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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锦绣山河-战西关 / 第20节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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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摇摇头:“东翁今天不该来的。”
  马文彪叹道:“我心里着急啊。你可知自洪家村一事至今,府衙接连收到民诉,桩桩都是关于催粮引发的官民冲突,有的甚至演变成了流血械斗,林林总总已达二十多起。”担忧迅速布满了他的脸庞,他望向轿帘之外:“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民间积怨极大,如今的青州府已经变成了火药桶,冲突在升级,随时都可能演变成暴动。”
  陆先生看着路过的街上显然已经沉寂了许多,来往的行人脸上大多没有什么笑容,他似乎能感受到那种肃杀,心猛地一抖。
  两人沉默良久,听着马蹄踢踏之声。马文彪沉痛道:“说服本地粮商与官府合作共渡危机乃是我能想到的最佳的解决之道,只可惜如今看来也走不下去了。”张大财意图以财势逼迫马文彪答应其所求,他能等但马文彪等不起。即便他能等得起,青州府的百姓也等不起。
  陆先生眼见东翁深陷两难境地,沉吟一番,悄悄附在马文彪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马文彪断然道:“此举太过下作,非君子所为,传出去有损官府体面。”
  
  陆先生似乎早料到他有如此反应,轻声道:“张大财既然有意趁火打劫,在短时间内势必不会就范。此时若不施行霹雳手段,恐怕青州府再无宁日。想想这里的百姓吧,到那时流血牺牲、生灵涂炭,是大人想看到的吗?”
  这话击中了马文彪的软肋,他没有立即回答,陆先生也没有催,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轿子在府衙不远处停下,过不多时轿夫贴着轿帘禀报道:“知府大人,前面的路被封了。”
  陆先生皱皱眉:“亮明身份让对方让路。现在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怎么做了吗?”
  轿夫惶恐道:“前面巷中死了人,快班的爷们把现场封锁了。”他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老爷:“听说死者乃是刘守备的独子刘健。”
  
  “什么?!”马文彪一撩轿帘,从轿中走出,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他当先向前方人群走去,陆先生怕他有闪失急忙带着轿夫跟上。巷口有捕快把守将围观人群隔开,陆先生率人挤开围观的人众将马文彪让进巷口,那值守捕快识得马文彪,忙要见礼,陆先生一扯他衣袖摇摇头,捕快会意闪身将马文彪让进场内。
  只见地上横尸两人,现场血迹斑斑,一个中年男子伏在其中一具尸身上痛哭。刘班头带人在巷中游走,搜捡可疑之物。见到马文彪前来,刘班头快步走过来,施礼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马文彪沉着脸:“怎么回事?”
  刘班头轻叹一声:“今晨郭府的下人出门倒夜香,哪想到离府门不远便见地上躺着两人,身上均有血迹——已是死透了。咱们的人中有认得刘公子的,便知会了刘守备。”
  马文彪问道:“可找到凶手?”
  刘班头摇摇头:“仵作查验过,案发应为昨夜晚间,不可能存在目击者。巡夜兵甲我也问过了,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马文彪继续问道:“能判断出杀人动机吗?”
  刘班头道:“死者身上财物并未丢失,可以判断不是为财而来。目前动机仍不明朗,但根据现场勘察所得,双方曾经历过激烈的搏斗,所以我怀疑…...”
  “寻仇。”刘守备嘶哑的声音自马文彪身后传来,痛失爱子的悲伤布满了他的脸。马文彪心有戚戚,安慰道:“你要节哀啊。”
  刘班头却道:“守备大人,您怎么知道是寻仇?”
  刘守备指着另一具尸体道:“这人叫廖永志,曾在东南水军服役与倭寇纠缠多年,身手了得,寻常人近不得身。后来退伍回到老家青州在我巡检司谋的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样一个勇猛汉子,即便是喝了酒,也不是普通人能打败的。”
  刘班头不曾想到死者中竟还有技击高手,转念一想当即灰了脸。只听刘守备说道:“能够杀死廖永志的,身手必然了得,这样的人悍然袭击官员亲属,不是寻仇是什么?”
  刘班头招手唤过仵作,将一柄短刀取出,只见刀身十寸遍布鲜血:“这把刀是在廖永志手中发现的。刀身入体十余寸,可见对方也未讨得了好。”
  马文彪向刘班头道:“速回府,开具火签,全城缉拿凶手。”
  
  刘守备感激道:“谢大人,”他抹了把泪:“下官仅有这一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深感心力交瘁,近日下官恐怕无法履职,暂将城防要务交与黄韦林副守备,大人有事可唤黄守备。”说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马文彪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将头扭向一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其然映入眼帘。
  人群后方马森脸色苍白,鲜红的血迹、令人作呕的气味不停地冲击着他,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但强忍着没有失态。马全站在他的身后,他的声音很轻:“刚说你聪明,你可就干傻事了。白白牺牲了兄弟的性命不说,如果让刘守备知道是你撺掇他儿子,我想刘守备也不会放过你吧。”马森一个激灵,他转过头看着马全,满眼的惊恐。
  马全轻蔑地一笑:“别自作聪明。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还有下次,那么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他的语调逐渐转冷,眼中的杀气一闪即逝。
  马森转回头,恰与马文彪的目光撞上,他慌忙地垂下眼睑,转身快速离开现场,马全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腰间的疼痛让他的走动有些迟缓,他将右手压在伤口处,亦步亦趋地随着马森离开。
  同一个夜晚,大同城内某个未挂牌匾的府宅,宽敞的后院中韩丰良与刘一鸣正在听取张伟胜的回报,闫亮自那日逃离后,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失去了踪迹,大同城属边塞重镇,人口众多,即便民夜不收倾巢而出,推进的速度也过于缓慢。
  今日的搜索仍旧一无所获,两人不免有些焦急,韩丰良道:“咱们的人加起来区区数百人,投进大同城内也不过是雨入大海,逐坊搜查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目前连闫亮是远遁还是留在城里都无法确定。”
  刘一鸣的目光随着外围警戒的持械军士游走:“闫亮在军伍中浸淫多年,晓得咱们两家的厉害。既然东窗事发,岂能蠢留。刘百户有何建议?”
  
  韩丰良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搜查之事交由大人来主理。我领几个人查一下闫亮的社会关系,兴许能有突破。”
  刘一鸣道:“可行。”
  韩丰良招手唤过张伟胜:“去我房间将闫亮的包袱拿过来。”原来自从他从客栈中搜到包袱,便一直在外奔波尚未来得及查看。过不多时张伟胜去而复返,手里拖着那个麻布包袱。韩丰良在油灯下将包袱皮展开,只有几件衣物和一把攮子。韩丰良将匕首拿在手中瞧了半晌,又在衣物中一番翻找。他的手忽然停下来,将其中一件衣物攥在手掌中试探,取过攮子挑开内衬,一个小本“啪”地落在石桌上!
  
  几人凑到近前,韩丰良快速翻动,只见本子中空无一字。他疑惑地抬起头,刘一鸣想了想,将桌上的灯罩取下,从小本中撕下一页凑于烛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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