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可描述

　　说起来，这还是李舍利在子午大陆的第二个夜晚，而这个夜晚，他将面对前世女朋友、此世妹妹李千雪的“纠缠”。
　　更惨的是，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切断自己与风月的精神联系。
　　他可以切断或者说屏蔽他与柒离、迷糊之间的联系，却没有办法切断与风月的，这大概是与他们在太阳女神那里的位阶有关系，高位阶可以切断与低位阶的精神联系，而低位阶没办法切断与高位阶的精神联系。
　　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风月的监视之下。
　　“放心吧，我不会监视你的，我才没那么无聊，哼，”意识里风月的意念念冷冰冰地传了过来，果然，风月和他的精神联系断了，风月的反应让李舍利摇了摇头。
　　虽然杜九野主动要把杜肥圆的寝室让给他住，但是李舍利一想到杜肥圆那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样子就一阵反胃恶心，所以被他婉拒了，虽然杜肥圆的几房姨太太也不乏有些姿色的，但从吃完晚饭之后李千雪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他也就没什么心思了，于是随便找了一间客房住了下来，当然，李千雪也抱了床被褥跟了进来。
　　“李刚，你说千雪小姐都这么大了，还要和首长大人一起睡，会不会发生什么……”华小光站岗无聊，看李刚从旁边走过，忍不住唠嗑，据说越是上位者越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上位者的事，可不是小人物能猜想的。
　　“啪！”李刚甩手在华小光后脑勺上拍了一记，“别虾扯蛋，教父大人是那样人吗？大人是全能全知的太阳女神的使者，秉承女神的光辉行事，大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有理想有原则的人，岂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腹诽的，立正！站好你的岗！”李刚把华小光训得一愣一愣的，这才甩手而去。
　　“这，反正我就是觉着奇怪，不过，这千雪小姐长得真好看，算了，再好看也没用，我还是想想汣妹吧！”华小光嘟囔着。
　　“咦，我怎么耳朵有些发热，是哪个混蛋在念叨我呢？”杜汣妹在家里看杜羞花还在石板上画风月和李舍利的画像，突然耳朵发热，骂了一句。
　　李舍利在窗前把薄薄的《神魔简史》看了三遍，发现千雪还支着小手盯着他看，昏黄的灯光下千雪带点婴儿肥的俏脸自带一抹明艳，眼睛亮得他不敢看。
　　“千雪，你先睡嘛，我，我还要看会书，”李舍利有些为难，一方面千雪明明长得和前世他的前女友一模一样，让他心里发痒，另一方面他又明明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流着和千雪一样的血液，这种血浓于水的亲密感在他修炼出内家真气之后更加清晰，这种不同于和风月的亲密感是骗不了人的。
　　“哥，你忙你的吧，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哥，真的！”千雪微微一笑，嘴角漾起一个深深的好看的酒涡。
　　“这，我这胡子拉碴的，有什么好看？”李舍利的脑袋天生不生发，油光亮滑也不用特别打理，但是胡须却生得茂密，两天没刮已经长出不少，再加上脸上那道蚯蚓一般的疤痕，可谈不上英俊。
　　“哥，我也不知怎么的，看到你就觉得心里很踏实，所以就想多看看你，就好像我曾经在哪里失去过你，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现在看到你，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千雪说着，“啪嗒”一声，两颗眼泪就掉下来，落在桌子上，千雪用小手一抹，却又笑出来，“哥，我就觉得你好看，你的刀疤也好看。”
　　“这……”本来李舍利还觉得千雪和地球上的千雪可能全无关系，但千雪这一席话又让他没那么有底气。
　　命运的玄机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力量的尽头又是什么，是长生吗？还是能堪破一切秘密？如果他强大到像太阳女神那样，就能知晓一切吗？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指望，他也要去看看，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哪怕，哪怕仅仅是可以让风月长大，让柒离重生。
　　“千雪，你可不能太粘着哥哥，这样你会嫁不出去的哟，”李舍利伸出手，在千雪娇俏的鼻子上轻刮一下，却又想到在前世和千雪也是这样，然后就不可描述，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哥，小雪不想嫁人，小雪只想一直看着哥哥，守着哥哥，哥哥赶我我也不走，”千雪娇笑。
　　“哥不赶你，你快睡吧，哥还要练功，”李舍利无奈，现在风月和柒离都比他强大，就是李舍虎和凤朝歌、薛天子都比他厉害，长此以往，他还怎么当大哥？！好在他修炼出内家真气之后，每天只需要睡一会，其他时间都可练功入定。
　　“哥，我也要练功，你教我吧，”李千雪仰起小脸，坚定地道，她二哥李舍虎是很厉害，却是天生神力，根本没法教她。
　　“光头，我想学英语，你教我英语吧，”李舍利的眼前又浮现出前世教千雪学英语的画面，不由叹了口气。
　　“也罢，这《易筋经》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能不能修炼，正好在千雪身上试试，”李舍利想罢，便一句一句教李千雪吐纳呼吸、运息行脉。
　　“好，”千雪盘膝而坐，双手向天，演练起来。
　　“呃，不对，你的手这样不对，要这样，腕要用力，手掌要平，”李舍利手把手地纠正千雪的姿势，鼻子里传来千雪少女独有的幽幽体香，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天地间灵气都朝他汇聚而来。
　　“你这里不对，要挺胸、收腹、扩肩……呃……”随着千雪挺胸举手，她那没有纽扣、只是粗略系了一下的兽皮衣向两边分去，胸前白花花的竟是一片真空，李舍利向下一瞄，差点没喷出鼻血，只好移开目光，退了两步，逼迫自己不看不想。
　　而千雪冰雪聪明，不过半个小时就把第一式练得非常纯熟。
　　“你先练第一式，练一个星期之后我再教你第二式，直到练出气感，”李舍利嘱咐一番，便自行练功。眼前的千雪虽说不算倾城倾国，但也配得上千娇百媚，在这乱世之中，他知道美色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不能足够强大，要护着这个妹妹周全那是千难万难，李舍利叹了口气，前世曾奢望能和世间美丽的女子长相相守，可是真的有了，他却只感到越来越重的负担。
　　一夜无话，李舍利在清晨时分练功醒来，发现千雪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被褥却被踢到一边，露出雪白晶莹的两只玉足，李舍利走过去，帮她盖好。
　　“哥，别走，”千雪却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拦腰把他抱住，女孩柔香娇软的身体让他一阵心猿意马。
　　“哪怕这世只能做兄妹，能这样，也是一种福分吧，”李舍利抱了抱千雪，最终还是狠狠心点了千雪的穴道，让她继续睡着，而他则要部署去猎杀野猪了。
　　……
　　一个时辰之后，李舍利和风月来到杜家村的祠堂外面的空地前方，让村民临时搭了个两米高的木台，站了上去。
　　此时木台四周已经集中了约两百号人，杜家村的人几乎全部出去，男人是准备好去和野猪拼命，而女人、老人和小孩则是来给男人送行，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到了天黑，还能不能再看到自己的儿子、丈夫或者父亲回来，而李舍虎也带了李家村的三十名壮丁过来。
　　悲壮和哀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村庄，但不管男女老幼，没有人发出哭声，甚至小孩子连哭闹都没有，大战仿佛本身就带有一种压抑的气氛，让村民们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李舍利在高台上抬头看天，发现今天的天气也是阴沉沉的，天上那一大一小两轮太阳被一层又一层铅灰色的云朵遮住，一阵阵风吹来，初秋的天气竟是有些微寒。
　　然后李舍利低头环视了一圈，心中又有豪情又有负担，豪情是他尚未指挥过百人团进行生死大战，这数百人的命运将由他来决定，他的任何一个判断都可能让他们生或死，他将是他们的英雄，而负担则是村民们的生或死又将决定他们家庭的喜怒哀乐，如何让他不紧张？
　　但李舍利瞟了一眼李家庄的人，发现李家庄的汉子明显冷静很多，看来弟弟李舍虎的强大给了李家村的人不少信心。
　　“是的，从今以后，我将是他们的胆，我就是他们的信心，”李舍利深呼吸一下，双手向前平伸，向下一按，还在嘈杂的人群就彻底安静下来。
　　“杜家村的汉子们，我知道，今天你们将要去和强大的变异野猪战斗，你们村里有不少比你们更勇敢、更强壮的猎人都死在野猪的獠牙之下，所以你们心中有畏惧，甚至不敢和野猪战斗，甚至想再挨几天饿也没事，”李舍利大声道，“可是，你们瞧瞧你们已经被饿得面黄肌瘦的父母和妻儿，如果不是昨天我分了杜肥圆家的米给你们，可能他们今天连路都走不动，你们说，你们能退缩吗？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猪糟蹋你们的田地，甚至冲进庄子一个一个咬死吃掉你们吗？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