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就是战争

　　凯奇走后，卢恩拍了拍蓝轩的肩膀说道：“儿子，你的新旅程就要开始了。去楼上收拾一下，以后你再也不用干农活儿了。”
　　蓝轩点了点头，上了楼，推开了房门。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蓝轩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温暖的小窝了……”
　　将左轮手枪收进奥黛莉准备的包裹里，蓝轩准备下楼。
　　“好了！放平心态，迎接新生活了！”
　　蓝轩这样在内心给自己打气道。
　　下了楼，蓝轩没有找到母亲奥黛莉的身影，当他走到厨房时，发现杰克正搂着他的妻子艾莉丝亲热着。
　　蓝轩对此无可奈何，只能感叹，不愧是外国人，光天化日之下也如此激情满满……
　　说句心里话，蓝轩对这个艾莉丝还挺有好感的，不仅人长得漂亮，还为人善良，典型的“完美人妻”属性啊！
　　当然，蓝轩也仅仅只是对其好感而已，难道还要和大哥抢老婆？这种事情他打死也不会去想的。
　　“大哥，稍等我就要离开这儿了。”蓝轩脱口而出。
　　艾莉丝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甜美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说，他答应你做他的学徒了？”
　　蓝轩点头回答：“是的，还有一个星期的考验期。”
　　“噢！那可真是太好了！”艾莉丝一脸惊喜道。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杰克用着调侃的语调，“成为驱魔人的学徒？从小你的胆子就那么小，你真有这胆量？”
　　蓝轩干笑几声，心中有些不服气。
　　那是你的弟弟“沃尔克”的胆量！关我蓝轩什么事？
　　不过这也是兄弟之间的玩笑话，杰克走了过来，紧紧抱着蓝轩，深情地说道：“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要忘了，我们是兄弟！”
　　蓝轩挣脱了出来，他可不喜欢这种拖泥带水的道别方式，说过再见后，蓝轩走出了屋子，往院门口缓缓走去。
　　凯奇静静地站在院门口，等待着他。身影并不是那么真切，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蓝轩吞了吞口水，径直向他走去，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出乎意料的是，凯奇并没有站在那里等他走过来，而是推开院门迎了上来。
　　“好了，小伙子。”他说道，“准备出发了。”
　　“嗯。”我点头应道。
　　凯奇并没有选择朝沿着门前的路走出去，而是一路往南朝逐风岭的地方走去。很快便穿越了南边的牧场，蓝轩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在抵达边界的栅栏时，凯奇向前一跃，轻轻松松地跳了出去。
　　蓝轩呆呆地愣了愣，当手搭在栅栏上时，突然听到吱吱的声音，就好像是树枝被压弯时发出的。
　　“怎么了，沃尔克？”凯奇回过头看向蓝轩，平静地问道，“如果这都让你的内心生出了退缩的情绪，那还谈做什么驱魔人呢？”
　　“呼——”
　　蓝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翻过了栅栏，来到了凯奇的身边，前者点了点头，继续朝前方走去。
　　越往山顶走去，树木就越发茂盛，光线也越来越暗了，直至最后一丝晨曦被树阴完全吞噬，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弥漫开来。
　　“嘶，真是个鬼地方……”
　　蓝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中犯起了嘀咕。
　　越往上走，这股寒意也越来越浓，全身被这股寒意所包裹，感觉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直觉告诉蓝轩，再这么走下去，前方指不定有什么怪异的东西等待着他们。
　　突然，前方的凯奇脚步缓慢了起来，语气平淡地问道：“小子，你觉得前方有什么？”
　　“我，我不知道。”
　　蓝轩回答不出来。
　　“嗯，很快你就知道了。”
　　凯奇别有深意的撇了蓝轩一眼。
　　……
　　就这样，缓慢走着，当踏入山顶的那一刻，蓝轩顿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混乱了起来，强烈的眩晕感从脑海喷泻而出。
　　“呵呵，别紧张，睁开眼睛看看前面。”
　　凯奇伸出手来，拍了拍蓝轩的后背。
　　“呃，这是……”
　　强忍着浓重的眩晕，蓝轩睁开眼睛直视着前方，而当视线触及前方的景象后，瞳孔开始剧烈的收缩……
　　这是惨绝人寰的景象，足足上百具尸体，高高地挂在前方的每一棵树上，他们穿着统一的军式盔甲，瞪着眼睛，仿佛在控诉着，他们临死前遭受着惨烈的虐待。
　　这一刻，蓝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股悲凉的情绪缓缓流入心间，看着这种景象，他，被深深地感染了。
　　“这就是战争。”
　　凯奇严肃地说，拄着拐杖的左手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忽然，有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蓝轩的视线再次模糊了，这股风是如此的寒冷和凄厉，就好像不是来自“自然之母”，而是从遥远的地底深处吹来的。
　　树叶飘落，树木被吹得弯了腰，没过多久，所有的树枝都变得光秃秃的，满满的死寂气息。
　　凯奇将手搭在蓝轩的肩上，迫使着向前走了几步。
　　“看着他。”凯奇命令道，“你感受到了什么？”
　　“死寂的气息……还有灵魂深处的呐喊！”蓝轩声音颤抖，回答道。
　　“不错，你害怕它吗？”凯奇赞赏地看着蓝轩。
　　“有一点儿，不是很怕……”蓝轩如实回答。
　　“不要害怕，它并不可怕，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你，在这里，你是主宰它们的首领，尝试一下，去体会它，慢慢地……”
　　凯奇声音很轻，就仿佛施加了魔咒似的，蓝轩的意识正被其引导着。
　　蓝轩竭力想象着，把自己完全转换成了这名士兵，想象着那慢慢死去的绝望，那种窒息的痛苦和垂死挣扎固然可怕，但……
　　“师傅？”
　　“嗯？”
　　“比死还可怕的是，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对吧？”
　　蓝轩向凯奇发出了疑问。
　　“对，他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珍视的“宝物”了。”
　　垂下了兜帽，凯奇回答道。
　　这样的对话，蓝轩感觉一阵悲凉从心头涌起。而这时幽魂就像幻影一样渐渐消散，直至最后消散在空气之中，只剩下蓝轩和凯奇孤零零地站在半山腰上。
　　树木直了腰，地上飘落的树叶重新长回了树上，一切仿佛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独有那丝悲凉还萦绕于心，久久不再散去。
　　“战争，还真是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