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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半山宫殿 / 第九章 死亡通知

第九章 死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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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后,蓝白从玖间房的客栈内醒来,全身酸痛,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却有真实的梦,是梦吗?当然是梦,不可置否,可自己昨天怎么回来的呐?一定是复木兮的酒有问题。
  他拖着还有些疲乏的身躯来到了洗漱间,发现自己镜子里的脸一边大一边小,大的一侧上还有个清晰的红手印,再看自己的左手也有些不对劲,轻握拳头,肿胀带着疼痛绷紧着手背。
  蓝白用冷水冲了下脸,用手擦掉镜子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的回忆着他所谓的梦。
  所有的一幕一幕太清晰,从他遇见复木兮再到上山,那栋石头房子,然后喝酒,复木兮摔碎了酒壶,紧接着就是金碧辉煌的半山宫殿,他们的对话,复木兮还打了他的脸和手......,再然后他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回到房间内翻找昨天穿的衣服,衣帽间里没有,他又来到了会客室,发现衣服裤子被人放在了软榻上。他紧忙翻找帽衫的衣兜,只发现手机在里面,又翻了下牛仔裤的裤兜,还是啥也没有。
  那颗绿宝石没了,是被复木兮拿回去了吗?他都拿出来铺路了,还拿回去有什么用呐?这么抠门,一块破石头,就是真值点钱,那也不至于啊,衣帽间里的那些值钱的表和衣服都还在,他不在乎钱,他比二马都有钱。蓝白翻来覆去的琢磨着。
  假如一切都是真的的话......,蓝白做了个最大胆的假设,他想把最不可能的发生的排除掉,然后再想可能的存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他紧忙穿上衣裤,打开手机,一看手机还剩百分之三十的电量,还是能够用小半天的。叫了滴滴车,很快就有司机接了单,3分钟后到达。
  蓝白戴上口罩急冲冲的下了楼,小跑的到了玖间房的大门口,一路上碰见几个服务员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回应。
  “师傅,去医院。”还没等司机和他确认行程单,蓝白抢先说道。
  “您定位的不是束河古镇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吗?”
  “丽江哪家医院最好?”蓝白从后排往前探着头问道。
  “那就是丽江人民医院了。”
  “就去那。”
  司机半扭着头看着蓝白回道:“不过你得改下行程地址,还有你看,我这去完回来也不一定能拉到活,你是不是.....”
  滴滴车里装有带录音和录像摄像头,司机言外之意是想加点钱,但不敢明说,怕投诉留有证据,蓝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赶忙做了个OK的手势。
  “三重空间,三重世界,混乱世界,平和世界,超凡世界,你能记起前生和后世的记忆......。”一路上蓝白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想着复木兮的话。
  蓝白时不时通过后挡风玻璃观察后面的车辆,看其中是否有可疑的,他怕黑胖和鸡枞再像昨天一样跟着他。
  其实复木兮早已叮嘱完了,他料到蓝白肯定会去医院做检查,就没让黑胖他两跟着,他想让蓝白自己入瓮,他深知蓝白星座属驴,是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主。
  “你的生命很快就结束了,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一切便知。”又想到此,蓝白心里属实有些不安,自古谁人不怕死呐,何况他事事无成,遗憾太多,真就这样草草了却一生了,实属不甘心。
  正是蓝白清楚的记得复木兮的这番话,他才急冲冲的想来医院验证一下,验证他一切都是真的的假设是不存在的。但不管真的是被复木兮在酒里下了什么药给蛊惑了产生了幻觉,还是自己做了个梦,都必须去检查一下,否则总觉得哪里别扭。这跟有些人经常做到不好的梦,然后还找大师破解一下是一个道理,否则自己会心有不安。说白了就是自我的心理暗示,不好的暗示,别扭的暗示。
  他下车后,司机也下了车,从兜里拿出个二维码的牌子,一看就知道经常干这种加价的事,对方收了蓝白一百块钱。十多公里的路程,加价一百,尽管这样,蓝白也没去理论,司机很满意这位游客的态度,不用自己使出本地人行走江湖的杀手锏,说了声谢谢,一脚油门不见了,去找寻第二个猎物了。这也是为了生计,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为了下一代更好的活着,只是手段偏差了一点。
  ......
  ......
  蓝白在医院从心外、脑外、泌尿、神经、骨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不留死角做了全身检查,他到哪个科室,就和大夫说哪里不舒服,尽可能说的严重一点,否则人家不给你开检查单和化验单啥的。就这样,蓝白检查、交费、排队拍片......忙活了两三个小时,饿的前心贴后背,还好这地方医院人不是特别多,要是在二线以上的大城市医院,这些做完别说一天,两三天能搞得定就不错了,热门的诊室你还得拖关系找人。
  蓝白陆续在自助打印结果单的机器那打印了化验结果,又取了各部位的CT和彩超的片子,有的化验结果他自己就能看出来有没有问题,就不用去找大夫问了,但是CT片子他自己可不会看。
  蓝白看着检查结果,一切零部件不算完好如初,倒也是没啥破损,只需保养,不需要大修,他心里的忐忑算是放下了。
  最后他来到骨外脊柱外科,当班的医生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边收拾东西还边和做导引的小护士开着玩笑,这时蓝白敲了敲半开的门移步进来了。
  “没叫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医生都下班了,明天再来吧。”小护士刚才和医生笑到快飞起来的脸冲着蓝白后瞬间耷拉下来,嗔怒于蓝白这突如其来的出现打断了他和医生交流美好而短暂的时光。
  “护士小姐姐,我是来旅游的,明天就回去了,这两天颈椎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迫不得已才来检查一下,明天我要回美国,还得到北京转机,一路要坐十几个小时,我怕我这脖子顶不住啊,医生耽误您一小会时间,看看能给我开点啥药不。”蓝白一顿满嘴胡诌叭咧,信口编来,并深深感叹自己谎话的水平高度。
  “颈椎病多少年了,年轻人没事多运动运动。”医生还是很通情达理,很开面,接过蓝白递过去的片子,扶了下眼镜仔细看着片子,半晌说道:你这......
  医生话到嘴边没继续再往下说,他打开刚刚关上的看片屏幕灯,把片子贴附在上面仔细的看着。
  “有家属跟你来吗?”医生这话让蓝白刚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大病大夫才这么说。
  “我自己来的,没家属,有啥问题您直接和我说,我顶得住。”蓝白故作镇定的笑着回道。
  “你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也没那么严重,从片子看你的颈椎里面好像长个肿瘤,但是单单从一个片子看并不能完全肯定就是肿瘤,还需要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因为有些人还是有个体差异的,你最好到北京后先别急着出国,找个大医院去做进一步检查,确诊一下,然后再走也不迟。小伙子,还是那句话,不要有太多心里压力,兴许根本没啥事,但是进一步检查还是要做的,必须得做。”医生把片子又递给来蓝白,一脸严肃,车轱辘话来回说,又些许不想让病人太过紧张,话到最后强挤些笑容出来。
  蓝白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片子,脑海里满是空白,机械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在走廊里他清晰的听见护士和医生的对话。
  “赵达夫,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不出意外应该是骨髓瘤,位置太不好了,在第三节颈椎处,年纪轻轻可惜了。”
  “那手术不能治疗好吗?”
  “早期可以,他这个太大了,就是找到最顶级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手术成功了,也可能从脖子以下以后都动弹不了了。”
  ......
  ......
  门铃响起。是依云和两个服务员在外面。
  蓝白打开了门。
  “蓝兄弟,你这身子骨是铁打吗,这一天可都没吃东西了,我叫人烧了几样本地的特色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依云带着那能销魂的语调看着蓝白道:“哎呦,你这脸是怎么弄的啊,昨晚是不是调戏哪家良家妇女了啊,快让姐姐看看,你这得拿冰敷一下的。”依云说着贴近蓝白的脸仔细看着,嘴里还发着啧啧的叹气声。那如兰般的口香要是平日里定会让蓝白神魂颠倒,可现在的蓝白三魂不在,哪还有那心思。
  “你们赶快再给蓝先生送些冰块过来。”
  服务员把饭菜放到了茶几上,依云一摆手,他们退了出去。
  自始自终蓝白只说了两句话:谢谢,没事;不要麻烦了,明天就好了。然后兀自的坐下吃起饭来。
  “凡事别往心里去,没啥大不了的事,又不是天榻下来了,你吃着,有事就叫姐姐我,不要那么客气的。”依云说完笑盈盈的挪着碎步出去了。
  蓝白很快的把一碗饭吃完,又猛吃盘里的菜,与其说吃倒不如说是塞,硬把饭菜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鼓的,直到被噎住喉咙,憋得喘不过气来,才急忙跑洗手间扣吐出来,也不知道这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趴在马桶上哽咽着,心想三十多年来自己也没做过啥丧天良得事啊,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在记忆里搜寻,打从小记事起开始捋,想到小学二年级时曾经捡到过一块钱没交给警察叔叔,交给了小卖店老板了,因为那里一块钱能换很多泡泡糖和零食;高中有一次和同学去打架,一看对方人多自己先跑路了;大学时候一次同时交了两个女朋友,最后把脸分给她们一人一边,也算是平等对待,两个女孩各自把掌印当作分手纪念品留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以此感怀切肤之痛的爱情,并以此为戒,海王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再后来就是年轻的时候交往的女孩有点多,谁还不摘个花养个草的,何况自己是未婚人士......
  那就是自己坏的不够呗!
  哎,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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