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剑

　　雯朵格呼出一口气，“这就是白费力气，我们谁都拿不了那把剑，更别提用它来拯救人了。那不是把普通的武器，而是用正义的天火制成的，任何碰触它的人都会被灼烧。你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吗？兰恩？”
　　“如果有必要，我会用牙齿把它拔出来，然后捆在手上……无所谓的。天使的圣剑配上一伙顽强的混种人可以创造出小小的奇迹。”兰恩轻声笑着，“说到这，阿雯，你还是来了，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戏。”
　　雯朵格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一把用正义的天火制成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应该是天使的武器才对。”弗雷皱了皱眉头。
　　雯朵格开口道：“是它的主人把它带来的。很久以前，更准确地说，是两万五千次锣响以前……”
　　“用地上人的历法，是七十年前。”兰恩插了句嘴。
　　雯朵格赏了兰恩一个恼怒的眼神，“两万五千次锣响前，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天使，周围还有他战友的尸体。部落给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他们的武器跟他们一起安葬。但天使那把火焰剑插在岩石里，没人能拔出来。它一触即燃，就像真正的火焰。于是那块石头就被放在了天使的坟墓上。应该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也许那个天使会把自己挖出来，带我们找到那把剑？那可能是我们在这场大乱中最好的机会呢。”兰恩开玩笑道。
　　“兰恩！管好的你的嘴。”雯朵格瞪了他一眼。
　　“或许我们能帮你们找到那把剑？”弗雷打断了他们，他从刚才起就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唤，还有胸前的伤口变得有些灼热，他看了看任务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它有预感这就是主线剧情很重要的一环，“至少人多力量大。”
　　“虽然我觉得去他们说的迷宫那看看能不能会地表更重要，但是一把天使的圣剑我也并不是没有兴趣，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希拉朝弗雷点了点头。
　　兰恩的表情明亮起来：“谢谢！多一双眼睛肯定有好处。那把剑很好找，它看起来……很像剑。帮我们一把，我们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那就说定了！开始找吧，我们能凑到一起真是好事，不是吗？”希拉豪爽地笑道。
　　“怎么，你想快点找到剑，这样这些地底怪物就能快点带你回到地面了？行吧。”雯朵格冷哼了一声。
　　【任务目标已更新】
　　寻找出去的方法：地底人知道如何离开地底，但前提是你能帮他们找到圣剑
　　弗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同伴们四散开来翻找废墟，他则感受着那股呼唤来到了一片碎石堆，越是靠近，胸前就越发灼热。
　　而他一靠近那片碎石堆，就看到一道奇异的闪光划过了阴霾，滴滴灼热的鲜血淌下了他的胸口。被特伦笛利弗治愈的伤口再次绽开，鲜血淋漓。却没有带来疼痛或虚弱感。
　　朦胧的场景出现了，是一个洞室。是现在这个洞室，还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弗雷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速，这种感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一连串的思绪突然闯进他的脑海，似乎是其他人的记忆……
　　“叛徒！他们背叛我，困住我，在背后暗算我！我信任的盟友，我珍爱的朋友。我发誓要保护的家人们……他们曾是我从天堂来到动荡凡间的理由。”
　　他们就在那里，在前面阴暗的山洞里。他们在等什么？是不敢再靠近了吗？他们认为我即将死于他们那阴险的背叛攻击吗？我旁边传来一声低声呻吟。一个扎着鞭子的金发少女躺在岩石上，紧抱着自己被砍的侧身。她拒绝与叛徒同流合污，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本可以试着逃跑，但我不会这么做！趁我还有力气的时候，我必须……
　　弗雷原本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别人的记忆，但就在他认识到这些记忆不属于他时，他发现他居然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控制。
　　角色扮演吗？如果我是记忆里这个人，我会选择做什么？弗雷的直觉告诉他，他的选择非常重要。
　　果然还是救这个少女吧，虽然也想去和那些叛徒死战到底，但如果是他的话，不可能放得下这个为了他而重伤的少女。
　　治疗魔法的火光照亮了弗雷面前诡异、阴暗的场景。受伤的少女睁开眼睛，轻语道，“拉瑞尔……你……你说过，一切很快都会改变。你说你和其他天堂的勇士们将要离开我们，去执行一项伟大的任务，永远阻止恶魔，那是实话吗？”
　　狂乱的外来思绪越来越快地涌来，如同奔腾的河流，画面接连着闪现。一位身穿鲜艳长袍的女祭司在观察星空。一名年轻的圣武士一边握着发光的剑一边祈祷。一个威严的金翼天使凝视着远方，他的脸被头盔遮住，但他的声音清晰可闻：“只需你真心实意，只需你准备妥当。没有回头路可走。”
　　“那就别浪费你的力量给我治疗了。”少女低声说道，“你的任务更重要。你……要当心。它就在附近。”
　　幻视之中，那山洞中的黑暗突然动了起来。一个庞然大物从洞穴深处出现，那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轮廓，一个降临现实的噩梦。一阵恼人的尖鸣和沙沙声从影子中传出，就像热铁刺穿骨骼和皮肉一样刺耳。叛徒们虔诚地跪在影子面前，欣喜若狂，受伤的少女在死亡面前挣扎。影子向弗雷发起了攻击，弗雷胸前开裂的伤口炽热难当，脑袋阵阵发痛，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痛苦了——是发出幻视的那个拉瑞尔，还是他自己。
　　尽管源自幻视之中，但这次攻击的力量仍然骇人，弗雷用意志摆脱了痛苦和麻木，可惜，送来幻视的人却无法做到同样的事，他已经遍体鳞伤，筋疲力尽。
　　这个可怖的影子并不真实，只存在于这段奇怪的幻视或记忆之中。但它所激起的恐惧感却比真实更甚。它以迅速的动作用那怪物般的手缠住了弗雷的喉咙。
　　“愚蠢的天使像被扯掉翅膀的苍蝇一样在岩石上挣扎，”影子低吟道，它的声音随着它的移动而变幻，时而是安静的低语，时而是声嘶力竭的呐喊，时而年轻，时而苍老发颤，“你的女神在哪，天使？她那自信满满的先锋官去了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孤独地奄奄一息，离你的天堂之光如此遥远？”
　　一股莫名的平静笼罩了弗雷的思想。他认清了站在面前的是谁，知道自己绝不会在这个敌人面前屈服。炽焰剑在他的手中重焕生机——它明亮，纯净，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火花，就像透过彩色玻璃的阳光。
　　剑光一闪，剑刃劈进了恶魔的身体，这怪物嚎叫着退缩，松开了扼住弗雷喉咙的手。弗雷沉重地向后倒在岩石上。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消退，但他的自尊心丝毫不减。他握住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插进岩石中。
　　弗雷感觉幻象在消退，思绪的涌动像干涸的河流一样减少，他开口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声音，还是这道记忆的主人，那个名叫拉瑞尔的天使的声音，亦或是两人的声音在此重叠：“你可以杀了我，怪物。但我知道。有一天，会有人来到这里举起我的剑，然后……惩治恶人和叛徒。”
　　幻视在一阵汹涌的色彩中消失了，最后话语弗雷已经几乎听不清，但他似乎已经完成了这段思绪，将其收在心中。词句从他的唇间消失，伴随而来的是……一些其他事物。弗雷胸口的灼热渐渐消失。血红的伤口边缘合拢，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低头看去，弗雷看到了手中的炽焰剑——或者说，是它的轮廓，是剑在记忆中的模样。随着最后一股温暖而舒缓的光芒，剑消失了，光被吸入他的掌中。弗雷能感受到它还会回来——只需他发出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