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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除了林力，多吉与芙蓉的追求已经改变了。</p>三人的酒局因为肆无忌惮而很快就“解散”了，原因是，大家都喝醉了。</p>
好在还能找到彼此的“狗窝”，没有闹出什么笑话，也没有做出格的事。</p>
上网嘛，自然就被忽略了。</p>
假期结束前，林力按时返岗，却接到了可能驻村的消息。</p>
“为什么选我，我不是已经去过了吗？”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念头。</p>
“还没确定呢，这种事，肯定要开会研究的嘛。”同事的话虽然足够“暖心”，林力却有种隐隐的不祥预感。</p>
之所以这么说，很大原因还在于，妻子临盆在即，要是驻村了，想要回去就难了。</p>
他象征性地给领导打去电话报平安，对方应该在忙，“嗯”了一声就挂断了。</p>
嗨，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可一直低头，终究不是办法。</p>
而且，一起参加工作甚至较晚参工的林力认识的人，几乎都已“高升”了。</p>
“靠！装什么装。”他在心里骂，也只能在心里骂。</p>
下午，单位召开工作例会，果然提到了驻村的事。</p>
“大家看看，有没有自愿去的。”</p>
会议室一片沉寂，局长便接着说，“要是没有自愿的，老规矩，每个科室先选一人，而后班子成员再研究确定。”</p>
林力没有发作的理由。</p>
何况办公室的同事已经答应，在他上次驻完村后，该由其他人驻村了。</p>
驻村，绝非何等糟糕的事，只是因为没有驾照与车子，加上休假不规律，这才让他望而却步、退避三舍。</p>
但其他人为什么不愿驻村，实在不好讲明。</p>
大概是，村里条件毕竟差了些。</p>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呢？</p>
下午下班后，林力约吴辰散步，“你们单位要派人驻村吗？”</p>
“我去，单位事情实在太多，去村里了，兴许轻松些。”吴辰一脸坦然，绝非无奈与做作。</p>
“啊！真的假的？”</p>
“当然是真的了。”</p>
林力为吴辰感到敬佩，可转念想，他的理由并不高大上，相反，如此接地气。</p>
换做是他，站在吴辰的角度，应该也能做到。</p>
“应该”而非“绝对”，大抵是自己曾经的驻村经历多少有些小波折。</p>
诸如，沿路拦摩托车去县里，刺骨的寒风，实在是种折磨。</p>
不同的是，吴辰自己有车，又是厨艺精湛的“大厨”，发生在林力身上的窘迫事，似乎不值一提。</p>
朗夏县这些年发生了诸多变化，其中之一是，“二环”路修好了，也自然成为大家下班后散步的不二选择，林力与吴辰走了不远，吴辰似乎想起了什么，“吃什么？”他问。</p>
“你饿了吗？饿了我们就去吃饭。”林力不解。</p>
“你刚回来吗，权作接风了。”</p>
“嗨，我以为啥事呢，这么搞就见外了。”</p>
吴辰没有多说，而是朝他们熟悉的饭馆走去，林力却忽然接到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p>
“局长喊你来下他办公室。”</p>
“现在吗？”</p>
“对。”</p>
“我在吃饭，吃过饭就过去。”</p>
“局长在办公室等你哦。”</p>
挂断电话，林力破口大骂，“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吃饭都不让，我靠！”</p>
吴辰劝他先过去，吃饭的事，随时奉陪。</p>
虽有一肚子怨气，林力还是来到了局长办公室，他敲门，一眼就看到了令他畏惧的领导。</p>
“小林，叫你来什么事应该知道吧？”</p>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p>
“哦，咱们需要派驻村干部，大家讨论的结果是希望你去，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p>
林力心头的火一下便窜了上来，“我去？为什么我去？我都去过了啊？”</p>
“你先别急，驻村嘛，毕竟苦了些，女同志多有不便，你又有经验……”</p>
“你也知道村里苦？苦还让我去，还盯着我去，什么意思？局长，你要对我有意见直说，别拐弯抹角地欺负人。”</p>
他的脸上青筋暴涨，表情庄重。</p>
对付这种“铁头娃”，方式方法有很多，正面打击是不行的。</p>
“我们已经向组织推荐了你，现在是最后关头，要是不去驻村，机会怕是要错过了。”</p>
听到这个消息，先前火冒三丈几乎暴跳如雷的林力马上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人嘛，都有需要服软低头的时候，尤其在可以得到好处的前提下。</p>
“局长，我老婆今年可能要生小孩，如果驻村，能请到假吗？”他的态度变得缓和，只是掏出了最后的一张“底牌”。</p>
这张底牌，他原本打算用作“最后爆发”时拿出来。</p>
“你是驻过村，请假走正常程序就行，何况是陪产假，当然没问题。”</p>
此刻的林力，一定已经忘记了没有车的痛苦与不会做饭的折磨。</p>
“我考虑考虑，晚上给你准确答复。”</p>
走出局长办公室，他立即给吴辰打电话，“吃了没？没吃的话出来吧。”</p>
“好，那还老地方见。”</p>
经过四处打听，近期县委组织部的确在部分单位考察了干部，这么说来，局长的话应该不假，可单位推荐只是“最低要求”，能否真的解决待遇，没有任何人敢打包票。</p>
瞧，在可能到手的好处面前，铁如林力这样的，同样禁不住诱惑。</p>
吴辰不一会儿便赶到了，林力向他吐露实情。</p>
作为“过来人”，吴辰的话，林力绝对相信。</p>
“要去也等解决待遇的文件下了再去，不然你一旦去村里，万一这事泡汤了，不是白去了。”</p>
如此醍醐灌顶、一目了然的道理，林力想不到，难怪处处不顺、事事皆烦。</p>
“可驻村不是要求这几天就入驻吗？”</p>
“你要对你们领导绝对放心，还顾虑什么？”</p>
服务员端来菜，林力照例喊了酒，对他而言，无酒不欢、无酒不下饭。</p>
“那要是不去，人家更有理由收拾我了。”</p>
人情世故自古以来就是一门学问，学校里学不到，社会上不见得学得会。</p>
“照我说，你得找你们领导好好谈谈，凡事说破无毒。”</p>
林力端着酒杯，久久没有做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