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来接受这个结局，但我认同莉莉的话，我们都不干净！我最终和她达成了协议，我告诉她如果有一天我离去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留给她。
　　她却笑笑，笑得很大声，笑得很凄惨，对我说“我为了你打了两次孩子，同样不能生育！我要那么多钱干嘛用？我只想去全世界看看，去看看我不曾看过的风景，不想再做一只金丝鸟，困在你和我共同打造的笼子里，慢慢老死。”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到莉莉会说出这些，我再一次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一般的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此后，我守着我的产业，将所有的精力投入了生意中，偶尔莉莉会发一两张她在国外旅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容那么开心，身姿那么自由，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像是在重生。
　　我看着莉莉的照片，突然醒悟了她说的那句话，她说得她和我共同打造了一个笼子，而不是我一个人，但是困住的不单单是她，也有我！而我现在看她的角度，何尝不就是我无形的笼子里，而她却能放飞心灵享受这，我苦笑连连。
　　我开始坦然接受，一个人的生活，开始自律，开始清心寡欲！
　　而至此之后莉莉的信越来越少，直到我快五十岁那一年，她从美国寄了一张明信片。
　　她站在自由女神的雕像下，张开双手，像是要自由地飞翔。
　　而这一次随同明星片，还多了一封信！
　　话不多，我记得大致是这样说的“明良！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寄明信片了！我的生命已经要走到了尽头，不要想念我，因为我不值得你来想念，我要完成我的自我救赎。而我也不想想念你，因为你不值得。我们的人生走到这里，一切都是天意。但是，我还希望，你可以幸福，虽然这估计很难吧！希望你也能挣脱出那个笼子！明良，你还有希望，可以得到救赎的机会，因为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你，等着你！再见！明良，后会无期！”
　　说到这里明良哭了，哭得很伤心！
　　九歌静静的递上了纸巾，明良却没有接，而是双手捂着脸，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明良的所谓的大致记得，却让九歌觉得，这封信他应该一字不差地都记得，他叙述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一个卡顿。
　　似乎感觉到什么，九歌缓缓地回头看向楼上甲字号的房间，却看到暖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上，注视明良伤心的样子，暖暖双手也捂着嘴，同样伤心不已。
　　九歌可以真切地感受，暖暖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她没有因为明良为另一个人哭泣，而恼怒，而是真切地感受到明良的忏悔。
　　也为一个同样曾经期望明良喜欢自己的女人而感到惋惜，这些事，信这件事应该也是暖暖的不知道的。
　　明良发现了九歌的异样，朝着上方看到暖暖，但是他却很坦然，放开手，仰着头哭得像个孩子。
　　九歌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来安慰，或者要做什么。
　　明良哭完，眼神却变得清亮了起来，以往感觉在眼眸上那一层迷蒙好像少了点。
　　明良起身对九歌摆摆手，上前去接暖暖返回了座位上。
　　两人哭着，又笑了起来，双双拥抱对方，用手温柔的抚慰着对方的稍显佝偻的脊背。
　　九歌心中觉得有些压抑，心中的心跳也快了一分，又有了之前的征兆，感觉从暖暖和明良的故事中，又感悟到一些新的情绪，和意志。
　　两人落座后，暖暖像是一个母亲，给明良擦干了眼泪，拍拍他的手说“接下来的，我来说吧！”
　　明良点点头，对九歌说“我还想要一支烟！”这次他没有看暖暖，暖暖也没有阻止。
　　九歌递给了明良，并第一次主动给明良点燃了眼，明良沉默了下来。
　　暖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之后的事，我都还比较清楚，如果有什么遗漏，明良你帮我补充一下好吗？”
　　明良看了眼暖暖，点点头，没有说话。
　　暖暖呷了一口茶说道“莉莉的信，我刚才都听到了！明良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生气！我和她类似，但是不相似！
　　说是类似，我们都做过你的女人，我们都爱过你，我们都备受煎熬！
　　说不相似，她曾经爱过你，而我爱你；她完成了自我的救赎；而我完成了我们的救赎。
　　我现在并没有记恨她，虽然我曾经恨过。
　　我不辞而别，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她在一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谎言，不能接受你的背叛，我情愿背负所有的未来的闲言碎语，冷眼，来生下我们的孩子，因为那是你我相爱的时候，诞生的结晶，他们有权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因为对你的失望，而扼杀他们。这对他们不公平，但是我也无法来接受你，因为你的背叛，背离了我的底线。
　　爱情可以是苦难的，可以是周折的，可以是刻骨铭心的，但是爱情不该是用谎言和滥情编织而成的。那不是爱情，那是游戏。
　　爱情之中没有输家，赢家，只有共赢；而游戏有输家，有赢家，至于共赢不共赢并不重要，因为他有了输赢的概念，已经不再单纯。
　　而让我下定决心离开的，是也你也不是你。
　　说是你，因为那是因为你的滥情所致；
　　说不是你，因为扯掉最后一层遮羞布的是莉莉。
　　她来老屋找过我，跪在地上求我，让我把你让给她！因为她觉得，我不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状态。列举了种种，这些都是你曾和我说过的，或者劝慰我去做的。
　　我认识到，确实我做不到。
　　与其让你深陷在选择的泥潭中，不如我自己选择离开的好。
　　因为你的疏远，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看到一个逐渐远离我的明良，我看不到未来，虽然我坚信我爱你，但是我根本不敢坚信你爱我。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怀了你孩子，莉莉应该也不知道。
　　当我知道我自己怀孕了，我从没那么坚定过，我要生下他（她）。比要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还要坚定。
　　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所以我没有顾及我的尊严，我将你给的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存折，金银首饰，哪怕一个录音机，我都带走了。因为，我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需要钱。我也不想留给你任何一样东西，只是当我准备拿走那块手绢的时候，我犹豫了。”、
　　说着暖暖拿出那块之前给明良擦拭嘴角的鸳鸯戏水并蒂莲的手帕，抚摸着，然后将它放在两人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