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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有些让人尴尬。
好在，情况还不是特别糟。
方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其他人看见。
“咳咳！”
耳机里响起的咳嗽声有些不合时宜。
微微抬头，几架空中摄像机360度无死角记录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王闲鱼低垂眼睑，用悲悯的语调对已经昏迷的方宇道：“憋气挺难的，终于可以尽情呼吸自由空气了，我知道你心怀感激，只是不说而已！”
“咳咳。”
耳机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站在大屏幕前观看完整个过程的宁皓心说：“人方大队长压根儿不想呼吸什么自由空气，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全被你的好心给毁了。”
宁皓有些狐疑，“你不是报复吧？”
“乱说，你不也没提醒我吗？”
耳机里彻底没声了。
王闲鱼则开始观察水池深浅，大约能有一米五。
以他估计，他这双大长腿咔咔跳进去，还淹不到膝盖。
待他真正进入水池后，才发现他高估了大长腿的高度，水直接淹到了腰部，闷在隔离服里的他感觉还有点微凉。
到了假山旁边，举起双手，正好能够到香炉。
也是奇怪，为什么假山上会有香炉？
王闲鱼有些不理解。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他实不敢直接接触香炉，担心接触后也陷入昏迷。
犹豫半晌，心脏怦怦乱跳，急促而慌乱，咽了咽唾沫，还是不敢伸手触碰香炉。
好吧，他有点恐惧，只是一点。
正在通过空中摄像机全神贯注观察王闲鱼一举一动的宁皓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神色格外严肃。
就连刘局也进入了指挥中心，一个面容威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除了他本人，还有他陪同的一众大领导，大领导自然站在前面，刘局顶多有资格站在第四排。
当然，宁皓是一线工作者，必须站在最前排语音指挥。
“等等，我先戴个手套先！”王闲鱼还是觉得一层隔离不保险。
一众领导都等结果呢，搞了半天你还要回去戴手套。
好在，隔离服口袋里就有手套，都是他提前装进去的。
王闲鱼戴上手套，歪头想了想。
大家都等急了，不少人呼吸都急促了。
好在大领导定力足够。
为首哪位满头银发的老头道：“小宁啊，告诉他不要急，准备好了再行动。”
话音刚落，王闲鱼一左一右，两只手果断抓住香炉的两只脚，猛地一发力。
成了，香炉被搬下来了。
王闲鱼手抓香炉，感觉就像手抓炸弹，一股冰冻刺骨的寒意自双手直窜天灵盖。
“好，慢慢的把它放入隔离箱就行了。”
隔离箱放在水池边，看来必须走出水池才行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走出水池之时，变故突生。
环绕金龙的白雾化为一张张清晰面孔，冲透了他的身体。
每冲击一次，人影就模糊一些。
无数人脸拥挤在一起，狰狞可怖，咧开大嘴向他咬去，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般，速度极快，势头凶狠，带起股股寒风吹起了层层水波，这些水波只有一个方向，王闲鱼。
不到片刻，所有的人脸消耗一空，彻底幻化为虚无。
“嗡！”
脑海里响起一声巨响，王闲鱼直觉眼前一黑，他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爆炸，他整个人彻底堕入这无边拥挤的记忆中。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王闲鱼发出了灵魂三问。
因为，他的记忆无比混乱，一会儿他叫程东升，一会儿叫林珍，一会儿又叫林志权……
一会儿他是大学教授，一会儿是学生，一会儿是理发店的店主……
纷繁复杂的记忆，他快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也许，我即是虚无，也许，我终归于虚无！”
而他身体不再受他控制，一动不动，僵再原地。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里王闲鱼忽然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刚还以为就要成功，差点欢呼出声。
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失败了。
“哎！”
不只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仿佛告诉众人，“这次又失败了！”
宁皓忙整理好失望心情，请示道：“报告领导，计划失败，请问是否定点爆破云山公园？”
“嗯……定点爆破恐不足以破坏磁场，还是实施备用计划吧。”
老人说出这句话，不大的指挥中心，空气都凝滞了。
因为云山公园还有很多逛公园的无辜市民，如果直接移平公园，势必会伤害平民。
说到底，备用计划本身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定住的王闲鱼可不知道云山公园即将被移平。
正当他以为他终归于虚无，自己是谁不再重要的时候。
一本人皮书籍出现在他脑海中，黄色扉页，有不少划痕，看着很有年代的感觉。
“哗！”
书页打开了，出现了空白的第一页。
与此同时，书籍传来一股极强吸力，吸收着多余的记忆碎片进入其中。
记忆慢慢回归，熟悉记忆的同时他重新认识了自己，重新认识自己无疑很重要。
“我叫王闲鱼，英俊帅气，沉着冷静，谦虚稳健，儒雅随和，才高八斗，视金钱如粪土……我正在拯救世界！”
良久，手掌温度开始缓慢上升，终于，他恢复了身体控制。
视线也渐渐恢复，入眼香炉上的金龙正疯狂喷吐白雾。
而白雾离开金龙后，便汹涌向他袭来，最后，通过鼻耳进入他的身体。
到了后面，香炉的铜盖都晃动了起来，发出金属相击之声。
“铛铛铛……”
“嗷呜！”
一声哀鸣龙吟，一只幻影金龙，自铜雕金龙之身脱离，他的鼻子一吸，金龙进入身体，彻底消失了。
适时，人皮书第一页出现了一行文字。
“一级催眠术：最高可催眠10人，催眠者苏醒后不再受影响，间隔时间一天。”
……
“宁队，快看！”
指挥中心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众人齐齐看向大屏幕，正好看见了香炉散发滚滚白雾，彻底笼罩王闲鱼。
不过，再这之前，他们清楚见到王闲鱼抱住香炉一阵猛吸。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众人心惊胆战。
白雾不断变淡，一声洪亮龙吟，钻出三丈长的模糊龙影，金龙桀骜，于白雾中时隐时现，神秘莫测，却被王闲鱼给吸收了。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发生的一切委实有些诡异，一时相顾无言。
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见识非凡，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情景。
最后，还是刘局提醒道：“领导，王闲鱼可能是污染源，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宁皓皱了皱眉，他明白刘局的意思，王闲鱼可能也是污染源，面对污染源要么永远隔离封存，要么彻底消灭。
现在这情况，很像传说中两个污染源融合，变成更具破坏力的污染源。
尽管存在这种极度危险的可能，宁皓还是没有回应。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王闲鱼，仿佛再等待什么，又仿佛再期待什么。
然而，给出回应的并非王闲鱼。
躺在水上怎么都不沉下去的方宇苏醒了，他从水中站了起来；另一位队员也醒了，他茫然眨了眨眼；最后一位美女则睁开了双眼。
同时，阳城里不断有人从昏迷中苏醒。
某教室，学生迷迷糊糊醒来，“我这是怎么了，今天专业课划重点怎么还能睡着？”
某街道，男人一脸后怕，“吓死我了，开着车竟然睡着了！”
某公寓，女人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什么味道，糟了，汤熬糊了。”
……
在城市各个角落，人们渐渐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二队队长和队员苏醒了，城市里还有更多人从昏迷中苏醒。
然而，这些好消息无论如何也吹散不了指挥中心凝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