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穷人

　　简单来说，我是个穷人。
　　人穷志不短，我到底还是考上了大学。虽然大学是鲸鱼镇上某个不入流的大学，高考成绩也是靠作弊得来的。但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我是亲戚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虽然未来未知。
　　还记得爸爸拿着一条破棉被送我上车时的情景，他热泪盈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成啊，真是好样的，我们鲁家也有大学生了，在大学也要好好努力，争取毕业以后当个医生。”
　　他好像忘记我报的是国际商务专业了。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深情地点了点头，同样泪流满面。为了考上大学，我把十几年来辛苦攒下的3000H币都给了坐在前面的考生，才得以作弊成功。
　　来到大学以后，不禁大失所望。学校的条件不怎么好，教学楼是几十年前的破建筑，丝毫没有休整过的迹象，甚至没有宿舍，需要在外自己租房。对于一学期只有1000生活费的穷人而言，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噩耗。我又不好意思问家里要钱，爸爸本就手头拮据，学费还是问亲戚借来的。
　　看来不能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了，闲暇时间得打些零工来补贴家用。一想到这里，我就心酸起来了。
　　开学的第一天就在郁闷之中匆匆过去，我都没心思去观察班上有几个漂亮姑娘，只是捧着那条丢人的棉被，在座位上愁眉苦脸。
　　放学以后，按照班主任的指示，我前往鲸鱼镇租房的中介所。
　　好饿啊，我缓步前行，就像一个伛偻的小老头。为了省钱，中午只吃了从家里带来的烤番薯，结果放了好几个屁，虽然都是翘着屁股很小心地放，声音轻若蚊哼，但大家都闻到臭味了吧？大家会因此而讨厌我吗，想到这里，我忐忑不安极了。
　　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道路一旁有个旧书摊。其实我都不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最多也就读过几本侦探类小说。只不过，旧书摊上有几本色色封面的小本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俗语有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圣贤尚且有七情六欲，何况我这个还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纯情少男？
　　于是我停下脚步，果断大便蹲蹲下，吞了一口口水，打算翻阅那几本小本子的内容。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在我旁边蹲了下来。伸出的手立马转向一本漫画，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看那种书的嗜好。
　　脸颊热辣辣的，肯定红得要死，不知道是害羞的缘故，还是因为行动被打断产生愤怒的情绪，或者说二者兼有。
　　“两位帅哥，想买波多野结衣的写真？”
　　老板的问话吓了我一跳。抬头，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八字胡，骨瘦如柴，一副标准奸商的嘴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
　　“我……”
　　“那种写真，网络上比比皆是，犯得着花冤枉钱买么？当然我对这种露骨低俗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本《金田一少年记事簿》不错，多少一本？”
　　可恶，居然抢先一步回答，还说了我的台词，明明你的手是往那几本色色小本子伸的！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在内心深处表示强烈抗议，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用温和的语气说：“我觉得这本《名侦探柯南》不错，多少一本？”
　　“那个呀，称斤卖的，5H币1斤。”老板似乎仍不死心，“真的不想买波多野结衣的写真？超正点的哦。”
　　“不要玷污我的思想，我才不要那种东西！”旁边那家伙正气凛然地回绝道。
　　虽然心中不舍，但我也斩钉截铁表示拒绝。
　　“你们不要我要，这几本加起来总共多少？”不知何时，书摊旁边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看上去应该是个老司机，买这种东西眼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自若。
　　“5本100H币。”
　　“真是便宜啊，给你钱。”说完，青年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书籍，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很快消失在我们的眼帘当中。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恶虎一样扑上去，这样才有可能得到。你们两个家伙，明明心里想买，嘴上却假惺惺地说不要，这下好了买不到了吧？这是绝版的波多野结衣写真，有很多私密的干货在里头，网络上压根找不到的。”看着我们脸上流露出来的遗憾，老板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教道。
　　“比起波多野结衣，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三上悠亚，所以我一点也不遗憾。”旁边那家伙自我安慰似的说道，站起身离开。
　　“这本《名侦探柯南》我好像看过了，还是下次再买吧。”既然色色的本子被买走了，也就没有胡乱花钱的必要了，毕竟我是个穷人。
　　我也起身离开。
　　“话说，你好像是我的同班同学吖，我叫徐武，请多多指教。”
　　喜欢三上悠亚的家伙并未走远，他在不远处等着我。我到现在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国字脸配一副黑框眼镜，大背头不知道打了多少发蜡，有种风度翩翩绅士的赶脚。不过身高只有一米六十出头，打了不少折扣。
　　因为我也只有一米六十出头，所以我对此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后来发现是都很猥琐的缘故，猥琐相吸）。我一手捧着破棉被，一只手挥了一挥，说：“徐武同学你好，我叫鲁成，请多指教。”
　　“叫我小武就可以了。对了，今天在书摊上的事，希望你不要和别人提起，尤其是女同学。”
　　“好的，同样的，希望你也不要提起。”
　　接着，我们就有聊没聊的开始扯淡。我说的都是关于学校破落的吐槽，徐武说的则是漂亮女同学的罩杯、美腿。
　　“说起罩杯和美腿，其实我很厉害吖。”
　　“怎么说？”徐武一脸新奇。
　　“比方说，只需看一眼姑娘的胸部，我就可以准确无误地说出罩杯；同理，只需看一眼妹子的大腿，我就可以推断出大腿的长度，误差不超过1厘米。”
　　“真的假的？”徐武推了推眼镜，嘴角浮现出一丝迷之微笑。“不如我们明天看看班花的罩杯，然后去验证下？”
　　“……”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租房中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