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专利

　　对面的有巢氏人没有马上答复，而是互相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最后才道：
　　“好！人质你们就先留着吧，眼下我们的火种灭了？再不生火，恐怕又得吃生肉。华胥族长，你看是我派人过来取火种，还是你们的人给我送来。”
　　中间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为了不引起误会，商量清楚相当有必要。
　　尽管华胥是心中狐疑，但今天能够达成这个结果，已经是万幸了。
　　她让虺拿来茅草，包了一些灭了明火的木炭，递到了有巢氏人的手中。
　　小族长挥挥手，霎时间，二十几个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羲挺纳闷，这有巢氏来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他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巢氏想要干嘛。
　　不管怎么样，一场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很快句芒和句云都被松了绑，他们可以在华胥氏的族里自由活动。
　　当然，华胥氏的几个人。暗中还是注意观察的。
　　自从句芒从风羲的口中得知父亲的更多含义之后，似乎有些后悔了，也没再听见他叫风羲做父亲，更多的时候是直呼其名。
　　其实句芒知道什么是父亲，那就是自称播种的人。比如他母亲给有巢族长生了那个孩子，有巢族长是那个弟弟真正的父亲。
　　自己虽然叫过有巢族长做父亲，但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父亲，因为有巢族长并没有自称播种生下了句芒。
　　现在叫风羲做父亲，更像是个玩笑。生于母系氏族，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此时让他认一个十岁的孩子为父，他终于感觉到这事有些许不妥，不过也仅仅只是亿点不妥而已。
　　无论是否叫父亲，当莫过于正弄懂了父亲在风羲意识中的分量时，他也下意识的对风羲恭敬起来。成日里，他成了风羲的小跟班，一起玩，一起干活，一起恶作剧。
　　当他听说，虺脸上的那个恐怖的大伤疤，是老虎抓破的，又是风羲用药治好的，句芒对这个便宜父亲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风羲和句芒吃了肉，爬上一根大树的树杈上，看着天光云影，看着青山草木，各自有各自的感慨。
　　这样的岁月，在句芒的眼里大约是幸福的吧！然而在风羲看来，这日子过得不如狗。
　　可不是，后世的狗粮可比没盐的烧烤好吃多了，没准更有营养。
　　得加强实施心中的计划，否则今天是有巢氏，明天是燧人氏，后天是山中老虎大王，他们会轮番欺负华胥氏，随时都威胁到风羲的小命。
　　“唉，儿子，那天你说要跟我一起干掉有巢氏，你说的是真话？”
　　句芒惆怅的点点头。
　　接着他又迟疑的道：
　　“当时我是这么说过，但，但我还没有杀过人。”
　　“嗯，爹也没有杀过人。”
　　“爹？”
　　“爹就是父亲，父亲就是爹。”
　　句芒沉默，他在想，为什么爹就是父亲。
　　“你为什么不叫我做句芒？”
　　风羲有些尴尬。
　　其实他在想，多叫儿子，没准真的能成为春神的爹太昊伏羲。
　　现在不懂八卦的他，还只能叫风羲，但他觉得，自己的人设就是太昊，否则怎么会遇到句芒？
　　风羲心中的曲折，并没有对句芒讲，而是接着最初的话题道：
　　“既然我们都没有杀过人，那就不杀。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那是我姨妈，她名字叫做华素。他原本跟我母亲一样，也是一个美人，但你看她，得了大脖子病，越来越难看了。”
　　句芒木讷的点点头，说有巢氏族里也有好几个的大脖子病。
　　“那他们能治好吗？”
　　句芒遗憾的摇头。
　　风羲很失望，连木神都没有办法治大脖子，看来想不到更多的办法了。
　　风羲指着草地上的蒲公英：
　　“那玩意儿，经常煮汤喝，据说能够治大脖子病。”
　　句芒皱眉，看着满地的蒲公英：
　　“煮汤？”
　　风羲这才意识到，超前了。
　　前几天他做了不少泥胚，准备晾干了，拿来烧制陶器。等到有了陶锅陶罐，就可以煮肉熬汤，喝开水，甚至洗热水澡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两天忙着准备打仗，把泥胚的事儿忘了。
　　原本就要干了，几场瓢泼大雨，又被淋成了泥浆。
　　风羲翻身下了树，到了屋里。
　　他记得在自己床头的柴垛子上，还放着一个泥锅，应该干透了吧？
　　当他来到屋里，看着那泥锅的时候，气得七窍冒烟。不知道是哪个野人把泥胚打翻在地，最大的一块即使能装点水，也不能称其为锅了。
　　风羲仰头看不到天，他很想哭。
　　倒是柴草垛子上，放着七个小泥人，那是分析用泥巴捏出来的，还用树枝在他们的背上，用最简单的最自然的线条，画上每个族人的名字。
　　其中那个修长妩媚，复合观音娘娘气质的，就是母亲华胥氏。
　　最大的那个泥人，背上写着风羲二字。其他的如咢、虺、华素、华黎，以及无名氏，他都捏的马虎些。
　　按照自己那个世界的造人的故事，这其他的几个泥人，估计是用柳条甩泥浆甩出来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马虎，只不过是简易了些，没那么用心罢了。
　　风羲叹息一声。
　　急着用的东西，被大雨给毁了，倒是这些没有什么大用的泥人已经晾干了，可以烧制了。
　　风羲也没心情做“有陶氏”。
　　灵机一动，他想到了别的事情。不仅仅是有陶，还有铁、有铜、有路、有车、有飞机，这些东西，将来都会相继问世，这些发明专利，实在不宜由一个人来占有，否则终有一天，风羲会被名声累死。
　　不过，这些发明专利，将会是自己手上的王牌，是搞力量平衡的最佳手段。
　　从目前来看，跟风羲利益息息相关，命运休戚与共的，自然是华胥氏。
　　风羲还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自己就是未来的主宰。
　　自己所主导的世界，终归还是要男女平等，还是要让女人顶半边天。
　　五千年男尊女卑的弯路，能不走，就不要走了。
　　华胥氏本来是始祖的存在，一定要让她继续站立着，永远不用跪下去。
　　建设一个人人如龙的时代，不好吗？
　　风羲打定主意，在自己单独成立部落之前，他要送老妈华胥氏走一程，至少要让她拥有与燧人氏，有巢氏旗鼓相当的势力。
　　风羲叫来句芒，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句芒自然言听计从，片刻之后，句芒出现在华胥氏的身边。
　　从天上说到地下，从花鸟虫鱼说到人，反正他硬是把华胥氏说笑了。
　　风羲还看到老妈摸句芒的脑袋，就像摸自己脑袋一样。风羲咬牙切齿，你真是她的乖孙子。
　　片刻之后，华胥氏到了屋里，拿着风羲晾干的泥胚，放进了门口烧着的火堆里。
　　大功告成！
　　第一个烧制陶器的人，就华胥了。
　　风羲假装捶胸顿足的望着火堆，埋怨母亲把他的捏的人给扔了。
　　句芒把那个打破了的破泥锅。也放进了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