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期而遇

　　随着一天中的朝阳徐徐升起，都城各巷道里的百姓们已是三三两两地活动了起来。
　　一座平常的四合院里，一位老人，一名少女坐在小院里的小木桌前。
　　小桌上摆着几个空碗碟，二人已是吃完了早点。
　　老人正是昨晚给陈雷看病的大夫。
　　老人名为沈平安，但街坊邻居都称他为沈妙手，意指他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少女是老大夫的孙女，名为沈落葵。
　　据隔壁宅的王大爷说，少女是老大夫当年上山采药时捡来的。
　　老人擦了擦嘴，起身推门而出，其虽面带皱纹，但眼睛亦是有神，灰白的头发，身形略显佝偻，但步履安详。
　　小院外，不远处是一间老字号的药铺，老大夫打开门锁，走入药铺，不一会便忙碌起来。
　　半刻钟后沈落葵头戴斗笠，背着一个小药篓走出。
　　其青色长裙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少女转身抬头，看向药铺，斗笠下露出一张的桃夭柳媚的容貌。
　　“爷爷我北山去采药啦！”随着一道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传出，少女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
　　“落葵，路上谨慎些！”药铺里老大夫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好嘞！午时三刻我会准时回家。”沈落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已是走远。
　　半时辰后，少女行至都城北方郊外的官道上。
　　道路俩边不知名的野花已是含苞待放，草丛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蝈蝈鸣叫。
　　“爷爷说昨晚那男子就是陈牧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打量我许久呢！”少女喃喃自语一番，掩嘴轻笑起来。
　　走着走着沈落葵突然止住脚步，伸出纤细玉手，揉了揉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沈落葵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沈落葵头一歪，一脸的茫然，回过神后在路边捡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
　　“喂！喂！干嘛躺在地上，地上怪凉的，还不快起来，这般可会着凉的呀！”
　　少女拿起棍子战战兢兢的向前轻轻捅了一下。
　　“咦！怎的没动静，莫不是一具尸体吗?”少女往前凑近几步，只见一个身染血迹，衣衫褴褛的人躺在地上。
　　沈落葵那樱桃小嘴张成了‘o’型。
　　“陈！陈……陈牧尧！”沈落葵丢掉木棍连忙走到跟前。
　　沈落葵放下药篓，蹲下伸手推了几下陈牧的胳膊:“喂！醒醒呀！”
　　检查一番陈牧尧的状况后沈落葵皱起的俏眉才舒展开来。
　　“还好并无大碍，这家伙怎的会这般呢？莫不是被仇家追杀！”
　　沈落葵站起身，神情紧张的四下环顾一圈，片刻后见没有可疑之人出现，这才放下心来。
　　沈落葵见陈牧尧嘴唇干干巴巴，随后在旁边药篓里拿出一只‘皮囊壶’。
　　少女坐在地上轻轻扶起陈牧尧的头，靠到她的腿上，拿起皮囊壶给陈牧尧喂了几口水。
　　在她转身放回皮囊壶之时，陈牧尧眼皮微微一颤，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瞄了一眼，见少女转过头来立刻又闭上眼睛。
　　少女在袖子里抽出一只手帕轻轻擦掉陈牧尧脸上的斑斑血迹。
　　一张都城‘几万名少女梦’的面容露出。
　　陈牧尧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柔软，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顿感乏意散去，心中好不惬意。
　　观天楼
　　国师从打坐中睁开眼睛，其眼里的黑芒淡了几分，已是没了先前那般的摄人。
　　国师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道:“反噬我已压住，只是流逝了几年寿元。
　　“老夫好不容易把散落在外的十脉族人聚在一起，费劲心血，每一脉培养出一位长老，一夜之间，全都付诸东流！
　　陈牧尧此行一举两得，既是报了仇，又是破坏了我用来维持十脉的谋划。”国师说完紧紧捏住拳头。
　　大长老长叹一口气沙哑道:“唉！是我等小觑陈牧尧了，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二长老抓了抓满头银发一脸的黯然神伤：“死了这么多同袍，这事该如何对他们各脉的族人言说啊。”
　　大长老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角落里跪着的黑衣人。
　　黑衣人鼻青脸肿，见大长老看来，颤颤巍巍的低下头。
　　其黑衣上占满了脚印，显然是被人狠狠地揍过。
　　国师沉思片刻幽幽道:“二位长老消消气，人打也打了就别在怨恨朝辉了，只是陈牧尧借题发挥罢了。
　　接下来还要劳烦二位长老到各脉跑一趟，就言说是陈牧尧暗地里袭杀了众长老，并打伤了我们。
　　在挑一些根骨好的年轻人，说我要传授我族秘术，先稳住各脉族人吧！”
　　二位长老点点头起身，化作俩道黑气飞走。
　　阁楼内国师看向鼻青脸肿的黑衣人，缓声道:“朝辉望此事之后你能有所成长……”
　　陈府内
　　莹莹端着托盘走向其中一个阁楼里，托盘里一只小碗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阁楼内，陈若岚拿着一只手帕在桌上的铜盆里涮了一下，拧干水痕，走到床榻前给雷擦了擦脸。
　　“小姐，药熬好了，哎！这些琐事我来做就好了呀。”莹莹放下托盘走到床榻前，接过手帕。
　　陈若岚面带担忧地问到：“今日不见牧尧晨练，阁楼里也不见他的人影，后院询问了一下将士，他们支支吾吾的硬是不说。”
　　“小姐，公子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呀，你就放心吧。”莹莹安慰道到。
　　陈府后院里众将士盘腿席地而坐，众人沉默不语。
　　片刻后一人打破沉默“唉！这巫族诡计多端，莫不是将军……”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这人没有说完的话语。
　　“老李，闭上你的臭嘴，将军何许人也，那号称蛮族第一猛将的德吉，都是在咱将军手里都是连连吃瘪，就巫族那几个老匹夫岂是将军对手？”说话之人长的极其彪悍。
　　另一位中年模样的将士接话道:是啊，别看咱将军平日里温文尔雅，一表人才。
　　但谁又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千万蛮军，亦是能做到七进七出。
　　打那巫族几位长老怕是如打稚童般吧……”
　　众将士对陈牧尧充满了迷之自信。
　　……
　　回观陈牧尧。
　　太阳已是高照，阳光照在脸上颇为刺眼。
　　沈落葵艰难的把陈牧尧背到一颗大树旁，树上枝繁叶茂，刚好遮住刺眼的阳光。
　　官道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看见一男一女靠树而坐，不知真相的行人有的则是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有的则是装作若无其事，一本正经的走过，只是眼斜偷瞄的行为，亦是暴露出其猥琐本性。
　　沈落葵摘下斗笠，一脸的愁眉苦脸，撅起樱桃小嘴咕哝道:“唉！这怎的还未醒来呀，我还要上山采药呢！错过时辰爷爷可是不留饭的。”
　　“哎嘿！咳！咳！咳！”假装昏迷的陈牧尧硬是没忍住发出笑声。
　　“对不起！那个……么要惊慌，么要惊慌！有话好好说。”
　　沈落葵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不知何时扬起的手里已是抓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
　　实为惊险，陈牧尧离挂彩就差那么一丢丢！
　　沈落葵见陈牧尧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连忙丢掉手里的石头，欣喜道:
　　“你终于醒了啊，你为何这般躺在道路上呀?”
　　“啊……这……，最近听闻一樵夫说北山深处有恶虎食人，昨晚我上山一探。
　　果然有恶虎，而且是十三只，打死十只，三只给跑了……”陈牧尧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沈落葵听完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昂首挺胸的打虎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