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就想知道

　　对于两位市长之间的关系，董子棕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得知小环姐被唐市长的儿子给训了，而且还点名要见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头顿时就大了。
　　想了想，董子棕就拿起电话拨打了秘书长的电话，电话只是“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说道：“哪位？”
　　“秘书长，我是办公室的小董。”
　　“哦，是小董啊！”秘书长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有些感冒，说道，“刚刚和唐市长开完会，有什么事？”
　　董子棕就苦笑道：“秘书长，唐市长的公子被小环姐给拦住了，您也知道小环姐的脾气。不过现在小环姐被唐市长的公子给问住了，点名让我下去，小环姐是您的妻妹，您看……”
　　秘书长一听，整个人就做了起来，语气有些急切：“什么？这个小环。”顿了顿，秘书长说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下，咱们一起下去。”
　　他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和市长宋思仁通个气，毕竟宋思仁和唐治国平时走得非常近，这种事情由宋思仁帮自己说几句话还是肯能的。
　　很快，电话就被接起来，宋思仁就问道：“喂，有什么事吗？”
　　“宋市长，刚刚听说妻妹小环被唐副市长的公子拦下了，您也知道，她以前就是被玩弄过，这不是刚刚董主任打电话说唐副市长的公子点名要让董主任下去。这倒是好说，只是唐副市长那边……”
　　宋思仁一听就头大了，心想这是怎么了，今天和唐冶这小子是犯冲吗？当然他也知道秘书长的意思，那就是希望唐治国不要因此对他怀恨在心，这一点宋思仁倒是觉得他多虑了，这是他有些皱眉，沉声说道：“唐冶是为了和军区土地置换的事情来的，这项工作由唐副市长负责，而唐冶是军区大首长的侄子，你知道了吗？”
　　秘书长的心中一凛，心中大为震惊。之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大军区突然又提出了土地置换的事情，原来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不过宋思仁在那边幽幽地说道：“唐冶那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个孩子可不是能糊弄的主。事情呢，我就点到这里，唐副市长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你那小姨子肯定是要被罚几个月，不过你也得让她改改脾气。知道吗？”
　　秘书长对宋思仁这种不藏着掖着的做事风格颇为感激，事情说到这里，秘书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从秘书间走出去，办公室主任董子棕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个人碰了一下眼神，秘书便打开门送他们出去。
　　楼下，唐冶只是很平静地坐在一个办公室的小职员拿来的椅子上，等着有人下来处理此事。这么大的事情，唐冶相信老爹一定是知道了，但他却没有派人来接自己或是打电话处理这个办公室的职员，就说明这件事情一定有说明什么东西。
　　更何况，为了自家儿子，到底是自己该出手教训这个职员呢还是把唐冶叫走，这件事不了了之，左右都不好看，那就不如让董子棕来处理，唐冶已经点了名儿了，搞不好连秘书长也得下来，毕竟那是他小姨子，谁都知道。
　　秘书笑了笑，也知道自己老板的意思，便等在那里批着些不怎么重要的文件，随时准备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以及自家老板的儿子。不过心里却是对老板儿子产生好奇，毕竟这么心思灵巧的公子哥也不多见，这样既不会让自己的老爹尴尬，还又能达到小惩大诫的作用。
　　电梯门突然开了，原本在这里围观的办公人员已经来办公的访客纷纷作鸟兽散。唐冶抬了抬眼皮，心想，这正主终于到了。
　　就见那个女干事抬眼看了一下，脸上顿时显现出了委屈的神色，就见秘书长黑着脸走出来，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就扭头看向唐冶伸出手，脸上带着十分恭敬又歉意地笑容说道：“哎呀，抱歉，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我是市政府的秘书长萧卜建，旁边的这位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董子棕。”
　　唐冶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明白了，怕是这个拦下自己的妇女应该是这位萧秘书长的什么亲戚吧！
　　唐冶也不托大，可以说，萧卜建能够亲自下来道歉，就已经给足唐冶面子了。唐冶也笑笑，说道：“萧秘书长、董主任，惊动两位领导了。”
　　这两位的后脊梁微微有些发冷，心想，还真被市长宋思仁说着了，这个公子哥还真是不好糊弄。
　　唐冶只是笑了笑，然后指着旁边的那位中年妇女说道：“其实呢，这也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呢，我觉得凡事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我是晋都大学的学生，来找唐市长洽谈与大军区进行土地置换的规划方案的。只是呢，被这位大姐给拦了下来，不让我进去，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两位领导做一个仲裁，毕竟我虽然是唐市长的儿子，但同样也是一位合法公民，为什么就没有正常履行职责的权利。”
　　一听这话，旁边的小环已经就傻了，之前她觉得，就算是这个公子哥敢凭借他老子的关系横着走，事情解决了，也不过是流言蜚语。不过等他看到姐夫杀人似的目光，还以为是唐市长说了什么，这让她觉得这个领导如此护短，实在是难以服众。
　　但当他说自己是晋都大学的学生，又说自己是为了军民土地置换的事情而来，她的心里不由得“突突”狂跳，晋都大学的背景怕是当地人没有不知道的，既然来，那就说明他的背后一定有军方的背景。别说是自己，怕是姐夫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吧！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恍惚起来，随机就哭诉起来：“唐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啊！”
　　“什么？”什么玩意儿啊？唐冶见她突然就是这么一种状态，他也是害怕极了，侧开半步看着旁边的萧秘书长。
　　萧卜建的脸上也是既尴尬又难堪，旁边有人赶紧过来把小环扶起来带走，旁边的董子棕也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就一脸歉意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唐老弟，咱们上去说。”
　　唐冶点了点头，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和他们上了楼，到了萧卜建的办公室，萧卜建吩咐秘书给唐冶和董子棕沏了茶，三个坐在沙发上。唐冶就听董子棕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唐冶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却不是因为自己的无妄之灾，而是对现在这些公子哥做派的不满。
　　萧卜建说道：“这件事情的责任其实是在我，要不是我平时没有约束她，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请唐老弟见谅。”
　　唐冶赶紧摆手说道：“萧叔、董叔，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是和我爸爸一起的同僚，你们叫我小冶或者小唐、唐冶都行，可不能乱了辈分。”
　　两个人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不追究这件事了，唐冶有些苦笑说道：“我确实是不喜欢他们的做派，而且家里管得也比较严，所以我的事情还是在衙内圈子保密吧！对了，另外就是有关于土地置换的问题，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唐冶虽然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却不能直接问自己的老爹，这个时候，连接秘书间的这个门被人敲了敲，秘书走了进来说道：“唐市长的秘书过来了，请两位领导和唐……唐少过去。”
　　听着“唐少”这个称呼，唐冶也有些不自然，三个人就一起起身，准备过去。唐治国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的最西面，秘书进去通传了一声，出来的时候却是笑着看了一眼唐冶，唐冶也带着笑，轻轻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正常时间，现在已经下班了，只是唐冶说有土地置换的东西要交给自己，唐治国也就公事公办，想看看唐冶这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对于唐冶，唐治国是很了解的。他从小教育唐冶不做无意义的事，虽然不知道他选择司家的那个姑娘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他却从来不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这这一点上，很多家长就没有这么开明，最后反而是让自己的孩子走上极端。
　　另外就是唐冶提出这份土地置换案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向司家展现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什么他想要获得的回报。
　　唐治国随手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抬手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萧卜建：“老萧，小冶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萧卜建当然知道这话得反着听，就回答道：“是我平时的管理有所疏漏，下次一定在会议上整顿一下班子里的纪律。”
　　唐治国点点头，然后目光看向唐冶，指着一堆文件说道：“给你三分钟时间，说说你的想法。”
　　唐冶知道这是老爹的考验，就说了一句：“大军区百分之百会通过这份决议，而且之前遇到了宋市长，想要截流这份方案被我拒绝了。”
　　旁边的坐着的两人听到后面这句话，心脏居然差点跳出来，尤其是萧卜建，之前是因为自己太着急，可细细一想宋市长之前的话里除了点拨自己，何尝不是充满了无奈和调侃。
　　“哦？”唐治国也是有些意外，随即就拿出文件看了起来。对于项目计划，唐冶没有长篇大论，除了封面，只有一页半的内容，涵盖了他的出发点和项目成功概率的直接原因。
　　另外的文件就是唐冶设置的具体置换方式，以及项目具体的执行细节。还有就是军区提供的数据报告，这些东西都是必要的项目资料。
　　“军区那边的资料你是怎么拿到的？”
　　唐冶说道：“这个是调阅了学校的地质储备资料，恰好就有，只能说是运气特别好吧！”
　　唐治国点点头，说道：“那军区那边呢？”
　　“军区那边我有唐治军首长的电话，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通过市政府这边合适还是通过联系大军区合适。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哈哈，你是不想出这个头吧！”唐治国笑着把文件收起来，眉目间满是慈爱的神色。
　　唐冶之前从来都没有过想要入仕的想法，确实让唐治国很焦虑，可是看过这份文件，让他瞬间就把那股阴霾散去了。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这种情况远比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更有用。
　　唐治国吩咐秘书说道：“今天晚上就要麻烦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明天上午研究表决这份方案。”
　　秘书大吃一惊，不过却是看着背对着他的唐冶，心里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旁边的两个人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唐治国叫他们两个过来了，就算是唐冶的方案通不过，怕是唐市长也想好了要怎么做，看样子他们想到的方法应该差不多。
　　二人告辞，唐治国就拿起水杯和桌子上的文件准备回家。秘书从会客桌上拿起了唐冶的文件，晚上准备加班加点把这件事完成，从后面的常委电梯下去，三个人一路步行回去。
　　“说说吧，你肯定还有附加条件，否则以宋思仁的见识，肯定会花个大价钱换你的这份方案。”
　　唐冶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因为我想借后山军工企业的排水系统辅助学校排水。上周学校下了大暴雨发生了洪水灾害，主要原因是因为学校的排水管网是上世纪修筑的，而学校的版图扩大了将近十倍，所以如果遇到这种天气，很容易造成生命财产安全的问题，而借用军工企业的排水系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资料你带了吗？”
　　“带了，在手机里，回去我就打印出来。”
　　司恋看到他们回来，就很腼腆地说了声：“叔叔。”
　　唐治国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和小冶聊一聊工作上的事，司恋和你阿姨聊一聊。”
　　唐冶走过去摸了摸司恋的头，看见她发怒的表情，笑嘻嘻地上楼去了。秘书确定没自己什么事，下楼告辞了秦飞鹿，匆匆离去。
　　不久后，唐治国就和唐冶面带轻松地走下来，唐治国洗完手出来，饭菜就已经摆了上来，秦飞鹿看着司恋说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今天就请你将就一下。下次告诉唐冶，想吃什么让他打电话回来，或者你直接跟我说。”
　　“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