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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活没有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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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我女儿跟你这种没前途的家伙在一起,姓余的,你有多少钱,你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能养的起我们家小雨么?求婚,我呸!我看你就是想攀我们家高枝,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了!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现在,你给我立刻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随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手臂挥出,桌子上的茶具被她用力的扫到了地上。
  “哗啦~”
  茶具落地碎裂的声音清脆,在这个午夜时分显得分外刺耳。
  “伯母,我现在是穷,大学毕业这段时间也还没找到固定工作,但是我对秋雨是真心的,我也在努力追赶秋雨的脚步,我愿意努力,只要您肯给我点时间,我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未来怎样,难道不是应该靠我们双手努力创造么?您为什么就认为我注定没有前途!”
  余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他今天是来求婚的,可是到了未来丈人家里就差点吃了闭门羹,进门后更是被未来丈母娘给拿话挤兑,就差没有直接拿扫帚赶人了。
  姚秋雨是他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大学时期姚秋雨是松江商大的校花。
  而余晟是班里差生代表,学业更是半瓶水咣当,嬉闹玩耍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对未来一点规划都没有,在老师的要求下,姚秋雨接过了帮扶差生的工作,她这个学霸也就成了学渣们口中的管家婆,特别是余晟更是受到了最多的关照,每天上课,她就主动和余晟坐到一桌,专门监督他学习。
  别看余晟的学习成绩一般,但是仗着一米八多的身高,一手篮球打的还不错,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另外他还有一副好嗓子,倒是挺有女人缘的。
  就在那年新年晚会上,余晟献唱的一首同桌的你,成功撬开了姚秋雨的心扉,从那以后,两人出双入对,算是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余晟倒也不是没有竞争者,相反,他的竞争对手非常多,而且很多都比他优秀,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样貌、学业都要比他强。
  但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受到那些外界干扰,相反姚秋雨很珍惜和余晟的这段感情,两人间一直是迁就着有些自卑的余晟。
  没错,余晟自卑了,任谁每日被一群比他有钱(富二代)、比他有权(学生会长)、比他帅(校草)们围追堵截都会自卑,更何况他被全校学生封为商大第一牛粪。
  确实,所有人都认为姚秋雨这朵鲜花,就插在了余晟这滩牛粪上了,这是全校师生的共识,没有人认为余晟配得上那么优秀的姚秋雨。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会很快分手,可是一直到大学毕业,两人还是没有分开,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照常理说大学的感情在毕业后很难维持长久,但姚秋雨却没有和余晟断了联系,相反,在两人间的相处中,她是更主动的一方。
  她的闺蜜们都说她在犯傻,这么下去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毕竟相比于姚秋雨从小过的是天之骄女一般的生活,她爸妈又都是在职公务员,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她家里不光有独栋别墅,还有好几处房产,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余晟呢,相比于姚秋雨,孤儿院出身,出生后连父母名字都不知道的余晟就是个草根中的草根,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
  余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毕业后他早不是当初莽莽撞撞的傻小子了。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他很清楚,女朋友的家庭出身都不该是他觊觎的,用古话来说这是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班配,他不愿意为了这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去耽误姚秋雨的青春。
  在一番痛苦的抉择后,他也确实提出分手了,当他红着眼睛向姚秋雨提出分手的一刻,姚秋雨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姚秋雨知道余晟心里有压力,也知道余晟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更不是因为另结新欢才和她提出的分手,一切都因为外界的闲言碎语。
  所以,在和余晟一番对话后,姚秋雨不仅没有和余晟分手,还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拉着余晟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爱人如此,余晟还有何话说,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拒绝,那他还配当一个男人么?
  在两人拿到红色证书的那一刻,余晟发誓一定要让姚秋雨幸福,从今往后,姚秋雨就是他的妻子,既然秋雨敢将未来交给他,他就不能让对方受到一点伤害,更不能让姚秋雨受到家里责难。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这一次登门会是受辱的结果,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他希望能够努力说服姚秋雨父母,求得他们支持。
  然并卵,余晟还是太天真了,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后,姚妈妈当即大怒,夹枪带棒的就要拆散他们俩,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武的架势。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余晟!您不能把什么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是认真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这次来,我就是告诉您两位一声,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们都要在一起。”
  姚秋雨看到母亲那么不客气的责骂余晟,心中不喜,她挡在余晟身前直面母亲的责难,而余晟在姚秋雨身后,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躲在老婆身后,可是他又不知该怎么和姚妈妈解释这一切,只能面露惭愧之色闭嘴不言。
  “死丫头,我和你爸爸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他和你是认真的,他穷小子一个,如果没有点手段怎么追的上你,你傻啊!我给你介绍的徐嘉泽多优秀,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会长,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小徐为了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女朋友,这么执着的男人你上哪儿找去。
  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就给我分了,姓余的,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出现在我家附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姚妈妈看女儿一副死不回头,顿时气急,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时候,姚爸爸伸手挡住了气急败坏的姚妈妈:“小余啊!我们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你姚阿姨只是气急了才那么说,她并没有恶意,希望你能理解。”
  余晟被羞辱的双拳紧握,但看到姚爸爸打圆场还是忍住火气点了点头。
  “我听秋雨说了,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你想没想过,即便我们同意,就以你现在的工资能养的起秋雨么?要知道秋雨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要上万,可能你现在出去找个工作,工资都没有她生活费的一半多吧!
  我们家不是市侩,但我只想让你们知道,生活就是要精心算计,没有那么多的浪漫!
  可能你未来努力工作会更加上进,但是你能让秋雨出国深造么?你做不到,你能让她一辈子锦衣玉食么?恐怕也无法保证吧!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未来整天围着锅碗瓢盆灶台转,更不希望她为一日三餐发愁,所以你们并不合适,小伙子!
  如果你可以离开我女儿,再也不出现在她身边,我可以帮助你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如果需要我还可以私人赞助你一些钱去做生意,只要你放手,这些都不是问题。小余,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爱女之情,好好考虑考虑!”
  “爸,你别说了,我也怕告诉你,我和余晟已经领证了,我们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关系,如果你们不同意,今天我就搬出去,我是不会放弃他的,我相信他也不会放弃我!”
  姚秋雨将包里的两张结婚证扔到桌上,她这时也急了,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也要求她和余晟分手,这是她回家前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毕竟父亲从小到大都顺着她,什么事情都支持她,可今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姚爸爸听男人到女儿竟然背着他,和这个他心中不靠谱的男人登记结婚了,心脏猛的一疼,他感觉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被人给抢走了,怎一个痛彻心扉可以解释。
  姚爸爸蹬蹬蹬倒退数步,一手捂着心脏就痛苦的靠在了椅子上,他脸色发白,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你怎么了!呜呜……”姚秋雨被父亲痛苦的表情给吓到了,她眼角含泪扑到父亲的身上,嘴上不停的呼唤着。
  一看到老公发病,姚妈妈顿时心头火起,她一把推开正要上前查看的余晟,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一巴掌甩到了余晟脸上。
  “姓余的,我警告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别以为你骗秋雨跟你登记结婚,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做梦!”
  说完,姚妈妈一把抓起桌上那两张鲜红的结婚证,当着余晟的面一下撕成两半,然后用力扔到了余晟脸上。
  “你个骗子,我告诉你,我不承认你们结婚,以后再出现在我家附近,我打断你的狗腿,我家秋雨就算是现在和你离婚也不是没人追求,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当我看不出来么!你从上大学那天就对我家秋雨不怀好意了,现在都明目张胆的骗我们家闺女偷偷领证,你想干什么当我不清楚么?不就是要钱么?我给你,拿了钱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姚妈妈从一个手包里拿出两三沓钞票,用力摔到了地上,钞票散开四散满地,可是余晟却一点要捡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全在跪在地上给父亲喂速效救心丸的姚秋雨身上。
  片刻后,余晟轻轻蹲下,却没有去动那地上的钞票,他拨开一张张钞票,从下面捡起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那照片上面他和姚秋雨笑的是那么开心。
  余晟眼中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手指拂过照片上被撕开的位置,正好将他们两人分开,余晟手指用力捏住被分成两半的照片,因为激动指尖都被他捏的发白了。
  “秋雨啊!你就当爸爸求你了,明天去把婚离了,爸爸宁愿你现在恨我,也不愿意你将来后悔,你才二十二岁,未来还长,你知道他不是在欺骗你的感情?今天出现在咱们家门前,他就是抱着目的来的,你要是不想气死爸爸,就和他断了,这个男人,我不想再见到他……!”
  “死丫头,赶紧告诉那个姓余的,明天一早你们就去把婚离了,听到没有,我打死你。”
  姚爸爸嘴里说出的话,和姚妈妈对女儿的训诫不停刺激着余晟,仿佛是在他心头扎了一根刺,不停的扎下去,将他的心刺的千疮百孔。
  余晟眼中却似乎要冒出火焰来,可他没有办法发作出来,不论怎么说,对方都是姚秋雨的父母,父母为子女做决定,子女又怎么能反抗,他那么爱姚秋雨,又怎么会让对方难过。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如果您要骂就骂我吧,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我!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没有自知之明。
  秋雨,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给你的家庭造成这么多烦恼,这么多年谢谢你的陪伴,你知道么!交往三年来,我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的优秀,我还知道你为了我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连几个好闺蜜都闹掰了。
  毕业一周年的同学会你也没有去参加,就怕我在酒桌上被人为难,其实,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的,曾经有好多次你带我复习,还给我准备考研资料,就是希望我能更上进一些,可我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我真的配不上你。
  民政局我就不去了,这是我刚刚写的同意离婚证明,秋雨,未来还长,我真心希望你能过的更好。”
  余晟将两张结婚证和刚刚写的同意离婚证明郑重其事的放到桌上,对姚秋雨父母鞠了一躬,最后再看了姚秋雨一眼。
  姚秋雨看向桌子上的同意离婚证明,签字旁一个鲜红的指纹,再看向余晟的手指,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显然余晟是咬破自己手指留下了一个血指纹。
  “余晟,你别走!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求你自信一些!也给我一些信心好么?既然我已经选择你了,我就不想后悔,我们已经交往三年了,未来还远,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下去!”
  余晟都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可没想到姚秋雨突然跑了过来,从身后将他拥住。
  擦擦眼角的泪痕,余晟轻轻拨开姚秋雨的手,静静的转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对不起,秋雨,你就当我是个逃兵吧!不管将来你过的怎么样,我都愿意在远处看着你,看到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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