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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
白前站在雪地里,看着空中下起的大雪。
这是今日的第三场雪。
白前裹着棉袍,两手接着鹅毛般的雪花,只觉得心中苦闷。
摇了摇头,悻悻然的回到了背后的山神庙。
七年前,九岁的白前来到了这里,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青山,青山之下有一座小庙,里面供奉着一位山神。
只是这山神庙早已没有香火,原因未知。
看着不知道荒废多久的山神庙,白前决定于此地安定。
庙宇虽已荒废,但屋顶尚在,土墙也没出现破洞倒塌,甚至那位山神的神像只有一点细碎的裂纹。只是门已经坏了,窗户也无法关上。
将庙宇打扫了一番,再找了几块木板修修补补,挡住了侵袭的风雨,一个容身之处就有了。
这一住,就住了七年。
白前回到庙里,一个小炉子散发着暖和的温度,寒冷的冬天下是他不多的御寒手段。靠墙是一张木床,床上被褥整齐的叠放在上面。而在床的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一些典籍怪谈。
“这雪下得不合理啊...”
白前低语,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驱走了刚才的寒气,秀气的眉眼之间有着淡淡的愁绪。
庙外雪越下越大,起了大风,青山上的竹林被吹得呼呼作响。
白前走到神像前,取出三炷香点燃,对着神像拜了三拜,
“山神,七年前我来到这里,您庙宇荒废,已无一人为您燃上香火纸钱。我来后为您续上了,直到如今,从未断过。如今这怪事接连发生,若小子遇到一些妖精鬼怪之类的,还请您照拂一二。”
白前说完,对着神像拜了三拜,上前把香插在香炉中。
白前抬头,盯着神像看了许久。
神像还是那个神像,安静沉默。
“咱们相处了七年,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意答应吗?”
“……”
“看来还是多想了,山神庙荒废了这么久,我要是山神,也早就离开,另寻生路了。怎会因为我一个人的香火回到这里。”
白前摇头苦笑,来到窗前。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浮云小镇。路面被大雪覆盖,无法行走。
“希望能在年关前回复正常吧。”
白前表情苦涩,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色,关上了窗户。
正在他准备回床上休息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有人在吗?”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我们两人路过此地,途遇大雪封路,还请行个方便!”
外面的男子继续说道,语气平和沉稳。
庙里的白前却似惊弓之鸟,浑身汗毛竖起,头皮一阵发麻。
适才站在窗边,根本没看到一个人影,雪这么大,外面的人如何过来的。即便是求宿,也应该去浮云镇的方向,怎么会来到离镇子这么远的一座山神庙。
白前心悸,不敢回话。捂住嘴唇,屏住呼吸,只希望外面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没听到回应后就此离开。
可事与愿违,一个女声说道:“柳叔,里面的主人可能不在,我们进去吧。”
女子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
落在白前耳中,却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只道‘吾命休矣’。
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毙,拿上平常擀面用的木棍,轻手轻脚往门边躲好。
“吱呀……”
一男一女推门而入,还未好好观察屋内状况,只听破空之声从脑后传来。
这要是捱实了,怕是就此结束一生。
“少年你在庙中,话也不说,便只是为了躲在门后偷袭?”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单手接住了空中劈砸下来的木棍,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前。
白前已经知道这是一个‘练家子’,便负手转身,“事已至此,悉听尊便。”
心中却一直期盼山神来救他。
中年男人却是放声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是你先向我们动的手,此时倒像是我们伤害了你一样。”
白前听到这话,心里感到委屈。转身说道:
“你看外面大雪封路,天色昏暗。刚才我在窗边看了许久,根本没看到什么人迹。突然响起敲门声,怎么知道是什么怪物想来害我。换你你不害怕吗?”
中年男人被这话一堵,细细一想,到觉得自己有点理亏。
“也罢,少年郎,你这话倒也合理。如此,在下向你道歉了。不过,我们两个都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中年男人对白前行了一礼,像一位行走人间的侠客。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白前也放下了担心。只是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搬来椅子,请他们两人坐下。当心中的危险解除,借着烛光,白前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两人。
中年男人脸比较方,倒是给人安全感十足。再看那位女子,五官清秀,明眸皓齿,竟是长得极为好看。
反正白前目前见过的女子,这已经是巅峰了。
白前一时间有些自卑,只看了女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手捏着自己的裤腿,有点无所适从。
看着燃烧的炉子,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烧光了他心中稀薄的自信。
他的变化被两人看在眼里,女子站起身来到神像前,看着燃烧着的香和放好的供果,嘴角轻轻勾起,有着浅浅的笑意,指着这些东西问道:
“这是你弄的吗?你为何一个人住在山神庙中?”
白前听到女子温柔的询问,觉得像一缕春风跨越了季节,吹在脸上,暖在心底。抬头看着她指着的地方,回答道:
“嗯,是我弄的。我九岁那年到了这里,那时山神庙已经荒废,没有人供奉,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既然在人家地盘借住,自然要给出报酬,我就为她续上了香火。”
白前说完,也没有看向女子,只是看着炉子,不时添点木柴。
听到少年郎的回答,女子眉眼弯弯,像两枚月牙。
接着说道:“那你为何来到这里呢。”
听到这话,白前并没有回答。女子和中年男人很默契的等着。屋外风雪呼啸,屋内只有木柴被烧的咿呀作响。
“我是个孤儿,没了家,便想给自己一个家,仅此而已。”
说完,抬头看着女子。
“仅此而已。”
轻声语往事,再无往昔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