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不知是上天感怀,还是天公不作美。本是秋天落叶飘的时节,天上却飘起了雪花,最初是轻轻漫漫的,没有一会儿狂风就吹打起来了。雪花仿佛要与狂风比劲急,呼啸着,上赶着从天而降,似重千斤一般,哗啦啦的“砸下来”。于空中迎上了狂风,带起来呼呼的声音,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力量一般,愈发快了起来。
整个“落花村”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汪洋之中的孤舟,虽独自飘零,却也韧性十足,不会被毁灭。
如此千年不遇的大雪,伴着狂风,声势浩大,根生也被惊醒了。两颊的泪已干,想抬起手揉揉红肿的眼睛,竟也无力抬起,无奈只能轻轻睁开一个眼缝。
只见李自在端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看那飞花飘洒,双眼眯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好像不知道根生已经醒来一般。
“师傅,师傅,”根生喊了两声,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了起来。“为什么呀,为什么母亲和父亲都离开了我,师傅你不会也要离开我吧。”一边哭着,根生扯着李自在的衣袖,如同溺水的孩童一样,紧紧的,不肯撒手。
“孩子,师傅知道你苦,可这都是你的命,这天地,这自然,万般皆有定数。看这窗外的雪,听这狂风,又有哪般是你生平所见,唯有那当年……”
“算了,算了,不可言也不可说。”李自在摇摇头,怜惜地抚了抚根生的脑袋。
“这些我都不懂,都不懂,师傅,我只想父亲母亲回来,能永远陪我一起。”根生说。
“都说命由天定,谁又知人定胜天呢?根生,倘若你有一颗向死而生之心,有这般大毅力,那你的父母回来也许不是不可能,只是那路尚远,为师怕你坚持不了。”李自在说。
“师傅,我可以的,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我,如今只剩下您了,什么苦我都可以吃的。”根生连道。
“孩子,不是师傅要离开你,而是你必须离开师傅,你未来的路注定是你一个人的修行路,我是帮不了你的,只有靠你自己。”李自在甩开了自己的衣袖,站了起来,不去看根生。背对着根生的李自在,往日的自在之意全没了,唯有萧瑟的背影,被不知几时飞来的萤火虫拉长了影子,印在地面上。
“师傅,怎么突然就一切都不一样了,连你都不要我了吗?”根生抱着头,痛苦道。
“从小,我一直教你画画,便是要告诉你,这天地虽大,你若能静下心,守住自己的本心,所有的事都不是难事,人,最难的是不忘初心,从一而终。做到这些,这天大地大,你皆可去得,这天大地大,亦不如你的心大。”
“从小,我一直教你站桩,便是要告诉你,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天大地大,人依旧顶天立地,任凭狂风暴雪,也不会倒下。”
李自在一连说了两句,同时轻轻地推开门,狂风呼啸着想钻进屋子,可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格挡,就是吹不动屋内丝毫。随之,李自在指着屋外的柏树说道,“柏树虽被大雪压弯了枝叶,可它不仅没有倒下,反而更加坚挺,甚至还吸收积雪所带来的养分,来让自己的生机更加旺盛。”
“正所谓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孩子,你明白吗?”李自在道。
“师傅,不是说只有我强大了,才能改变一切,怎么强大还反而处下。”根生说。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万物皆有灵。假如柏树遇见大雪,你只看到是它被压弯了枝叶,又何曾想过是柏树故意为之呢?去,你去站在外面,站好马步,去感受这大雪狂风。”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教导根生的日子,李自在的道理还是那样的长篇大论,却从不把事情说破。
根生坐了起来,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去。一脚前,一脚后,一手呈虎口放于身前,一手拇指对准肚脐,赤脚站起了马步。大雪依旧,狂风不休,雪花每每落在根生身上,就被狂风吹落,洒在根生的四周。没有一会儿,四周的雪就好像一个围墙,将根生包围了起来。李自在没有喊停,根生也没有喊泪,就这样,一师一徒,立于天地之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后半夜,兴许是大雪累了,狂风也吹的倦了,竟停了下来,柏树愈发翠绿,而根生一动不动,正是“飞花洒大地,立柏无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