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达摩拳

　　山洞里，壁画发着光，仿佛一部史诗巨著。
　　众人看得入迷，心神随着画中人一举一动变换，那是高深莫测的古老拳法，一招一式中，实则变幻多端，具有惊人威能。
　　所有人都在用心记着，揣摩着，推演着，生怕错漏了一丝一毫，没有人发出一个多余的声音。
　　王峥看得如痴如醉，陈华教他的那套拳法是陈华在经文中领悟出来的，并不完善，缺乏系统性，掌握完全靠个人天赋，而且存在很多问题，就像粗糙的陶坯。
　　现在他看到的拳法系统完善，从招式桩法，到运气发力，再到脉络行走，都一清二楚。画中人的演练，将拳法要秘化繁为简，变得通俗易懂，让人一看就能记住，领悟起精髓来更容易，好比一尊精美的瓷器。
　　不过，这并非就没有阻碍了。禅宗六祖的三代弟子留下的宝贵遗迹，自然是非同一般。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得到，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被他们这些人发现。
　　呕！
　　孙璃突然很不舒服地蹲下去，双手抱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没事吧？”王峥关切问。
　　“刚刚看到第三幅壁画，我就感到头晕目眩，看不下去，体内血气翻涌，感觉要倒冲出来。”孙璃一阵后怕说道，抬头的时候，脸色很苍白。
　　王峥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就听见旁边的陆丹道：“观摩这些壁画会消耗精神力，精神力不足，不能再继续观摩下去，否则容易精神损伤，孙璃，闭目养神，好好消化刚才所看到的。”
　　顿了顿，她又对王峥道：“你如果感到不适，务必停止。”
　　王峥很想说，我都看到第十幅壁画了，啥事也没有哇。
　　想想还是算了，还有其他人在，不当这出头鸟，免得招惹麻烦，低调才是王者。
　　反正也没人在意他，其他人都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更好，那样的话，他怎么看这些壁画，也不会有人把他当作威胁。
　　有了这心思，他不自觉地吊儿郎当起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完全看不懂壁画的作态，暗中却一幅幅壁画观摩下去，十分仔细用心。
　　王峥的举动，自然落在其他人眼里，陆丹和张楚都没有说什么，李欢和顾少棠压根儿没理会，心思全在壁画上。只有萧铳冷哼一声，面露冷意，眼神轻蔑，低低说了句：“虫子就是虫子，进了宝山也是空手回的贱命。”
　　王峥装作没听见，转头去看第十八幅壁画，不懂装懂的迹象很明显，这让才看到第八幅壁画的萧铳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拍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陆丹说的并没有错，观摩这些壁画会损耗精神力，王峥在看到第二十幅壁画时，变得吃力起来，继续看就出现了跟孙璃一样的症状，头晕目眩，血气倒冲，忍不住想吐。
　　有些遗憾，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巨门灵窍微微一震，那条新的脉络上，那两个能量充沛的结节不断释放出能量，回馈到巨门灵窍上，瞬间，他的所有不适感完全消失。
　　王峥又惊又喜，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观摩。
　　不久后，顾少棠骂骂咧咧退出了观摩，他精神力不算弱，看到了第十幅壁画。
　　紧跟他之后的是萧铳和张楚，两人几乎同时退出观摩，都看到了第十三幅壁画。
　　又过了十来分钟，李欢轻叹一声，闭目养神起来，他看到了第十五幅壁画。
　　陆丹仍在观摩，但停留在第十六幅壁画，迟迟没有进展。
　　已经恢复过来的孙璃有些沮丧，低声道：“表姐的精神力真强，我也太差劲了，才看到第三幅壁画就看不下去了。”
　　顾少棠笑嘻嘻道：“你起步晚，别跟她比，其实你天赋不弱的，给你时间，你也会很厉害。”
　　孙璃还是丧气道：“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修炼的料子，平日里对修炼就没怎么上心过，这会儿丢人也怨不得人。”
　　顾少棠看了一眼其他人，笑笑道：“看来咱们这些人当中，还是陆丹的天赋最高啊。”
　　萧铳一听，似乎不同意，冷冷道：“观摩这些壁画，靠的是精神力，这与天赋有什么关系。”
　　顾少棠哟了一声，难得一见的认真，道：“老萧，我知道你向来心气高，但是你不能老是自视甚高啊，该服气的时候还得服气的，别整得小肚鸡肠似的，精神力强就是天赋高的一面，这有什么不对？”
　　“我赞成。”张楚淡淡道。
　　萧铳哼了一声，没有争论下去。
　　李欢此时睁开眼，看向陆丹，轻声道：“要止步于第十六幅壁画了。”
　　果然，片刻后，陆丹就退出了观摩。
　　“感觉怎么样？”李欢问。
　　陆丹缓了一口气，沉声道：“达摩拳不愧是禅宗最强大的拳法，名不虚传，收获巨大。”
　　几人都不约而同点头，通过观摩这些壁画，才体会到达摩拳的强大与奥妙。
　　“咦，他在做什么？”李欢突然看向王峥，好奇起来，“你这位朋友不是超凡者？他怎么不受影响？据我所知，就算是普通人，看不到这些壁画的真正奥妙，但是精神损伤仍然会存在的，他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啊。”
　　陆丹也不知道该怎么替王峥解释，此时的王峥正在看第三十幅壁画。
　　“李欢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就爱表现出风头，装模作样的事他经常做，不用奇怪。”萧铳冷笑开口，对王峥很不爽，要不是不想激怒陆丹，他早就想捏死这只虫子了。
　　“是这样吗？”李欢呢喃了一句。
　　“直接问他不就得了。”顾少棠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然后提高声音喊道：“喂，那谁……”
　　旁边得孙璃小声提醒：“他叫王峥。”
　　“哦，王峥，喊你呢。”顾少棠等王峥回头看来，才说道：“想不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精神力这么强大，都快把这些壁画看完了，一点事也没有，跟你比起来，我们几个好像很废物啊。”
　　这话充满了冷嘲热讽。
　　王峥讪讪道：“我好像记不住看过的壁画，只当是看画展一样，欣赏一下，应该跟你们不一样。”
　　“当作看画展一样？”孙璃惊讶出声，道：“所以你是真的在看，而不是观摩？”
　　王峥疑惑，“观摩什么？”
　　孙璃愣住，转头与其他人对视一番，笑道：“没什么，你不是超凡者，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当是普通壁画随便看看吧。”
　　“好的。”王峥应了一声，发现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不禁意外，“你们不看了吗？这壁画年代久远，说不定具有很高的考古意义，以后想看的话，估计还得去博物馆呢。”
　　几人都不想跟他说话。
　　陆丹开口道：“你想看就继续看，没事。”
　　王峥笑起来，“你们不用管我，这山洞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宝藏，你们找去吧。”
　　说完，他不再管其他人，继续沉浸在壁画里，剩下的六幅壁画似乎不简单，蕴藏着更高深莫测的东西，他看得如痴如醉，真正入了迷。
　　陆丹看向其他人，道：“此地是禅宗六祖的三代弟子圆寂之地，也就是说，其生前曾在此闭关过一段时间，除了这些壁画，必然还有其他东西留下，大家各凭机缘，无论是谁先找到，其他人都不可起歹心，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点规矩还是要有的，否则，宝物动人心，引起互相残杀就不好了。
　　陆丹又道：“这些壁画，每人拓印一份，不可售卖，不可外传，家族中相传时，务必要说明这两点，若有流入黑市，我必讨之。”
　　这也是超凡者中约定俗成的规矩，此时没人有异议。
　　之后，几人各自行动起来，寻找起那位高僧可能留下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