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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平的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潘豹却不管这些，一把揪住龙平的辫子，捏着馒头就往龙平的嘴里塞。
“有的人只敢欺负孩子？”
潘豹等的就是李鸣谦搭腔，“TMD你哪只眼见到我欺负他了？”
“我可不是瞎子。”
潘豹咧嘴一笑，“好，就算你对了，但是孩子嘛，这里的王法是不允许使用童工的，既然是个孩子，赶紧离开这里吧。”
李鸣谦心一沉，这个潘豹看上去粗鲁蛮横，但是也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龙平有些急了，满嘴包着沙子叫道：“我不是孩子，我有的是力气……”
潘豹揪住龙平的辫子一扔，龙平毫无反抗之力，重重的趴在了地上，“你这也叫力气？”
老黄等人扶起龙平，龙平满嘴是血，脸色苍白，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李鸣谦很想振臂一呼，让所有的工人都跟着自己罢工，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这个威信。
“他是孩子也罢，不是孩子也罢。你随便打人就是不对，我劝你赶紧向他赔礼道歉，否则你的余生只能感受到一种情绪，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赔礼道歉？哈哈哈……”潘豹仰天大笑，头上的疤痕异常狰狞，“劳资不道歉又如何？你又能怎样？打我？”
潘豹话音刚落，鼻子上就挨了一拳，痛的他双眼充血，眼睛里火辣辣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哭？哭了也得道歉！”
劳资才不会哭鼻子……
潘豹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李鸣谦这样一个学过功夫的人居然不讲武德，出手毫无预兆。
李鸣谦的拳头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只在顷刻间，潘豹的胃部、小腹、锁骨等接连中拳，最后李鸣谦来了一个双峰贯耳。潘豹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就陷入了迷乱。
“赔礼道歉就得有赔礼道歉的样子！”
李鸣谦在潘豹腋下连击两拳，最后一脚踢在潘豹的膝窝，潘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龙平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没有想到潘豹这样一个凶狠的人在李鸣谦手里就跟小孩子一样。
这个时候，有人想起了李鸣谦胖揍亨利的事，慢慢的把这件事也传开了，看向李鸣谦的眼神里欣赏、佩服、敬畏、恐惧等等，不一而足。
李鸣谦一脚踩在潘豹的背上，潘豹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李鸣谦冷冷的盯着王麻子，“你不会只准备了这么些东西吧。”
王麻子感觉李鸣谦的眼神好像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结结巴巴的说：“不，不，还有，还有。”
吃着白面馒头，龙平的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叭叭叭”落了下来。
“李大哥，我要跟着你干！跟着大哥，天天吃白面馒头！”
“我们也跟你干，李兄弟！”
很多人都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声音叫的震天响。
李鸣谦看到了周围热切的眼神，心里一定，有了他们的支持，他感觉自己的把握又大了许多。就算是很多老工人内心里也活动了起来，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到了晚上，段保找了一个机会对李鸣谦说：“大兄弟，你闯了大祸了。潘豹只是蜈蚣的一个打手，你打了潘豹，蜈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最为卑鄙无耻了。我劝你还是趁夜逃走吧。”
李鸣谦当然知道蜈蚣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但是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岂会半途而废。现在自己既然已经下了战书，就安静的等着看他们有什么诡计。
“段保，你有没有想过从旧金山回到大清国总共要多少路费？”
段保迟疑的说：“两千？三千？”
李鸣谦摇了摇头，“如果仅仅只是船票的话，可能也够了。但是在坐上船之前，你能弄到坐船的资格吗？你有把握吗？就算你能够弄到资格，你到这里来了这么久了，存了多少了？要存够船票还得多少年？存够了船票你打算又光溜溜的回去吗？”
外出务工，无非图一个衣锦还乡。就算是段保，也希望在乡里乡亲的面前威风一把。
“我听说另外的白人工段，那些爱尔兰人的工钱每月三十五美刀，而且那边还包吃包住。只要我们赶走了蜈蚣，我们就可以绕过蜈蚣直接跟洋人谈判，给我们涨工资。”
“跟洋大人直接谈？他们会听我们的吗？”
李鸣谦有些不悦的说：“在我这里请不要张口闭口洋大人，他的未必比你的大。你可以叫他们洋鬼子，或者洋人。只要能够跟洋人面对面交流，我就有把握给我们提高待遇。”
龙平说：“李大哥下船的时候就能说洋文，我是亲眼见到的。”
老黄和老曹也纷纷点头，附和的说：“李兄弟的拳头很硬的，我们相信你。段保，老五，既然到了这里，我们怎么不想多挣一些钱，但是我们飘了几个月才过来，可不是换个地方当牛做马的。被蜈蚣压榨得活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拼一把，就算是死，也死得像个爷们儿。”
这句话刺激到了段保和别老五，“干，李兄弟，你说我们怎么干！”
“这么干！”李鸣谦慢慢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几人。
***
“下一次见到这个小子，我一定先出手。”潘豹有些不服气，但是脸上的青紫却让其他人有些好笑。
“说实话，如果他没有突然出手，你有多大把握赢？”
“我估计我还是得输。”潘豹倒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实事求是的说，李鸣谦那几下，出招干净果断，动作迅速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对一的话，他并没有胜算。
罗师爷摸着两撇小胡子说：“可惜啊，一条好汉就这么死掉了。嘿嘿哈哈……”
“下毒？”潘豹看了一眼罗师爷，“只怕不容易毒到他。”
“你小子是被吓破胆了吧，毒师爷出马，怎么可能失手？”韩熊对潘豹嗤之以鼻。
罗师爷笑了起来，“为了我们的生意，没办法，只好再牺牲几个工人了。”
“工人无所谓，每天都会死人的。你尽量控制一下人数吧，别死太多就行。”吴松同意了罗师爷下毒的建议。
罗师爷本来是个游方郎中，正是因为医死了人才逃到了这里，救人的本事他或许并不擅长，但是害人的方法还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