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人先告状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刘县令走入衙门，来到黄升等人面前，指着黄升，怒气冲冲地道：“好一个黄升，本官还没问责你们黄衣教闯入衙门，意图残害本县婴儿妇女，更是杀伤我众多衙役，你倒好，居然反过来说我们害死你们的教徒，该当何罪？”
　　黄升瞥了刘县令一眼，浑不在意地道：“刘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黄衣圣教一向奉公守法，爱护百姓，你说我们害人，证据何在？”
　　刘县令怒道：“你们黄衣教徒昨夜杀入衙门内，被陈公子和小道长击杀，现在尸体还在后院里，还想狡辩不成？”
　　黄升神色一冷，拂袖道：“果然是你们杀了我们教徒，人在哪里？我们活人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黄升便带人闯入了衙门内，一干衙役想要阻挡，却哪里抵挡得住他们人多势众。
　　“大胆！黄升，你们黄衣教想造反吗？”
　　刘县令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黄升，居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擅闯衙门可是朝廷大罪！
　　“我们只要一个公道！”
　　说完，黄衣教众齐齐涌入后院，看到了一排站得整整齐齐的尸体。
　　“果然是你们杀了我们的教徒，刘大人，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可就不走了！”
　　黄升转身，冷冷地注视着刘县令，那数百名穿着布衣的教众围在他身边，几乎将整个衙门前后院都塞满了。
　　“你……你……无耻！”
　　刘县令气得须发怒张，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李毅山和陈进之。
　　李毅山沉吟不语，陈进之则忍不住开口喝道：“明明是你们的人闯入衙门杀伤衙役，我们为了自保方斩杀他们，黄升，你聚众谋反，威胁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来人，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你敢！保护圣教坛主！”
　　衙役们刚一动，那些教众便涌了上来，正所谓法不责众，这些人虽是黄衣教徒，却也是普通百姓，只是暂时受了黄衣教蛊惑，却也不好真的将他们打杀。
　　一时间，刘县令和陈进之都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你想怎么样？”
　　李毅山沉声开口。
　　黄升扫视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陈进之身上，笑呵呵地道：“只要陈公子愿意赔偿十万两白银，让我们圣教的诸多贫民教众得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也算是将功赎罪了，我等自然离开！”
　　“你怎么不去抢！”
　　陈进之大怒，这可是他们陈家大半的家业了！
　　黄升衣袖一拂，冷笑道：“我们是奉公守法之辈，焉能抢钱？如若陈公子不知悔改，我等只好在此不走了，我就不信，堂堂大仙王朝，还没有一点王法了！”
　　听到如此话语，陈进之气的脸色发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陈兄，不如我们合力拿下黄升？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以雷霆手段制伏了黄升，其他人断然不敢再同流合污！”李毅山凑到陈进之旁边，低声开口。
　　陈进之沉默半晌，缓缓摇头道：“此人既敢闹事，定然有恃无恐，且给他十万两，等回去后我们再做商议。”
　　李毅山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以两人的战力，想必擒下黄升并非难事，却不知陈进之为何要妥协。
　　半天之后。
　　陈家护卫已经取了十万两银票过来，满脸不甘地丢给了黄升，然后愤愤不平地回到陈进之身边。
　　“陈公子深明大义，在下佩服，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来人呀，把他们带回去。”
　　黄升朝着陈进之一拱手，笑容满面地吩咐一声，有许多教众便将那些尸体运走了。
　　看着黄升嚣张离去的身影，陈家护卫和一干衙役都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黄衣教无耻之徒。
　　刘县令看着一言不发的陈进之，有些惭愧地道：“陈公子，本官无能，让你受委屈了，不过请你放心，本官立刻上报太守，言说黄衣教倒行逆施、为非作歹之事……”
　　陈进之神色缓和下来，微微颔首道：“如此，就有劳刘大人了。”
　　众人告辞离去，回到了陈府。
　　陈府院厅里。
　　李毅山颇为不解地道：“陈兄，刚才为何妥协？”
　　陈进之长叹口气，说道：“十万两事小，若我们动手，那黄升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连累到无辜百姓，我于心不忍，你放心，这十万两，我迟早让黄升那狗东西吐出来！”
　　李毅山见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兄，我先帮你再敷一遍糯米，彻底治疗尸毒。”
　　“有劳李兄了。”
　　李毅山刚帮陈进之敷好糯米，就有家丁从外面进来禀报：“公子，红玉姑娘在外面求见。”
　　“红玉？”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惊讶之色。
　　“快请。”
　　不一会儿，有一清丽女子轻摇玉步而来，这女子一身白衣，容貌清丽中又带着娇媚之色，眸眼轻动便有一股摄人心魄之美，果然美艳不可方物。
　　在其身边，还有两名侍女陪伴，一绿衣一紫衣，模样可人、小家碧玉，一颦一笑间同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红玉姑娘。”
　　陈进之看到红玉，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红玉轻轻一弯腰，稽首道：“见过陈公子，之前红玉身体多有不适，不能及时出来见客，公子多次前来都未能拜见，深感惭疚，今日听闻公子受伤，特地前来问候。”
　　说着她看向旁边的绿衣侍女，“小书，把我们带来的金疮药给陈公子。”
　　女衣侍女笑盈盈地将一瓶疗伤药递上来，说道：“陈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花了重金买来的金疮药，您收好了。”
　　陈进之笑呵呵地将金疮药收起来，虽然金疮药对他的伤无益，不过他也不会驳了美人好意。
　　“多谢红玉姑娘馈赠，进之多谢了。”
　　红玉含笑点头，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李毅山，带着一丝好奇之色。
　　陈进之顺着她的目光，连忙介绍道：“红玉姑娘，这是李毅山李兄，乃是这两日与我并肩作战的好友，李兄道法高深，诛灭过不少妖邪。”
　　红玉夸赞道：“昨日就听闻李道长斩杀了那害人的婴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毅山微微朝她颔首，淡然道：“不敢，区区小名罢了。”
　　“道长谦虚了。”
　　“不知陈公子和李道长，两人谁的本事更高呢？”紫衣女子忽然笑嘻嘻的，调皮开口。
　　红玉闻言立刻呵斥道：“小画，不得无礼，陈公子和李道长都年轻有为，各有千秋，都是我们太阴县的守护者。”
　　紫衣侍女嘻嘻一笑，没再多言。
　　红玉见状，又朝两人行了个礼，含笑道：“如今既见公子无碍，红玉应当离去了，还请公子多多保重，下次来天香楼，红玉定然出来相陪。”
　　陈进之见她要走，连忙道：“红玉姑娘刚来，怎地立刻就要走呢？你且稍坐，我让手下人去准备盛宴招待。”
　　红玉行礼道：“公子太客气了，红玉不过是普通女子，公子乃我太阴县人中龙凤，红玉若在此多待，难免被人嚼口舌，若是坏了公子名声，红玉愧疚难当。”
　　不管陈进之怎么挽留，红玉还是执意离开了。
　　李毅山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红玉走后，陈进之露出怅然之色，半晌还没反应过来。
　　李毅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陈兄，我看红玉虽美，看久了也并无多稀奇，以陈兄的眼界和胸怀，莫非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陈进之回过神来，哈哈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这红玉姑娘，我每次见她，魂儿仿佛都被她勾了去，或许她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吧，让李兄见笑了。”
　　李毅山调侃了他几句，也没有再纠结此事，而是问道：“黄衣教势大欺人，不知陈兄可有对策？”
　　闻言，陈进之脸上露出一抹杀机，冷冷地道：“我定然要让黄升付出代价！此事李兄且宽心，我已想到办法收拾他们了。”
　　见陈进之没有进一步细说，李毅山也不好多问，他想起师父追踪将夜良久，杳无声息，便说道：“天色尚早，我想去找下我师父的踪迹。”
　　陈进之连忙说道：“李兄且去，此间有我，不必担心。”
　　离开陈府之后，李毅山便在太阴县城四处寻找了起来。
　　但太阴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加上师父走的突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查找起来毫无头绪。
　　很快，一天过去，夜又将至，李毅山寻师父未果，只得回了陈府。
　　本来想约陈进之一起再去县衙，但陈进之说自己伤势未愈，去了也用处不大，李毅山见他似有什么事要做，也不好勉强，便独自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后院，覃捕头见陈进之没来，询问后也没太在意，毕竟有李毅山一人也足够了。
　　吃过晚饭后，李毅山和覃捕头等人守在院子门口。
　　今夜夜色颇黑，连月光也不见了踪影，众人等的也无聊，便互相闲聊了起来。
　　男人嘛，聊来聊去无非是吃喝玩乐、酒色财气，而在这小小县城里，要聊这些，自然绕不开天香楼，而聊天香楼，更绕不开花魁红玉姑娘。
　　谈到红玉，众捕快们个个两眼发光，他们不是陈进之这种大户公子，更多地作为一个普通人，平时基本上不可能单独与红玉姑娘见面，只有天香楼举办活动，红玉姑娘作为头牌露下面，他们才能一睹芳颜。
　　从他们的口中，李毅山也得知，这红玉其实也是突然红起来的，之前的天香楼可没有红玉这号人物，几乎是黄衣教在太阴县崛起，红玉同时出现在天香楼，所以说起来红玉的身份也是有些神秘的。
　　众人谈得兴起，忽有一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李道长，老爷家里闹鬼了，您快过去帮忙啊！”
　　众人立刻站了起来，覃捕头将那人一把抓来，沉声道：“小斯，怎么回事？刘大人那里怎么闹鬼了？”
　　那唤作小斯的家丁气喘吁吁地道：“真的呀，就在刚才，狂风大作，然后一道道鬼影出现在我们府里，有长舌鬼，还有红衣的头发很长的女鬼，整张脸都丢下来了，还有一个老鬼，穿着寿衣，脸上长满了虫子……呕……太恐怖了……”
　　覃捕头转身对李毅山道：“李道长，他是县太爷家里的家丁，看来县太爷那里真的出事了，现在该怎么办？”
　　李毅山露出沉思之色，没有立刻过去，而是沉声说道：“恐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我去了刘大人家里，敌人来劫持婴儿，你们又怎挡得住！”
　　众人闻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李毅山又对小斯道：“你快去陈府请陈公子帮忙，以陈公子的武道修为，想来可以镇住那些小鬼！”
　　“是是……我这就去请陈公子。”
　　小斯咽了口唾沫，又急急忙忙地跑出了衙门寻人。
　　李毅山皱眉道：“这次遇到劲敌了，对方完全把我们操纵于鼓掌间，我们却连对方身份都不知晓，也不知是人是鬼。”
　　覃捕头等人也面色难看，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只是普通武者，不管是妖是鬼，他们都对付不了啊！
　　众人焦急等待半天，那小斯才姗姗回来，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李道长，陈公子不在陈府啊，他们的家丁说陈公子吃完晚饭便出门了，此刻还没有回来呢！”
　　小斯的话让众人颇为吃惊，关键时刻，陈公子怎么会突然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