嗯~走吧~你们在这里按照计划行事~”
　　“是！”
　　首领一声领下便带着其余几个心腹朝着酒坊的方向去了，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来镇子里打劫了，此前便对江惠颇有些意思，但对方却根本不从，况且还有些朝廷的联系在里面，一直都没好强来。
　　“哟~姑爷回来了~”
　　陈叔守在门口，马匪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但唯独他家敢在马匪来的时候开门做生意。
　　“掌柜的~马匪来了，你怎么还开着门~”
　　牡丹走进酒坊将大刀放在桌上，端起一碗酒来便喝，他略微数了下，这些倒好的酒足足有十几碗之多，很显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马匪又怎么样，来喝酒而已~”
　　陈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带着些许得意，镇子里的人怕马匪，他酒坊可不怕，且不说过硬的官家撑腰，若是把酒坊毁了，那些马匪下次来哪有这么好的酒喝？
　　“哦~看来还是老相识~”
　　牡丹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这其中的原因不想深究，他朝着里面望了望，并没有见到江惠的身影。
　　“江小姐去哪了？”
　　他继续问到，虽然已经拜过堂，但终究在他心里还是算不得数。
　　“刚还在呢~估计是懒得见那些粗人，躲到后面去了吧~不是我说，都是自家媳妇了还一口一个江小姐，这么生分干什么~”
　　陈叔走到牡丹面前又给他倒了一碗酒，那马匪首领周烈对自家丫头一直都图谋不轨，这下算是断了他的念想。
　　酒坊外面马蹄声由远及近，很显然是那帮马匪过来，还没进入其内就传来了那参谋尖细的嗓音：“陈老，我们当家的来喝酒了~”
　　陈叔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是和牡丹坐在一起，这群家伙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来了两次喝了不少酒，钱也不给。
　　“酒都在桌上，喝完赶紧走~”
　　陈叔瞧了一眼走进来的这几人，不耐烦的情绪并不遮掩，对方可是马匪，这种胆识不是这种乡村小老头该有的。
　　“哟，这是新来的伙计吧，刀不错~”
　　那参谋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与陈叔坐在一起的牡丹，桌上的刀看上去品相不错，于是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拿。
　　啪~
　　“喝酒便喝酒，这不是你该碰的~”
　　牡丹的反应让参谋顿时火冒三丈，这随手一挥的力道不小的很，打的他手臂都有些发麻，看来不是什么善茬。
　　“你是找死吗，当家的，这里有个没长眼的家伙~您看？”
　　参谋习惯了狐假虎威，自知没本事去动牡丹反过头来看向已经坐在另一桌的周烈。
　　“你碰人家东西干什么？没教过你规矩吗？”
　　周烈不是傻子，刚刚那随手的动作已经表明这个男人实力不低，他只是为了打劫一些物资钱财，并不想多生是非。
　　“当家的说得对~”
　　参谋没了依靠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周烈边上，表情比什么都难看。
　　“陈老，江小姐不在么？”
　　周烈喝着酒，眼睛则是往后面瞟，很显然是在找江惠。
　　“我家丫头不想见你~喝完快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陈叔一脸不悦，周烈生的五大三粗，长相也不好看，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要纠缠江惠。
　　“江小姐害羞呢~哈哈哈~”
　　边上的喽啰跟着起哄，弄得大厅里乱哄哄的。
　　“江小姐~江小姐~快出来见见你家好哥哥呗~”
　　已经有懂事的家伙朝着后堂走去，看样子是要把江惠强行带过来。
　　“人家已经说了不想见你，还这么恬不知耻，不像个男人~”
　　牡丹喝完酒便朝着那家伙说了一句，虽然他与江惠只是走了个形式，但好歹也算是拜过堂。
　　“哪来这么个红衣王八~活腻了是吧~”
　　那马匪正打算往里走结果却被牡丹喊住了，自然是暴脾气就上来了，只见他拿着刀站到牡丹桌前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
　　牡丹抬起头望着这家伙，周烈似乎并不打算阻止，这种小心思他稍微想想也能想到。
　　“我说你不像个男人~怎么没听懂？”
　　他依旧是坐在那里，马匪的刀指着他，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砍下去。
　　“我他妈的~”
　　马匪瞅了一眼周烈，他正在静静的喝着酒，仿佛这边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于是这家伙猛地一抬手就准备要砍过去。
　　砰~
　　牡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马匪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脑袋被按在了桌上无法动弹。
　　“放……放开我~”
　　那马匪瞬间就慌了，这一只手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按得死死的，脑袋瓜子都有种涨裂的疼痛。
　　“兄弟~我这手下不懂事，还请高抬贵手~”
　　这时候原本在看热闹的周烈发话了，牡丹的动作他都没能看清楚，看来自己去试探真是个下下之策，但也不好看着自己手下人当着面被宰了。
　　“掌柜的，你觉得呢？”
　　牡丹直接选择无视，反倒是问起了坐在一边的陈叔。
　　“放了吧~别把我这桌子给弄脏了~”
　　陈叔笑了笑，对于面前的状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在他说过之后牡丹手一松便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哎哟~”
　　那马匪滚了老远撞在了立柱上差点折了腰，饶是如此周烈也并没有什么要发作的迹象，完全不像那种不长脑子的马匪。
　　“这位兄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周烈端起一碗酒走到牡丹桌前，似乎并不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是我家姑爷~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等牡丹回话陈叔便开了口，这话一说出来这些马匪连带着周烈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时候的事~也不通知我来喝喜酒~”
　　周烈呆了一会儿便继续笑着说道，自己则是和牡丹面对面的坐在了同一桌。
　　“你是什么人物，还要请你喝喜酒~”
　　陈叔一脸不屑地撇过头去懒得看他，那些个手下此时都已经把武器握在手上了，只等着当家的一声令下便要屠了这里。
　　“陈老，我敬你是长辈不和你计较，但若是还要如此恶语相向就别怪我不计情面了~”
　　周烈很显然是被这话刺激到了，毕竟他也是马匪，即便是知道这家酒坊有背景，但那也远在京都，自己要是真干点什么还真没人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