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去西北

　　“我想去西北呀，我想去西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想去西北呀，我想去西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
　　“你想去西北？”
　　王志杰唱着歌正收拾自己的出行衣服，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把他吓得一哆嗦。
　　他扭头一看，是协议妻子钱灵宇。
　　王志杰心里挺惊讶的，这大眼睛跑自己更衣间来干嘛？
　　这下可麻烦了！竟然被大眼珠子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这怎么办？要不先那个再杀，杀了再那个。
　　不过先把她忽悠过去，才是真理。
　　也不知道她昨天下午和孙丽瑶谈得怎么样？要是她拒绝陪自己下山就好了。
　　这么早就跑来这里，见她穿一身墨绿色运动服，看上去轻盈又娇嫩，王志杰不敢多看，也没那心思，他现在正准备着大行动呢。
　　见钱灵宇这么突然出现在身后，而且还听到自己的秘密，王志杰赶紧走到门口朝走廊两端看一看，担心再有人把他的秘密听了去。
　　这个出行的目的地得等到出了别墅，并取得行动主导权后，他才会说出来。
　　可千万别让孙丽瑶的“情报小组”听到，尤其是她本人和刘姨。如果回银市的事夭折了，那不得痛苦死。
　　三个月以来，回银市的愿望才刚有达成的希望，可别让这小女子坏了事。
　　昨天自己在他们夫妻俩面前一顿的胡搅蛮缠，终于把他们给说服了，同意了自己的下山请求。
　　钱灵宇见王志杰这贼头贼脑样，心说果然有猫腻，之前在他提出要下山旅行就觉着不正常。
　　一个傻子怎么老想着出去旅游，可后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正常了，本以为是去杭市转转，原来他想去西北。
　　“你想去西北干什么？”
　　一个刚痊愈的傻子，第一次出门竟要去西北那么远的地方，怎么着都有些怪。
　　“小点声小点声，你先坐，你先坐。”
　　钱灵宇看着王志杰不吱声，也不坐，等着听原由。
　　“这事说来话长……”王志杰心想着随便扯个谎忽悠一下得了，不过见小女子较真的神情，她好像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又想到此次出行，或许她能帮忙，即使不帮忙也别成为阻碍。
　　“你不觉得我自从医院回来之后，变得不一样了吗？”
　　王志杰把这话一说出来，钱灵宇脸上的神情变了变，立马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话对谁说谁都会感兴趣，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对比太明显了。之前一个傻了吧唧的人，去了一趟医院回来之后，变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王志杰看着钱灵宇不吱声，心里则是等她猜，她猜的越多，自己就越容易糊弄她。
　　“跟西北有关？”钱灵宇半怀疑半试探的问道。
　　王志杰向她点了点头，并对她竖起大拇指。心里则是酝酿着怎么说，要骗过这个人小鬼大，平时总一副成熟样的钱灵宇可不容易。
　　她可不像家庭教师代丝丝那样神经大条得很，代丝丝曾在家庭课堂上几次怀疑自己这个学生是个正常人，均被自己几句话给糊弄过去了。
　　这协议妻子，别看她只有二十岁，她可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意志坚定的人。
　　“其实这事情说出来挺玄乎的，估计你不会信。”王志杰先打一个底，一会儿她若不信也好搬出来堵口子。
　　“你说说看。”钱灵宇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志杰，等着。
　　“其实，我在医院清醒后就不傻了，从那时起我就不是原来的王志杰了。”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分假七分真，假中带真，真中带假，让人分不清。
　　果然，钱灵宇听后露出大感兴趣的样子，大眼珠子水光锃亮，神情专注。
　　钱灵宇此时才知道，原来那时候的王志杰就已经变成正常人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钱灵宇不吱声，非常的不配合。虽对此事很感兴趣，但她依然是一惯的不冷不热，清清冷冷。
　　王志杰也只能往下说：
　　“我就觉得这身体以前是交给王志杰看管的。等到某一时刻我回来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消失了，我便就是我了，可是我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听到王志杰这么说，钱灵宇大大的眼睛眯了眯，微微斜视着王志杰，眼里已出现了审视的意思，抱起胳膊看着，不吭声。
　　王志杰一看她的动作神态，就知道她已经怀疑自己在说谎了。因为自己把事情说得有些玄乎，有点脱离现实了。
　　“你别不信，醒过来的我觉得眼前的环境很陌生，不是我熟悉的，我以前呆的地方绝对不是这里，我就感觉我是从西北来的。”王志杰被一双一动不动的大眼珠子看得心一乱，编得有些直接。
　　“你是不是要说你以前是活在西北的，死了之后就来到王志杰的身上，是不是？”
　　“什么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小说里的穿越呀，魂穿啊，鬼上身啊……小姑的儿子赵文起在家族聚会前还分析过呢。可我要告诉你，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王志杰心说：“就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妹子，你全说对了。可是我就这么告诉你，你会信吗？你会替我保守秘密吗？”
　　王志杰的上一世名叫沈风，是一位叉车司机。三个月前，他在银市丧命于一次卸货事故，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灵魂穿越到杭市一位豪富家族子弟身上。
　　三个月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银市，想去看一看他上一世的妻子，想着以现在的身份给妻子带去一些帮助，让她尽快从亡夫的悲痛中走出来。
　　“怎么跟你说清那种感觉呢？就好像是我看过了人的半辈子，经历过生离死别，知道人的爱恨情仇，感受过喜怒哀乐……。”
　　“直接说你想去西北干什么吧？”钱灵宇听不下去了，放下手臂，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看嘛，我说了你不会信，讲真话就是没人信？真是苦恼啊。”
　　结果很明显，王志杰撒谎的水平太差，没能让钱灵宇相信他说的话，不过他还有后招。
　　“行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是有一个朋友的，我们是在香港迪士尼乐园认识的。这事丽姐也知道，他们一家就是来自西北，我就想去看一看这个小女孩。我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挺好奇的。唉！人生匆匆如白马过隙。当然，这个跟爱情没关系。记忆中我就记得这个事情，其他的都是模模糊糊的，你知道这十几年我活得浑浑噩噩的。”
　　王志杰心说：“我就不信你能拿这事去问孙丽瑶，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含糊说辞，说不定孙丽瑶都以为是真的？”
　　“别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事，你骗谁呢？”钱灵宇斜睨着王志杰，眼含怨色。
　　“别的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那你说，我们在哪里结的婚？”
　　“我们还结过婚？不是，我们还办过席？”
　　王志杰心说不是协议婚姻吗？谁结个假婚还办酒席？领个结婚证糊弄糊弄人，到时候再办个离婚证，妥了，完事儿了。
　　不过现在听钱灵宇的口气，好像还大操办过，似乎小女子还挺在意。
　　“我是不会陪你去西北的，要去你自己去。”钱灵宇已然知晓这人没说一句实话。
　　“嗳嗳嗳，咱们再商量商量。真的没骗你，好吧，我从实招来。”王志杰也意识到谎话被拆穿，被人轻轻一试自己就主动暴露了。
　　“怎么着？又要找借口，你再编一个看看。”
　　王志杰没办法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走走走，到我书房。”
　　王志杰的书房是原主以前放手办和漫画册的房间，他给刘姨说要将这房间改成书房，佣人们一个下午就收拾妥当。
　　里面没几本书却新装了一台电脑，他以前使用的是一楼公用电脑，那里是佣人们闲暇时间看书，上网的区域，有点沙龙的意思。
　　家里人知道他会用电脑后，都不用王志杰招呼，水电工立马给安装了一台最新的电脑，且是高纤联网。
　　钱灵宇狐疑地跟着王志杰走进了书房，进去后她对那些手办一直看，好像在找她以前看中的手办。
　　一看她这样子，王志杰就知道她以前进来过。
　　王志杰打开电脑，整个屏幕的背景就是沙漠黄昏景象，一片金灿灿的，图中还有骆驼，游客什么的。
　　“你也知道，我已经学会了上网。在网络中，总能遇到某种情怀或者莫名的寄托。我就喜欢西北那边的粗旷，孤冷，萧条，觉得这些跟我的气质相当的搭配。”
　　“切。”
　　钱灵宇又是一惯的“切”，不过这次声音很小。她的目光在王志杰的电脑桌面上认真的分辨着，她也想看一看这胖子最近关注的是什么东西？
　　需要的就是她的好奇，王志杰准备的这个桌面，就是为了给别人一个了解他从一个傻子变成聪明人的窗口。
　　他从网上下载了大量的资料，包括了一个人的衣食住行，文化体系，道德修养，谈吐等方面的知识。并将这些资料由浅入深的进行排列。
　　由此，Word文档是一个挤一个的占满了整个桌面。其中还有一个显眼的文件夹《西北风光》，这就是王志杰回银市的掩盖理由。
　　“这种地方有什么意思？”钱灵宇翻看着西北风光的图片，口里无所谓的说道，可她的大眼珠子却是忽闪忽闪的。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有去感受过。走吧，这一次咱们去看一看，去踩一踩那软绵绵又暖暖的沙粒，那跟海滩是绝不一样的。”王志杰开始游说钱灵宇，感觉她的语气已不像之前那么决绝。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你倒是说一说，我其实也想找很多理由来丰富我的西北之行。”
　　“切！”
　　说完“切”，钱灵宇也没有表什么态就走了。
　　“嗳，要保密啊！”王志杰对着她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