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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旭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游历四方的武士,接着在晚上,便与尤老七一道前往沽月楼赴约。
两人来到尤老七事先订好的包间里,等了一阵过后,一个身强体壮、配着腰刀、服饰精致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便是尤老七提到的潘海。
潘海先是笑着跟尤老七寒暄了下,又打量了一下尤老七身旁那个三十来岁、相貌普通的佩剑男子,问道:“尤老弟,这位是……”
“老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大成许兄弟。他是本一位四海为家的江湖客,后来厌倦了江湖争斗,便投奔于我。由于我俩是过命的交情,名义上他是我的助手和护卫,但实际上我俩并无主仆之分。”
这番说词,都是程旭和尤老七事先想好的。
程旭对潘海抱了下拳:“潘兄,许某有礼了。”
潘海回礼道:“原来许兄是个练家子,巧了,潘某也是粗通武艺,改日可要讨教讨教。”
“不敢、不敢。”
尤老七笑道:“潘哥,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肯定不是许兄弟的对手。我可是亲眼所见,许兄弟一个人打二三十个训练有素的精兵,都不在话下。”
“哦?”潘海惊道:“这么说,许兄还是个高手?”
虽然程旭心里乐呵呵,但嘴上还是谦虚道:“过奖、过奖。”
尤老七则说:“咱们就别说这个了,来来来,坐下喝酒。”
三人落座后不一会儿,酒菜上齐,三人边吃喝边交谈。
尤老七对潘海笑道:“潘哥,你现在都是三等禁卫了,比以前可是风光多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得叫你‘潘将军’了。”
潘海却不以为然的挥了下手:“嗨,我这破差事,听起来好像挺风光,但也就靠那点儿俸禄养家糊口罢了!”
“呵呵,你这可就太谦虚了。据我所知,守卫王宫的三千禁卫军里面,三等禁卫只有六十人,已经可以算是凉王身边的人。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简直是前途无量啊!”
潘海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唉……尤老弟,看来你好久没来凉国,并不知道凉国的情况。要是在其他国家,确实像你说的那样;然而在凉国,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哦?这是为何?”
“你可知道凉国是谁说了算?”
“还能有谁?当然是凉王!”
潘海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在凉国,真正说了算的不是陛下,而是大都督。”
“大都督?那个人称‘天下第一武士’、‘不败军神’的莫冬希?”
“就是他。”
“大都督虽然身居高位,但依然是臣子,凉国怎么会是他说了算?”
“这事得从五年前说起了……”
原来,现在的凉王并非上代凉王所立的太子,而他之所以能成功上位,完全是因为在五年前上代凉王驾崩时,他与时任京师提督的莫冬希合作,发动了政变。政变成功后,凉王也投桃报李,封莫冬希为镇国将军兼兵部尚书,管理凉国军务。
凉王本以为有了他充当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的位子肯定稳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后来几年,莫冬希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凉国各处,最终完全获得了兵权,甚至干涉起了地方政务。
本来作为国家元首的凉王,也应当是所有凉军的最高统帅,然而现在他却仅仅能调动负责守卫王宫的三千禁卫军——这还是在他一再向莫冬希要求的情况下,对方才答应的。
凉王当然不想做一个王命不出宫的傀儡,可他也没有办法:大部分军队不听他的,而派人行刺的方法也行不通,毕竟他可是“天下第一武士”;更重要的,连年对外作战胜利,不但给凉国带来丰厚的利益,也让莫冬希的在国内声望越来越高。
最开始莫冬希还在禁卫军里安插过眼线,但现在连眼线都懒得安插,因为他觉得以凉王目前的影响力,根本翻不了天。
在这种情势下,作为凉王直属的禁卫军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潘海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的说着这些东西,待说完时已经脸颊泛红,有了几分醉意。他又说:“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早朝,陛下破天荒的跟了大都督闹了矛盾,最后气得陛下在散朝之后一边变狂砸东西,一边大骂大都督。”
程旭问道:“这是因为什么事?”
“你们来的时候应该听说了吧?凉军在阳宝关大败。而现在最新的消息是,残余凉军已经已经开始向紫玉关撤退,大都督这次发动的战争居然失败了。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
我听人说,撤回来的凉军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半多,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兵器粮草损失无数。经过这一战,直接把凉军的实力打回了五年前大都督掌权之前。
大都督这几年都是战无不胜,怎么可能甘心这次的失败?可是恢复军队实力需要大量的钱,于是大都督在早朝上说,要把军队每年的开支,从赋税的四成提升到六成,并且还要把文官的俸禄减半,甚至宫里的开销都要减少。
那些文官们怎么肯接受,一个个都站出来指责大都督这么做是穷兵黩武,就连一向对大都督唯唯诺诺的陛下也开始指责。尤老弟,你说你要是那些文官,能忍得了么?”
“当然不能忍!这不就是明抢么!”
“大都督听他们吵了半天都没说话,最后等他们不吵了,撂下了几句话就走了。就是这些话,把陛下气成了那个样子。”
尤老七好奇道:“大都督说了什么话?”
“大致是说:我只是通知你们这件事,并不是想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尤老七大吃一惊:“这种话竟然敢在朝堂上说出来,大都督这么豪横的么?”
“呵,他就是这么豪横,可谁又敢惹他?而我虽然不是文官,但却是陛下这边的人,恐怕我以后连现在的这点儿俸禄,都拿不到了。”
说罢,潘海愁眉苦脸的饮下一杯。
尤老七赶忙给他再斟酒,并把话题引向别处:“咱不谈国事、不谈国事。潘哥,我听说你跟西域商会的卢会首搭上了关系,你这有什么好的生意路子,可别忘了给我介绍介绍,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潘海哼了下,又摇了下头,然后说:“好的路子?现在连卢会首都头疼生意该怎么做,我能有什么好的路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西域商会在凉国的生意里能占到八成的份额。然而自大都督开始东征西讨接连胜利后,每降服一地,就安排自己这边的人抢占当地市场,把西域商会排除在外,而且还操纵政策提高军队在商业中的影响力。
短短五年下来,西域商会在凉国生意里的份额已经降到五成,而且还在持续下降。可虽然西域商会的人非常不满,但大都督早已是权倾朝野,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如此,那商会与军方合作不就完了?”
“不可能的。”
“为何?”
“商会的许多幕后金主,其实就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传闻还有宫里的那位。这是大都督一直都在排挤和限制的对象,他怎么可能会与商会合作?”
尤老七听罢,饮下一杯酒,叹道:“想不到十年过去,凉国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潘海则对尤老七说:“别说你离开十年想不到,就连我这个一直在这里的人也想不到。尤老弟,念在咱们曾经的交情的份上,我想劝你两句。”
“潘哥,您说。”
“去别的地方做生意吧!凉国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