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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事件已经过去数日,安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府中众人对于几日前的事虽然心有余悸,但手下依旧井然有序的工作着。
这天清晨,雾气刚散,骄阳初生,和煦的阳光洒落,穿透蒙蒙薄雾升起一片氤氲之气。
吃过早餐的安浩一家正带着一行几十人走在阳光斑驳散落的林间小路上,他们人人身穿白衣,在队伍中间是几具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的漆黑棺材,后方的一众侍从还端着一碟碟瓜果、肉食与美酒。
穿过小树林,前方是一座有些陈旧的祠堂,祠堂之后是一片片隆起的山包墓地。
来到祠堂,安平夫妇领着安浩、萧潇两人祭酒跪拜之后,又带着一行人走向了祠堂左边的小山丘。
山丘之下已经有了三处新挖的墓洞,看着抬上前的几具黑棺,安平叹了口气,直接单膝跪地注视着几位壮士下葬,直到封上墓门。
上香、祭酒,一番祭奠之后时间以至晌午。
此地恢复了宁静,只余下几块竖立的石碑记录着墓中人的生平,偶尔落下几只鸟雀,似是一番端详后,又为其波澜的一生所喝彩。
……
回到镇中,安平打发了一行汉子,一家四口慢悠悠的走在热闹的镇子中,平安镇虽然不大,沿河而建不过绵延几里,比起动不动便占地千里万里的大城市相比不过蜉蝣比之大树般渺小,但其中建设却也齐全,酒楼客栈、布庄衣坊,甚至连赌场都有。
在这平安镇周遭同样有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每到赶集之日便会有许多其他村子的村民来到平安镇买卖货物,购取村子里所需物资,而今日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景象也表明着今日便是赶集之日。
一路慢悠悠的闲逛着,时不时走到小贩摊前买下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安浩紧紧跟随着,扫过这街道景象,除了衣着与人物背景外却是与前世的景色没有太大出入,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感慨,心不在焉的跟着兴致勃勃的安平闲逛着。
“少、少爷?你不开心吗?”萧潇有些怯弱的问道。
“刚刚才祭奠完几位壮士,哪来什么兴致逛街……”安浩有些无奈,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此时就发生在他身边,感受如此真切,让他心绪颇为繁杂。
“生死无常,萧潇虽然感到悲伤,却也不会将其视作包袱压抑己身,想来安伯父也是见我们沉闷才会带着我们来逛街的,原本萧潇只想浑浑噩噩的和少爷结为夫妻,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但如今萧潇终于明白,在这世间,逃避只会害人害己,我如今也并非孤家寡人,我的过往我得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你们,就如父亲所说,想要守护,非力量强大不可,我……我想要为大叔们报仇!我想要保护你们!”
激情澎湃,重新对未来燃起斗志的萧潇坚定的对安浩说道。
“……”
“就你?”
沉默片刻,安浩脱口而出。
萧潇愣住了,随后脸颊攀上红晕,片刻后已经羞得满面通红。
“我……我也并非什么也不知道!父亲曾经教导我修习过吐纳之法,只要我……只要我努力修行一定可以的!”
安浩无言,吐纳之法?连下等的修行功法都算不上,强身健体已是极限,这丫头居然想借此修行?
摇了摇头,安浩见这丫头满面羞红,也不在开口刺激她。
“嗯,加油吧。”
“是!我……我一定会让少爷你刮目相看的!”
淡淡看了看少女,安浩看到了坚定不移,她真的想要以一篇粗浅的吐纳之法修行不成?安浩不相信出身名门的她不会不知道这些常识,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些许。
这个世界虽然修行者不少,但各门各派都讲究法不外传,法不轻传,凡世间别说修行功法,便是吐纳之法都极少,还未被传下家族功法的萧潇也只有那篇吐纳之法可依靠了,但若无其他机缘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踏上修行之路。
想到这里安浩不仅感慨自己虽然倒霉了些,但仙缘确实深厚。
看着坚定的萧潇安浩忽然想到了他名义上的老师,那位一看就不简单的楚夫子。
对于楚夫子安浩不是很了解,虽然见过几次,但仅限于知道对方来历不凡,医术高明,修为也极其不俗,但对于其过往、性格、品德一概不知。
楚夫子虽然受人尊敬,但他其实很少与他人往来,除了定时到镇上免费传授小孩子知识外便一直待在镇外的小屋里,安浩有幸曾被带去过楚夫子的小木屋,那一次似乎是为了查探安浩的病情,可惜最后也是摇头叹息一无所获,后来安浩苏醒后也曾来过一次,仔细的替安浩检查了身体,发现很健康,临走时还对安平说安浩根骨不错,有时间带去他的小屋看看。
可惜安浩沉迷修仙,修着修着就给忘了,但这并非是看不上楚夫子,目前的楚夫子于安浩而言可谓擎天大柱,并且人家还是一个仁善的医者,安浩可没那资格。
只是他有自己的传承,就算楚夫子想要教导他怕也无处下手,至于那一手医术,老实说安浩虽然羡慕,但他并不想耗费时间去学习,他现在只想日夜苦修,恨不得一分为二,一个炼气一个炼体。
他不需要,但面前这个傻乎乎的少女需要啊,看来得找时间去拜访一下楚夫子,顺便试试看这丫头能不能入得人家的眼,收为真传弟子。
悠闲的时光总是一闪而逝,玩闹了一天的安家四口总算安静了下来。
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安家四口正吃着晚餐并讨论着萧潇的事宜。
“这几天也讨论不少次了,我啊,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小两口去京城吧,刚好那边我们有家酒楼,虽然不大但好歹开在京城,你们过去照看照看酒楼,顺便等着上仙学府两年后的招生。”
看着狼吞虎咽的安浩,安平严肃说道。
“不行,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万一这群人真的越过了关口偷摸进来怎么办,要走就一起去!”
被一旁的萧潇抹去嘴角的油渍,安浩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唉,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倔,让你去你就去,咱们家根基就在镇上我和你妈不得照看着啊?”
“那也不行,我不放心,你们不走那干脆就不走了吧,我还是信得过关口的将士的。”
“嘿,你个混小子,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安平咧着嘴角,笑骂道。
“你管我?”
嘴里塞着一块肉,安浩模糊不清的说着。
“唉,你这小倔驴啊……这样吧,明天我们去拜访拜访楚先生,向先生请教请教,我跟你说,据我所知,楚先生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之前叫你小子去看看人家老先生,你这臭小子倒好,直接当没听见,现在出事了就去找人家,我这张老脸都臊得慌!”
无奈摇头,安平拍了拍自己脸皮说道。
“是该去看看老师了,自从苏醒后,已经好几个月了吧,一直没去拜访过老师,明天咱们一起去吧,还得感谢老师出手救治母亲呢!”
放下手中的食物,安浩认真的点头说道。
“是啊,那天要不是夫子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就要下土了!”一旁的秦母听到儿子的话认可的点着头。
“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老夫?”
愤恨的塞了一大口米饭,安平无奈的打趣道。
……
第二天清晨。
迎着初阳,安浩一家人打扮的干净整洁,身后跟着几人,抬着两个大箱子,里面是准备送给楚夫子的各种礼物,大到精美瓷器,小到首饰玉镯,其余还有一副名贵的茶器以及一罐安父珍藏多年的灵茶。
楚夫子的住处离镇长并不是很远,就在包围镇子的树林里。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处湖水边上,在湖的另一边便是楚夫子的小木屋,几人绕湖半圈,小心翼翼的走过夫子种植的药田,来到篱笆前轻声呼唤楚夫子。
木门缓缓敞开,一位身着青衣长袍的老者带着淡笑迎上了安浩几人。
“哈哈,安镇长总算来了,可让我这老人家等的辛苦啊。”
“唉,不敢不敢,只是家中事务繁忙,倒是怠慢了先生,这些小玩意儿就当做赔礼了,还请先生收下。”
安平赔笑道。
“这可真是,让安镇长破费了,来,快进来坐着,尝尝老夫亲自栽培的灵茶如何。”
打发走几个随从,安平带着几人跟随楚夫子进了木屋。
走进木屋安浩鼻翼一动,闻道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更是感知到了此地的灵气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不少,对此安浩微微沉思。
静坐在木桌旁,几人悠闲的看着楚夫子赏心悦目的煮着茶,顷刻之间一缕缕白烟至茶汤之中升腾而起,清香缭绕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仔细的品味着令人浑身舒畅的灵茶,片刻后安平笑意吟吟的开口道:“上次的事却是多谢先生出手相助了,不然内人怕是凶多吉少!唉,只可惜鄙人只是个俗人却是只能拿些俗物来孝敬先生。”
“安镇长这是什么话,老夫不也只是个山野村夫,也是俗人一个,哪来什么孝敬不孝敬的,这样的话安镇长可不要再说,何况安浩是我学生,安镇长这样说莫不是想贿赂老夫?”
“哈哈,先生言重了,是我的不是,在下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安浩:…………
看着自家父亲不要脸的动作,安浩无语摇头。
“老师不必推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只是您对我安家的恩情,更是对您这些年来无私教导平安镇孩童知识,常常在街头义诊的感激,就像父亲所说,可惜我们只是凡俗之人,除了这些黄白之物却是再无其他报答老师的办法。”
看了看轻抚胡须的老者,安浩微微低头恭敬说道。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当初的傻小子也懂事了啊!”
楚夫子看着一本正经的安浩,哈哈大笑道。
“学生之前的情况有些特殊,若是……”
安浩有些犹豫,但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可以透露些。
“这便免了罢,你有自己的机缘此乃好事,无需告知与我,日后也少于他人所言以免惹祸上身,倒是我这老头子除了一手医术却是并无他法传授与你,小家伙若是有心,以后倒是可以来老夫这里学习一二。”
欣赏的看着安浩,楚夫子对于安浩的坦然颇为愉悦。
“多谢老师看重,若是有时间,学生定然前来求学一二,不过学生目前大把时间都用在了修行之上,怕是能来学习的时间不多,不过学生可以向老师推荐一人,若是其天赋尚可,相信一定可以传承老师衣钵,将老师的医学发扬光大!”
见楚夫子心情愉悦,安浩打蛇上棍般紧接着说道。
楚夫子一愣,看着这小子认真的模样,思绪片刻后看向了其身旁的少女。
“也罢,正巧老夫没有传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收下你个傻子了,便让老夫看看资质如何吧。”
说着,楚夫子挥了挥衣袖,一道微风缠绕向萧潇,淡淡看着在微风下额头冒出细汗,眼神迷离逐渐眩晕的少女,楚夫子沉吟片刻,道:“体质尚可,肉身杂质不多,想来曾服用过些许天材地宝,洗涤过胫骨,但精神稍差些,我这风乃是药力所化,能替人洗髓伐骨,也可致人生出幻觉,消磨他人精神,小姑娘比普通人强些,但也极其有限,神魂强度比起几年前的安浩小子都还差上不少。”
微风散去,萧潇晃了晃眩晕的脑袋,安静的坐在安浩身边,静静聆听。
安浩有些失望,看来萧潇怕是没这缘分了。
“不过我这手医术虽然对精神要求不低,但小丫头算是勉强及格了,这本《草木全纲》拿去看看吧,三天后老夫考考你,若是让老夫满意,那便给老夫做个小学徒吧,也好帮老夫种种药什么的,唉,人老咯,不服输也不行啊。”
好笑的看着失落的几人,楚夫子又感叹地改口说道。
“啊?!多谢老师成全!”心情激动的安浩急忙感谢。
“谢谢夫子!”心知机缘来了的萧潇感动的热泪盈眶,站起身来九十度鞠躬。
安平两夫妻同样心情激动,刚才安浩突然说出这事还吓了他俩一跳,生怕惹了夫子生气,但现在看来倒是他们小气了,只是卡在喉咙的求助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了,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默默喝茶,看着和老先生想谈甚欢的两个小家伙却也是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