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异灵主教

　　“有，一个国王，给国家和平~爱，这些子民，却得到背叛~他们用权杖，把国王杀害~他们用双手，把财富瓜分~表演的人，拿走了皇冠~报时的人，拿走了金币~盖房的人，拿走了宫殿~只留下了，刺穿心脏的权杖……”在等待上菜时，男人轻声哼着两人从未听过的童谣。
　　雷的手在桌子底下发出咔咔的响声，死盯着男人，宏则把脸埋在掌心，像是在沉思。三人构成了十分古怪的气氛。直到食物端上桌这一氛围才被打破。
　　“这是您要的小羊排佐薄荷酱，请慢用~主教大人，”女佣把餐食摆放到男人面前，男人习惯性的抬手制止她为自己系餐巾的行为，女佣回以微笑，转向宏，“这是您要银鳕鱼佐柠檬汁，请慢用，沙恩奇先生，”女佣把餐食摆放好后，又想为宏系餐巾。
　　“嗯？不！不用！我现在不饿，一会儿吃的时候自己系就行”女佣的动作把宏从思考中拉回。
　　女佣再次回以微笑，看向一旁的雷，刚才那副疯子一样想杀主教大人的表情只剩下透着杀气的双眸，她无奈的叹口气，看向男人，男人也注意到了女佣的视线。
　　“没关系，萨丽，”男人喝了口红酒道。
　　“嗯，”女佣点点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她对着雷道。
　　“我不……”
　　“给他做一份沙拉就好，少一些沙拉酱，用少许蘑菇酱代替，”没等雷说完，宏便替他点了餐。
　　“明白了，”女佣转身走向厨房。
　　“嗯，辛苦你了，”宏不顾正看着他的雷，向女佣道谢道。
　　女佣离开后气氛再次变得古怪。男人停止哼唱，娴熟的用餐刀把骨头和羊肉分开，再把羊肉切成适应入口大小，“嗯~薄荷独有的刺激恰到好处掩盖了羊肉的膻味，激发了羊肉的鲜味，真是吃多少次都不会腻，”男人带着些许夸张的表情对着两人道。
　　“您能喜欢是我的荣幸，主教大人~”女佣端着沙拉从厨房走出来，“请慢用，斯卡特先生，”把沙拉摆放好后女佣拿出餐巾。
　　“不用，我不会吃的，”雷制止她道，女佣也是回以微笑，将餐巾放到他的旁边后，转身离开。
　　“萨丽不论做什么食物都很好吃的，真的不试试吗？”说着男人往口中送入一块羊肉。
　　“我深有体会，主教大人，”宏回应道，随后也开始用餐。
　　“与你有关的东西，我一口也不会吃的，我就是现在饿死……”雷还没说完，宏再次打断。
　　“你一定想吃点东西，雷，”宏向雷使了一个眼色。
　　“好，好吧，”雷十分不情愿的拿起叉子叉起一口沙拉，放到嘴边犹豫不决。“你干嘛？！”
　　“尝尝，”男人一个推手，将沙拉送入雷的口中，“怎么样？”
　　“嗯？还……还行，”蘑菇酱醇厚的鲜甜，包裹着蔬菜的清脆爽口，一齐冲入口腔，咀嚼的过程中口味变幻莫测，甚至让人暂忘一切，只想一口接一口。
　　“是吧，”男人微笑道，他的脸却宛如面具，“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想知道什么，但我个人比较喜欢安静的享用美食，所以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宏知道，男人不喜欢别人忤逆他，所以只能先顺其自然，有什么事吃完再说，雷不了解男人，只好暂时压住怒火，看宏的眼色行事，而且，虽然他不想承让，但沙拉真的很好吃，吃完再说也不错。
　　“欢迎回来，家主大人，”一直守在家主室门口的侍女向刚从空间切口走出的余伸出手道。
　　“嗯，”余应了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家主室。
　　“今天也辛苦您了，”侍女扶着余在位置上坐下。
　　“嗯，”余摊在座位上闭着眼又应了一声。
　　“今天的安排还剩下……”侍女翻看随身携带的本子，“与……异灵主教的会谈。”
　　“嗯，”余像机械一样应一声，约莫有十分钟后，“什么时候？”余问道，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半个小时后，”侍女回答道。
　　“半个小时后叫我，我现在要，休息一下……”说完余的胸脯开始有规律的起伏。
　　“好好休息一下吧，余……”看着余的样子，从小就侍奉她侍女很是心疼，不知为何自从陈离开后，余身为家主的事务还有灵术的练习就成倍的增长，几乎每天都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唉~”看着余桌子上最显眼地方放着的她与陈的合影，侍女叹了口气，拿来毯子给余盖上，然后像往常一样站在余旁边静候指令。
　　“吃，果然是人最享受的事情，特别是在享用美食时更是如此，”男人看着自己和雷，宏两人的空盘子感叹道。“先下去吧，萨丽，盘子暂时留在这里，我还有一些事要和两位朋友谈论，内容，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男人伸出手制止想要收拾盘子的女佣。
　　“好的，主教大人，”女佣回以微笑，退出餐厅。
　　“好了！吃也吃了，也该解释一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雷起身道。
　　“就是就是字面意思，我，有办法，让她们，回来，”男人特意加重语气道。
　　“这怎么可能啊！”雷情绪激动，即使隔着桌子也想向男人扑过去。
　　“雷！”宏阻止了他，“抱歉，我们希望您能清楚的解释一下。”
　　“好吧，不过比起我自己说明，还是你们自己看为好，不是吗？”男人拿出两个盒子，分别递给两人，“打开看看，”男人说道，两人犹豫片刻，宏最先打开盒子。
　　“这，不可能的……”宏的身体微微摇晃，像是失去支撑的房子一样倒在椅子上，脸上混杂着惊恐和喜悦。
　　“宏！你没事吧？！”雷询问道。
　　“我……我没事，只是……只是，需要……缓，缓和一下，不用管我，打开！打开你的！”宏回答道。
　　“好吧，”雷也打开了盒子。“你怎么拿到它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雷朝着男人吼道。
　　“你知道不是吗？只是你不愿相信，最后，我再重复一遍，我，有办法，让她们，回来，”男人用着让人发寒的语气道。
　　曾经两人也都抱有一丝希望，但时间，磨灭了它，现在，即使他们不相信，盒子里的东西，那对两人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都在告诉他们，这个带来希望而被人们称为主教的男人又一次，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送走两人离开后，男人重新回到餐厅，女佣也刚好在收拾餐具，男人用手指沾了点剩下的薄荷酱汁，放入口中，“单吃也是一样的美味。”
　　“您喜欢就好，”女佣回答道。
　　“不过下次少放点糖就更完美了。”说完，男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记住了，主教大人，”女佣微笑着回答道。
　　确认男人离开后，女佣便开始在餐桌下摸索，“没有？”
　　“咳~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糖放多了？”男人靠在门框上问道。
　　“有一些偏差是很正常的，主教大人，毕竟每一次做饭都不可能像上一次一样不是吗？”女佣回答道，但她没有转身面对男人。
　　“确实如此，不过，萨丽你是一个魔偶，又怎么会出现设定外的偏差呢？”
　　女佣迅速转身，手持一把手枪对着男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喔喔~小姑娘，我觉得你应该把手中危险的小玩具放下，那玩意走火可就糟糕了，”男人双手举过头顶道。
　　“把东西还给我，现在！”
　　“当然可以，我也不想拿别人东西，不过在此之前能先告诉我萨丽还好吗？虽然她这种类型的魔偶还可以再定制，但，你懂的，人类的感性真的不是个好东西，”男人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胶囊大小的机器一边问道。
　　“别耍嘴皮子，先把东西给我！”女佣轻微晃动手中的枪警告男人。
　　“好吧，好吧，听你的，不过，你应该知道人的感性有多坏，因为你就是为此而来的不是吗？”男人问道。
　　“闭嘴！把东西给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女佣愤怒的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喔喔~那天花板还挺贵的，不过你父亲的补偿款应该赔的起，虽然没多少就是了，”男人继续朝着她的软肋攻击。
　　“我让闭嘴！”
　　“行行行，”见女佣情绪失控，男人略微收敛向女佣伸出拿着机器的手，“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女佣也伸出手想把机器抢过来。
　　“那把枪是你父亲留下的吗？”说完男人快速收回手，接上一个后撤步。
　　“混蛋！”女佣愤怒的向男人射击直至将弹夹打光，十几颗子弹却都在快要接触到男人时消失了，“什……”女佣还来不及惊讶，后脑勺的剧痛便让她失去了意识。
　　“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亲爱的卡尔因伦小姐？”男人对着女佣身后的黑影说道。
　　“要是知道你第一句话怎么讨厌，我真应该在你脸上留下几个洞，这个‘天使’是谁？”余皱着眉头问道。
　　“‘猎犬’，来寻找自己父亲“”所谓的死亡真相的‘猎犬’，”男人轻描淡写道。
　　“你还真受这种人欢迎。”
　　“可不是嘛，刚刚才送走一个。”
　　“都第几个了？”
　　“光顾这里的次数比你都多。”
　　“是吗？我还以为我已经很不幸了。”
　　“悲惨！”两人一齐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是两人惯用的浮夸假笑。
　　“好了，我们也该谈正事了，”男人走到餐桌前坐下，用手示意余坐在他对面，“抱歉，刚刚吃完饭，收拾的人也被你弄倒了，凑合凑合吧。”
　　“无妨，反正收不收拾，这里对我来说和垃圾场没什么区别，”余不情愿的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
　　“那我长话短说，直接上结论，他们不同意，”男人陈述事实道。
　　“哈~习惯了，”余打起了哈欠。
　　“异灵教会已经尽全力想要帮助卡尔因伦，但除埃索伦特家族外的其他八大家族态度都很坚定，只要卡尔因伦不将家族灵术的秘密公之于众，他们就绝对不会同意，所以我也希望你们卡尔因伦也能考虑考虑，异灵教会也不想让其演变成家族间战争，”男人难得正常的说话。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好啊，我们家族的态度也很坚定，绝不！”余盯着男人道，“竟然还是没结果，那我就回去了，累了一天，我只想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余划开一道“切口”，走进去道。
　　“我会转告其他家族的，”男人起身道。他看向女佣，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黑暗”涌向女佣，将她吞噬，男人又露出了刚才用餐时的夸张表情。
　　雷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发生过的一切，生日、圆盘、“牙齿”、“谋杀”、复仇、主教……“也许，那个老怪物真的有什么办法……”他拿出那半边圆盘，与盒子的另外半边组合一起，现在的圆盘就和母亲日记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