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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中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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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高!她是师母,你老婆!”牙齿漏风,吐字不清,嘴里只能含糊说着这几个字。愤怒冲昏了我,用尽百分之二百的力气掐住老师的脖子。我狠的不是他囚禁我,给予我猪狗不如的生存条件,我狠的是他生前不放过自己妻女,连死后也不放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是靠偷袭取胜,又靠愤怒激发了力量,可是被关了这么多天,吃了没多少饱饭,早已营养不良。
  老师并没有我想象那样惊恐无措,眼睛上面套着设备,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神。他抓住了我的小拇指,用力一掰,我的小拇指弯曲到180度。
  我吃痛忍不住松开了手,他一拳轰击在我脸上,脸上本就有伤口,再经过这么一击,雪上加霜,伤上加伤,直挺挺倒在地上。斗智斗勇斗体力我都没法战胜他。
  老师没多说一句话,推开我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炮筒”对着师母扣动扳机,炮筒上的指示灯又亮了起来。
  “为...什么...”我都说了是师母,他为什么还是决定要灭掉她?他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内。
  “对不起了,春华”
  春华是师母的名字,全名叫霍春华,老师小声嘀咕一句,可我完全没有听到抱歉的意思。
  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更没法阻止老师灭掉师母的灵魂。
  师母在消散之际看向了老师,看向了梁洁,看向了我,她走的安详,解脱。
  事情还没完,老师将炮口转向了梁洁。
  “对不起了,小洁。”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一样的没有感情。
  两句话就带走了两个“人”。
  梁洁正处于变化阶段,眼眶里只剩一丝瞳孔,再过一小段时间就能转变成厉鬼。可惜,没用了,梁洁本身就受过两次伤害,灵魂惨淡不堪。在炮筒的攻击下,没坚持多久就灰飞烟灭......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们就这么......没了?
  同样的人在他手里杀了两次,他究竟是什么人,是在精神分裂的状态吗?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血。
  他做完这一切没多说一句话,架着我走向了囚禁我房间的隔壁。将我扶在椅子上后就在屋子里翻着什么,我没有再看他一眼,瘫软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师母和梁洁,我不想反抗了。让他也杀了我吧,她们的灵魂是我最后的念想,念想没了我丧失了生存欲望。
  “她们不是真正的春华和小洁。”
  他拿着纱布,棉签,酒精,和几盒不知名的药物走了过来,弯下腰准备擦拭我的伤口。
  “呸”我转过头一口血唾沫吐在他脸上。
  他没闪躲,用衣袖简简单单擦了一下,说道:“她们真正的灵魂在上面。”
  他指了指天花板,不知道指的是地面还是天上。
  闻言我立即就来了精神。
  “什......”嘴角和嘴里的伤过于严重,说出一个字都会疼痛难忍。
  “你别说话吧,听我说吧,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他知道我的伤口,打断我的话并抬起手臂,示意手中的药品。
  我闭上了眼睛接受他为我清理伤口,准备聆听他的故事。
  “从小我就能看见脏东西,它们会出现在门口、灶台、床上、墙角......每个你意向不到的角落,小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会在晚上出现,出现的时候我就指着它们大喊大叫,村里面的人都说我疯了,因此在村里没有孩子愿意跟我玩。
  就这样我没有朋友每天都很无聊,我只能看见父母和它们,时间长了我发现这些东西不会伤害我,还会陪我玩儿。
  我的父亲每次赌钱输了都拿我泄气,说我是个灾星,是个怪物,说我给家里带来了霉运,给他断了财运。他这样说我,打我,我认了,可是我的母亲做错了什么,他平时也会平白无故的打我母亲。
  我最庆幸的是我有我的母亲和鬼朋友们,他们在我被打后都会过来安慰我,不过鬼朋友只会在晚上过来。那时候我最喜欢呆在母亲的怀里。
  直到有一天,我的母亲先一步离开了我——自杀了。我亲眼看到她的灵魂飞到天上去。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天浑浑噩噩。
  在某一个白天我又被父亲打了,心里难受,母亲没了,那些朋友们只会晚上出来。我就跑到山上去找我的另一群朋友,它们是各种动物和植物,我看到他们身体里有着不同的灵魂,有的灵魂是动物,有的灵魂似人非人似物非物,有的身体里面直接长着人的形状,它们也会安慰我,也会陪我玩儿,它们自称是某某大仙。后来我才知道它们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妖怪。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山上找它们,这一次完全不一样。我上山后天色突然大变,闪电雷鸣,狂风大作。在一个闪电之际我抬头看向天空——看到一个长着黑翅膀的人飞了下来。他离我越来越近,周围的妖怪们四散而逃,留下我孤零零地看着他。
  他落到我的前面,长着一尺长的下獠牙,皮肤黝黑,手指脚趾都是长且弯曲的指甲,我能看到他收到很重的伤,因为他的黑色翅膀和身体上面都是伤口,伤口冒着绿色的血。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之际,我看到了天上另一个人身着银盔,银甲,手拿银枪。他在天上飞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眼前黑翅膀的人看到天上的人后,就冲向我这里,黑影一闪,感觉身体里多了一个人,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身体并没有感觉不适,甚至我怀疑是做了个梦。
  可是你知道的,事情还没结束,我的家里,附近,村里有时会出现很多动物的尸体,死状很惨,身体残缺都是划痕。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醒过来发现我的手里拿着镰刀,脚下都是猫的尸体,同样的,死状很惨,都是划痕,这时候我就知道了,恶魔还在我的身体里,他能控制我。而且我发现,我的朋友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看见我也会立马跑掉。
  事态升级在一个晚上,我的父亲回来了,身上都是伤,我知道他赌输了,欠钱被人打,理所当然的打我消气,我捂着头意识模糊,醒来时我正拿着枕头,枕头下面是我的父亲,我捂死了他!
  警察来了后认定淤血窒息而死,那时候的刑侦手断哪有现在这么发达,警察没有怀疑过我,毕竟那时我才11岁。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终于,恶魔在我面前出现了,他说他很快乐,用我的身体虐杀生灵的感觉很爽,希望我能跟他合作,多杀一些人,因为只有杀人才最快乐,我当然拒绝了,他见我不识好歹从我身体里面出来,能看出他翅膀和身体伤口好的差不多了。
  他走出房门没过一会儿就抓了我的朋友,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能复制我的朋友,身体长相说话声音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过了一会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这些复制出来的东西很狂暴,没有一丝神智。
  复制出来的东西暂且叫它们傀儡吧,这些傀儡很强,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朋友们。我没法阻止,我靠近傀儡我就感觉头晕恶心,使不上力。
  更可恨的是,他复制了我父亲的灵魂,想让我父亲杀了我。
  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怎么可能反抗的了这种超自然力量。
  复制我父亲傀儡想用他死前同样的方式杀了我,我被枕头捂住,在死亡之际外面突然出现炸雷的声响,接着枕头滑落在地。我看见了山上那个银盔银甲银枪的男人,犹如天神下凡,不,他就是天神。
  只见他银枪一出,电光火闪,父亲傀儡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烧焦的味道。
  恶魔见事态不对,身体化作一团黑烟冲出房门,天神也化作一缕闪电追了出去。
  外面雷声大作,我不敢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天神回来了,他闭上眼睛摸了摸我的头,奇怪的电流进入我的身体,酥酥麻麻,我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
  他对我说这个恶魔长期住在我的身体,身体会收到损伤,他顺手帮我消除这些损伤。他说可惜的是又让他跑了,不过让我放心,恶魔不敢回来,我以后安全了。
  在他快要走时,我跪求他拿走我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能力,这能力只会给我带来厄运。
  他叹了口气,白光一闪,接着我就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我没看到天神,晚上也再没看见我的朋友们,我上山也没看见妖怪们。
  我终于恢复成正常人了,以后的事你师母也给你说了,我进来了福利院,遇到你师母,我们在福利院长大学习,考上了科大,最后生下了小洁。
  恢复正常后我就好奇,它们既然存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他们,唯独我能看见。
  本硕博连读后我终于有所发现,它们的各种性质很像一种物质——中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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