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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练云裳阴晴不定的脸色，李长夜咯噔一声。
他知道事情有变！
但这单生意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
“姑娘，看你的神情，想必这首诗的意境，也触动了你吧。”
李长夜决定打心理战，他推测练云裳极有可能有类似的经历，才会露出这样子的神情。
练云裳闻言，心中顿时一惊。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这句话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自己在暗室中枯坐十年，苦练剑意才终于得到太乙神剑的认可。
可这十年，自己在玄清道宗碌碌无为，根本没有人听说自己。
这也是她如此执著追杀羽旻的原因，她要向宗门的人证明，练云裳获得太乙神剑的认可，绝非凭借着运气！
想到这里，练云裳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幅字帖就是前辈专门为了自己而准备的！
当下不再犹豫地说，郑重地感谢道：“多谢前辈。”
“前辈？！”李长夜满脸错愕，连连摆手。
“在下只是对于字画略有涉及，可称不上什么前辈。”
“姑娘叫我李长夜即可。”
他以为这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加上她也是喜爱字画的人，能够感觉到自己这幅字帖的水平，干脆叫了自己一声前辈。
练云裳暗骂自己不懂事。
这前辈明明隐匿于红尘之中，若是自己用修行界的称呼，岂不是坏了前辈的兴致？
“是的，李公子。”
练云裳恭敬地点头道。
“那这幅字帖，姑娘可是要买下？”
李长夜笑眯眯地说道。
这一刻，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请问李公子，我怎么才能将其买下？”
练云裳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这位前辈一定是着考验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获得这一幅字帖。
“五两银子即可。”
李长夜伸出五根手指，笑呵呵道。
五两银子？！
练云裳闻言，脑海浮现出无数个问号。
五两银子就能获得这一幅字帖？！
李长夜看练云裳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心中马上就急了。
恐怕是自己狮子张大口，把这位姑娘给吓到了，连忙说道：“我看姑娘和这幅字帖如此有缘，简直就是天生一对，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优惠，三两银子。”
此话一出，练云裳顿时明白过来，这前辈的意识是说自己和这幅画有缘，不用经过考验，打算直接送给自己。
至于所谓的三两银子，不过是前辈随便找得一个借口罢了。
“我明白了。”练云裳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长夜心中重重舒了口气，终于保住这单生意了。
不过，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练云裳找遍自己的储物袋，也没有找到任何世俗的钱财。
“李公子，你看这颗宝石可否值三两银子？”
练云裳拿出一颗蓝白色宝石。
反正前辈也只是想送这幅画给自己，有没有三两银子根本不重要。
不过为了表示尊敬，她还是要拿出其他物品。
这颗蓝白色宝石，是她的小师妹刚进师门的时候，赠送给她的礼物。
在凡间，应该也属于珍宝一类的宝物了。
“宝石？”
李长夜观察了一下这颗宝石。
晶莹剔透，隐约还能看见内部氤氲着莹莹蓝光，绚烂而神秘。
“没问题。”李长夜一口答应下来。
以这个时代的工艺，根本没有人工宝石的说法，不过这颗宝石的的真正价值李长夜也不懂，但他相信拿去典当，绝对不止三两银子。
何况，这块宝石的形状，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将这幅字帖卷好，交给了练云裳。
练云裳一脸郑重地收了起来。
她知道，现在或许是自己修道生涯中，最重要的时刻。
甚至比得到太乙神剑认可，还要重要得多。
“希望姑娘好好领悟这首诗词的意境。”
生意达成，心情大好的李长夜淡淡道。
其实他说得都是些废话，只是生怕这姑娘反悔，给她加深一下印象。觉得这幅字帖物有所值。
“小女子定然不会辜负这幅字帖。”
练云裳庄重地点了点头。
她心中清楚，李长夜说得是要她好好领悟这幅字帖蕴含的剑意。
李长夜也满意地笑了，看来这单生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而练云裳也觉得李长夜的笑容，是对自己态度的一种肯定。
双方都十分满意这次交易，可谓皆大欢喜。
当练云裳走出字画店的时候，却发现一只黑色小鸟，在地上艰难地匍匐前进。
赫然是她苦苦追杀万里的羽旻。
这只小鸟趁着李长夜和练云裳交易的间隙，终于从字画店里爬了出来。
然而，此刻深受重伤的它，却连飞行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缕惊天剑气残留在躯体内，羽旻能够感觉出，只要自己敢动用一丝妖力，恐怕这一缕剑气会直接将自己撕成粉碎。
“羽旻，你这次还想逃到哪里去？”
练云裳唰地一声出现在黑色小鸟面前。
她心中暗自心惊。
“落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羽旻哀叹一声，放弃了任何抵挡。
起码落到这个疯女人手上，也比落到那只小白猫手中要好得多。
想起方才的经历，羽旻就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这次怎么这么老实？你想耍什么花招？”
羽旻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令练云裳有些措手不及。
“你根本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羽旻苦笑，神色无比凄惨。
练云裳有些莫名其妙，却忽然看到这只大妖翅膀上的血洞。
从血洞上面，练云裳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剑意。
而这股剑意，她刚刚才见识过。
“你想要的，我这里全都有。”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李长夜的一句话。
原来，这位绝世高人不仅给她安排了字帖，甚至连羽旻这头大妖，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嘶！
一念至此，练云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羽旻自投罗网地来到这位高人的字画店，难道也是这位前辈的算计？
那不然这座城市如此之大，羽旻为什么偏偏会选择这间小店？
这位绝世高人，恐怖如斯！
许久，练云裳终于收敛了内心激荡的心绪，对着字画店重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将羽旻用法宝束缚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小巷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