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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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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到孩子的问题,何肖素和李国安找到了共同点,他们都不希望将来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现在的自己。何肖素认为自己读书读的太少了,高中那会如果稍微认真一点,就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选择一个好的专业,不至于混到如今还是一个起早贪黑的人,看看自己现在用的化妆品,都是赶在网店打折期间买的,平常坐在电脑面前一待就是一天,颈椎疼得她坐立不安,每次路过按摩店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进去享受一番,在对比体验卡和VIP的价格时,她首选了VIP卡,可是昂贵的费用让她花钱变得缩手缩脚。
  对于李国安来说,吃方面、用方面省点都没关系,可是电子产品不能省。在认识何肖素前他是一个月光族,每个月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都不会归纳整合一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四五年,回头想想,好像大多数钱都消费在了手机和游戏上。每年换手机成为了李国安的惯例,只有配置好的手机,玩起游戏来才能得心应手,而游戏是一个无底洞,专门赚取没有自制力的人的钱,买各种虚拟皮肤,充值用最好的装备和武器。
  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放在四年前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也是应该的;可想想又很后悔当初没料到今天会有如此下场,要早知道就多省下点钱为以后的生活做准备了。
  李国安总结的说,其实也不亏,他告诉何肖素,如果按照几年前两人的工资收入来看的话,除去每个月必要的开销,攒钱攒到现在可能还是够不上一个首付的钱。而且那几年的青春总体来说是快乐的,如果当时就立志做一个拮据的人,恐怕现在看到高额的房价会更失望吧。
  两人商量好了要结婚,也约定好了在结婚前用零碎的时间把以后的事情规划好;两人的成长好像是从李国安给何肖素求婚那天晚上开始的。简单的一束红色玫瑰花,李国安单膝跪地,连结婚戒指都没准备,他们就在自个家把这事儿给办了。
  李国安看着何肖素哭哭啼啼的样子心想原来什么钻戒啊,排场啊那些东西果然都是次要的;他没想到的是早在前一天晚上何肖素就知道了他要准备求婚的举动了。李国安在网店下单买花的订单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了他手机上被何肖素看见,那个时候李国安正在厕所里拿着淋浴头唱着歌。
  那晚她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后略显既憔悴,可是也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哭红的眼睛又笑了起来,等李国安踉踉跄跄地从她身旁走过,带着睡眼惺忪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时,她立刻恢复了常态,嘴里嚷嚷着李国安你这个没素质的人,你就不能等我化好妆再来上厕所吗?
  两个人一起起床,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好像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对方一样,好像被老天在他们身上安装了吸铁石一样,分都分不开。何肖素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了,虽然嘴里总是对他骂骂咧咧的,嫌弃他的生活习惯、他的口臭、他的一切。好像已经找不到这个男人身上的任何优点,随便一想全都是缺点。可在这个清晨,她深知今天就要成为李国安的新娘,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戴着白色头纱笑容满面的样子,她期盼着这一刻快点到来。
  在单位里坚持了一早上的何肖素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开始幻想着以后和李国安在一起的各种美好。有几次李国安从她身边走过、她的同事从她身边走过,她都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何肖素请了假,她想一个人去逛街,她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她给自己新添置了一条裙子,她穿着新买的裙子去看了一场电影,那部电影创下了当月的票房最低记录,电影的导演在一年之后皮笑肉不笑的跑上了领奖台拿走了“金扫把”奖,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最差导演奖。即便如此,何肖素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还是频繁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引起了前排观众的好奇,他们不时的回头看这个吃着爆米花的姑娘,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笑两声。
  李国安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他经常给何肖素买花,可奇怪的是他从不买红玫瑰,他告诉何肖素,等我买红玫瑰的时候就是要求婚的时候。何肖素以为自己成熟了,她已经想好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来应对李国安的求婚,她准备刁难他,她准备先掉他的胃口,不能那么轻易的答应。
  求婚的时间大概只有一分钟,李国安话都没说完,何肖素的眼泪就像喷泉似的一涌而下,看到痛哭的何肖素,李国安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她抱住了他。
  李国安又成功了,他这一生中截至目前一共成功了两次,一次是关于这个女人,另一次还是这个女人。他越来越觉得当初的那杯咖啡泼的真值,心想何肖素居然连求婚戒指都不要就答应他了。
  恢复理智后的何肖素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她让李国安给她倒上热水,让他给她洗脸,她想把之前的不开心都擦掉,然后痛痛快快的笑上一阵子。她看着拿着毛巾的李国安,他的手正冒着热气,他的手是那么的消瘦,能清晰的看到每根血管,医生每次给他输液都是一针进入,他居然还夸护士姐姐的手法好,他手指的每根指节都是那么的粗糙,除了老茧就是数不胜数像猩猩一样的黑色长毛,他的手......上怎么没有戒指呢?
  “你的手上为什么没有戒指呢?我的手上怎么会没有戒指,你为什么没给我戴戒指.....你不买戒指就想让我嫁给你......你这个混蛋!”
  李国安省吃俭用了两个月,终于补上了这枚戒指。这两个月何肖素一天要提醒他三遍,分别是早上刚睁开眼、晚上下了班和半夜她起夜上完厕所回来后。自从买戒指之后,李国安终于过上了一阵短暂的平静生活,他没想到等待他的将会是另一堆烦心事。
  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两人,身边的朋友基本都结婚了,有的怀上了孩子,有的生了孩子,还有的已经在筹备生第二个了。今天不是这个闺蜜和何肖素分享做一个妈妈有多痛苦,就是李国安的哪个朋友给他讲述做为一名爸爸的幸福故事。
  关于孩子的这个话题,他们都深知是不可不谈的。李国安狮子大开口说他要生两个,两个女儿!何肖素差点没当场把他活活勒死。先不说男女,到底该什么时候生才是关键。两个人现如今面临的不仅仅是事业的压力,还有生活的压力,生个孩子看似容易,可怎么样才是关键。
  “我觉得肯定是结婚后生比较好。”李国安说。
  “那肯定啊!现在多不合适,我们都还没领证。”何肖素说。
  “这么说你同意生了?我以为你会不同意想在缓缓。”
  “我当然想...我的朋友都做妈妈了,虽然他们都在抱怨你们男人都是混蛋,有力气生没力气养,整天一回家就说自己累了,要睡了。但是我还是想做一个妈妈....我喜欢孩子。”
  “那就生!”
  “生生生!生什么生!现在什么条件。”
  “那就先不生。”
  “为什么不生!我现在基本属于大龄产妇了。再往后会有危险的。”
  “那到底生...还是不生。”
  “你这话说的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我要是能独自完成这事,还要你何用!”
  “我们这不也是在商量嘛!首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都想做父母,都想要孩子,但至于要几个,什么时候要,我们是控制不了的对吧。”
  “要几个的确不能控制,除非....”
  “除非去搞那玩意儿啊....不不不,我希望还是遵从自然规律。”
  “你倒是挺豁达的嘛!你是怕到时候来一个七胞胎会把你给折腾死是吧。”
  “就你这身子骨能装下两个就谢天谢地了。”
  “李国安!首先!要孩子的话请你现在就把烟给戒了。”
  “那肯定!我明天就不抽了。”
  “但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跟爸妈商量一下。”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送我爸妈那去,他们都退休了,有时间照顾孩子。”
  “那我爸妈呢?”
  “送你爸妈那也可以啊,或者....一周两家都去,平均划分时间。”
  “我并不是担心孩子是谁带的问题...我是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
  “教育问题那是上了小学后的事了呀,这至少有六七年的时间吧。”
  “李国安!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不现在会有那么多早教中心!是开着玩的吗?所有妈妈都不希望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我们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不仅是最后一个跑,我感觉现在和其他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所以说你一定要树立一个观念,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误。”
  “哎....你说那会儿我爸我妈生我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那么纠结。”
  “我估计你是个意外,你妈都没打算要你,硬是你死乞白咧的不肯走。”
  “你可拉倒吧!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不知有多疼我。”
  “那肯定是因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福在哪?我到现在还是个穷光蛋。”
  “等等....以后孩子出生了你可千万别给他树立这样的观念,活着难道就是为了钱吗?”
  “难道不是吗?那我们现在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但我不想自己的孩子那么辛苦,我想让他快乐。”
  “所以啊....快乐是要以钱做铺垫的,没有钱你会失去很多快乐,或许你将终生痛苦。”
  “那你现在快乐吗?”
  “我痛并快乐着。”
  “比如说.....”
  “比如我没钱不能给你买房,买车,买好的化妆品,或者首饰之类的....还有我喜欢的。”
  “那快乐的地方在哪?”
  “快乐的地方就比如即便我什么都没有,你还是很爱我呀。”
  “那不就结了,你既然认定我不在乎.....其实我还是在乎的。不过我可以暂时不要!”
  “感谢!你是我的恩人。”
  “但我说的是暂时不要,而不是永远不要,你不要以为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不努力了。”
  “那哪能啊!”
  “所以现在你的痛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现在应该感到快乐才是,所以你现在快乐了吗?”
  “快乐?你等我先缓缓。那你这样的姑娘……你能保证以后我们的孩子还能遇到你这样的?”
  “你这样的都能遇到,他们为什么不能。”
  “也是!嗯?不不不.....你说我这样!我哪样啊......我到底什么样!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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