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命油我不油天

　　临近正午时分。
　　“娘，我回来了！”张凡悠闲的踏入自家院子，小声的喊道。
　　白星语正在烧饭，听到张凡的声音后，从院子边上的厨房窗户探出头来，说道：“今天没出去野啊？等了大半个上午没见你回来，就没煮你的饭，娘再下碗面条。”
　　“嗯~这不是阿豪他爹昨天回来了嘛，就回家吃了。”张凡回答道。
　　......
　　饭桌上。
　　母子俩闲聊了几句后，就自顾自的吃着。
　　张凡见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而且看样子娘今天心情还不错，于是便开口说道：“娘，听阿豪他爹说，下个月二十五日，月瑶神宫的执事会到白乌镇举行相魂觉醒仪式，到时候我想去看看。”
　　白星语闻言立马神色微变，黛眉微蹙的冷声说道：“小凡，娘跟你说过，相师没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执意要去觉醒相魂？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平静的过一生不行吗？”
　　张凡闻言放下碗筷，抬头与白星语对视，回答道：“娘，人的一生很长，孩儿才八岁，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村子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
　　“在这个村子里，我的生活除了娘就是大春和阿豪。或许现在他们还是我的玩伴儿，可等到我们都长大了，都成家有了各自的家庭后，生活又会是怎样？”
　　白星语见儿子不是撒娇哭闹的哀求自己，反而跟自己说起了大道理，也压制住了内心的怒气，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小凡，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很多事情娘都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择的，有些事情，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张凡摇头，眼中闪着泪花道：“不，我命油我不油天！还可以选择的，娘，我不想在村子待一辈子，不想这一世浑噩的混过去。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大山。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克服的不是吗？”
　　“娘，我想成为相师，我想去碧云城上学，我想这一生不留遗憾，想活得更精彩。”
　　上一世的他，八岁出了车祸后就没再去过学校，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条件不允许、环境不允许。
　　以至于他只能通过网络来学习知识。生活的圈子就只是那栋陈旧的小区内，他受够了那种日子。
　　这一世既然有选择，既然能活得更精彩，就算是有困难有危险，他也愿意去冒险，去承担。
　　白星语望着儿子张凡那坚定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脑海中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在眼眶边缘转。
　　张凡隐约猜到可能跟他爹有关，不过却并没有问，只是再度央求道：“娘，你就答应孩儿吧，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不畏艰难险阻，再说孩儿只是去觉醒相魂去上学，又不是去送死的。一辈子龟缩在村子里也不像话不是嘛。”
　　“你就是去送死的！”白星语却忽然冷声呵斥道。
　　“娘，我......”张凡无言以对，这话该让他怎么接。
　　随后便是大眼瞪小眼，白星语不知道该怎么劝，而张凡也把该说的都说了，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
　　......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白星语见儿子那一双希冀的眼神，依旧不愿放弃，于是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
　　“行吧，小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执意要去觉醒相魂去学苑上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娘一个条件，若是做不到，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村子里做个普通人。”
　　张凡闻言当即点头道：“好，我答应。”
　　白星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条件就是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切以活命为主，万不可逞强，更不要好高骛远去挑战不可战胜的敌人。你只要活着，什么都会有的。”
　　这哪是什么条件啊，明明就是叮嘱吩咐他要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嘛。
　　张凡大喜道：“放心吧~娘，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从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白星语冷哼道：“小王八蛋你还好意思说，连一星相魂兽都要三人合力才能艰难击杀，居然还带着他俩去挑衅二星相魂兽狮獒，你不是嫌命长是什么？老娘当时得知后差点就想直接打断你的腿。”
　　“啊~娘，这......娘怎么知道？”张凡没想到那唯一的一次挑战二星相魂兽的事情娘亲居然也知道。
　　难怪那天一回来就感觉娘亲情绪不对，原来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我们进入碧云山脉的事情，娘一直都是知道并且默许的？
　　她一直在监视我们三个人。或者说派人监视着。
　　“废话，你当真以为娘是愚昧无知的村妇，是傻子吗？你们那些个小动作，是个爹娘都知道！要不是见你还知道护着他们两个，娘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跟他们家人解释。”白星语气急，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拍在张凡的脑袋上。
　　随后又继续严肃的说道：“至于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仅此一次，若是再让娘发现你不自量力乱来，娘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村子里，看你还往哪跑。”
　　张凡嘿嘿一笑道：“娘，孩儿知道了，娘你别板着个脸，时间久了容易长皱纹的，都不美啦！”
　　“你个小屁孩儿懂个屁，去去~吃完赶紧滚蛋。”白星语神情缓和些许后，便挥手道。
　　“诶~好嘞！我立刻滚蛋”张凡立马起身离开，深怕娘亲一会儿改变主意反悔了又不让他去。
　　望着屋外儿子欢呼奔跑离去时那隐约有些相似的缩小背影，白星语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哎......阿谪，儿子长大后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星语再也管不住了，他终究还是会踏上那条不归路啊。”
　　......
　　傍晚时分，张凡吃完夜饭，见夜色不错，便叫上隔壁的大春一起散步消食，在村子内闲逛。
　　“大春，你那边情况咋样，牛叔他们同意你去镇上觉醒相魂了吗？”张凡开口问道。
　　牛一春一脸苦笑道：“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俺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中午回去吃饭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都不同意的，还把俺吊在后院里的大树上抽，结果到了晚饭时，又同意俺去了。”
　　“凡哥，你说俺爹娘到底是咋想的？这不会是他们闲得，找个借口打俺一顿的吧！”
　　张凡呵呵一笑，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拍了拍大春结实的肩膀说道：“你这样想就不对咯，你挨一顿揍就能去觉醒相魂，这不比阿豪强嘛。我这么一分析，你是不是心里就舒坦多了！”
　　“诶～也对哦！挨一次打而已，这么说也不算亏。”牛一春想想也对，憨憨的笑道。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闲逛，不知不觉间逛到了钱俊豪所在的村长家的路口。
　　却发现不远处村长家四周挨着不远的几户村民正笑呵呵的往村长家靠近。
　　看这情形，也不像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反而……有点像是去看热闹的。
　　张凡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双眼一亮，连忙拉着大春往那边赶。
　　来到几个村民所在的后院外，村长家内有明显的争吵声。
　　“凡哥，我们来阿豪家后院干什么？这些人趴在窗边看什么？”大春一头雾水的疑惑道。
　　张凡笑道：“别说话，仔细听听看！”
　　牛一春学着那些个村民，侧着头贴墙静静地听。
　　……
　　村长院子内，某房间外。
　　“我不吃，你们都走开，一天不答应我去觉醒相魂去学苑，我就一天不吃饭。凭什么，我都说了我只去学苑上学，绝对不乱跑，毕业了就回来，你们为什么还是不同意？”
　　“小兔崽子，还威胁起你爷爷来了，广明，去把门撞开，我今天不把他腿打断，我就不是皮鹿村的村长，气死我了。”
　　“爹，要不就答应小豪吧，他说的也没错，去学苑多交点朋友，对他有帮助，只要人脉广了，今后跟我一起走商收货也轻松得多。”
　　“是啊，爹，夫君说得不错，再说小豪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去，拦不住的，他这要是耗个几日不吃饭，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这……”
　　“哼！你们爹娘当得，一个无脑子的望儿子有出息，一个心慈手软过度宠溺，你们三弟的事情就摆在那，难道教训还不够？广明，还不快踹门！是不是看我老了，我这一家之主的话不好使了？”
　　“哦～爹，我这就踹。”
　　“嘭！！！”
　　钱荣标：“臭小子，你吃不吃饭，信不信爷爷我……你拿剪刀干什么！”
　　钱俊豪：“你们别过来，再敢过来一步，我就剪了它！”
　　钱荣标：“小豪，你……你快把裤子穿上。”
　　小豪娘：“啊！小豪，快放下剪刀，有话好好说，”
　　钱广明：“小豪，别乱来，犯不着自残啊。”
　　钱俊豪：“你们别再靠近我，否则我一剪刀下去！”
　　钱荣标：“小豪，你发什么神经，速速把剪刀扔了裤子穿上，成何体统！”
　　钱俊豪：“爷爷您就说答不答应吧，你总说我是钱家独苗，今天爷爷您要是不答应我去觉醒相魂去学苑，我就把钱家仅剩的一根苗也给咔擦咯！”
　　钱广明：“使不得啊~儿子，你是咋想的啊！”
　　钱俊豪：“爹你别过来，我说到做到，爷爷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
　　小豪娘：“诶诶~别~儿子可千万别啊！”
　　钱荣标：“够了~去！去！小豪你想去就去！爷爷我不管你了，真是个混账玩意儿！”
　　“哐当”摔门声响起。
　　......
　　后院外，听到村长家没啥动静的村民一哄而散，纷纷捧腹大笑。
　　“哈哈~小豪可真狠啊！这小子平常看着挺老实的，想不到这次这般绝，居然逼得村长改变主意。”
　　“哈哈！还别说，小豪他毕竟是独苗啊，这招也就对村长管用，要是换做我家那大的就不同了，他要剪那就剪，老子还给他磨刀。”
　　跟着溜走的张凡，正笑着给大春解释，说完两人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不断的在村中小道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