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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锦绣山河-战西关 / 第8节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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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府府衙,教书先生在书案前滔滔不绝,马森木然地看着桌面,先生连着问了几句他也浑然不觉。先生屈指在书案上敲了几下,马森一哆嗦回过神来。
  先生有些不耐烦地道:“公子爷,您已经走神大半天了,我刚才说的这句‘永敬大恤,无胥绝远!汝分猷念以相从,各设中于乃’该做何解?”
  马森定定地看着他,直把先生看的发毛,他忽然窜起来扬手一个耳光,先生捂着脸恼怒道:“你狂悖!”他好歹是一介秀才出身,自有了功名还从未遭受过这种侮辱,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马森的嘴角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他扬起拳头打向先生,先生这次早有准备,一歪头让过了拳头,头上的纶巾却被带到了地上,马森不肯罢休,对先生拳打脚踢,先生一头护住头面,一手拉开房门狼狈地向后退,与刚进门的马全撞了个满怀,马全哎呦了一声:“先生,您倒是看着点路啊。”
  
  先生不答话,掩面而走。
  马森站在门口,注视着先生的背影,呼呼喘着粗气。马全凑过来:“公子爷,何故发这么大脾气?”
  马森盯着马全,答非所问:“那晚不是只有陈巧儿一人吗?”
  马全满不在乎地道:“那日我尾随陈巧儿回家,所见也不过她一人,倒是我一时疏忽了。”
  马森一把揪住了马全的衣领:“两条人命!小爷我自幼读圣贤书,岂料被你这狗奴才蛊惑,酿成大祸。若是东窗事发,你我都难逃一死。”说到后来,语调中已是颤抖。
  马全右手抓住马森的手用力攥住,马森吃痛甩开马全,惊怒地看着他,眼前的马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和平日那个体察人意的伴当大相径庭。马全道:“谁说我们会死。只要爷您听我的主意,我们都不会有事。”
  马森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办法?”
  马全此时还有心情整理褶皱的衣领:“办法嘛倒是有,但在此之前麻烦爷先跟我去个地方。”
  府衙二堂,马文彪身着官服坐于主位,赵思诚和刘班头跪在堂前,将甜井坊凶案现场勘验情况一一汇报。
  今早,同住甜井坊的孀妇去刘家找刘母赶集,目睹家中惨状,慌忙报与坊正。坊正不敢怠慢,遂报与青州府。刘班头携壮丁迅速封锁现场,经过现场指认及仵作勘验,确认死者为两人,年长者为陈张氏,年幼者为陈巧儿,两人系母女关系。陈张氏头部遭受重击,但致死原因为颅骨失血过多所致,死者头部着地位置有一处拇指大小的石子,怀疑为倒地时与石子撞击导致死亡。另一名死者陈巧儿被发现时上身赤裸,身上有多处厮打导致的伤痕,致命原因为窒息,颈部肌肉呈断折状,可见凶手下手极为凶狠。
  
  刘班头补充道:“死者闺床上被服散乱,随身衣物多处撕裂,因此初步推断凶手见色起意,在犯案过程中遭遇强烈反抗,恼怒之下杀人泄愤。”
  秦志冠列坐在左首的第一张椅子上,他木然地盯着刘班头,刘班头此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有些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向堂上拱手:“大人,这些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了。”
  马文彪道:“辛苦你们了,起来回话吧。”他转向秦志冠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秦总,我都听老赵说了,你要节哀啊。”
  秦志冠嘶哑着声音道:“谢大人关怀。”话未说完,忽地用手掩住脸,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他放下手,两眼已是通红:“说来可笑,身为锦衣卫整日介当差拿贼,临了却护不住家人周全。我只恨自己耽于事务,巧儿遇难时我却不在她身边,不知她身死之际,可有怨言?”
  
  马文彪和赵思诚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眼中的担忧,想说句安慰的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在秦志冠很快收敛起情绪,他转向刘班头问道:“刘班头,可曾派弟兄们巡查过目击人?”
  刘班头看向马文彪,马文彪点点头,刘班头道:“今日清晨,壮班兄弟走访甜井坊邻近人家,据反馈的信息,昨日午夜时分确实有人听见刘家传来争执声,但是起来查看时已经没有了声响。这甜井坊承平日久,大家也都没往心里去。估计那时贼人已经走脱了。”
  秦志冠失望地摇摇头,却见刘班头自怀里掏出一物,走到马文彪面前,放在他身旁的长案上,示意众人来看,秦志冠嚯地起身,与赵思诚一道围拢过来,桌上之物乃是一枚残缺的玉佩,玉佩一角隐有血迹。秦志冠疑道:“这是?”
  刘班头道:“这是我在房中五斗柜下找到的,找到时已经破损了。后来我遍寻房内也未找到另一半。”
  赵思诚问秦志冠:“小秦总,您可知巧儿姑娘有这样一块玉佩吗?”
  秦志冠摇摇头:“未曾见她带过,”他琢磨过味儿来:“你是说这个是凶手留下的。”
  赵思诚道:“有这种可能,既然现场有搏斗的痕迹,会不会在此过程中无意将凶手携带的玉佩打碎,滚落到五斗柜下,凶手没有察觉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刘班头也道:“最关键的是这玉佩上的血迹,”他指着玉佩一角:“若不是案发时打碎的玉佩,又怎么可能沾染上血迹”
  秦志冠想了想道:“另外半块玉佩呢,既然现场没有发现,是不是被凶手带走了,若是凶手带走了,难道他不知道还有半块遗失了吗?”
  赵思诚道:“这一点确实说不通,下官也颇为费解。”
  秦志冠歉然道:“我现在脑筋乱的很,况且案情推理也非我所长,实在是爱莫能助。”
  
  赵思诚摇摇手表示不打紧,他稍作思索:“目前能利用起来的有两条线索,一个是这块带血玉佩,另一个线索,昨晚夤夜案发,若凶手不是这甜井坊的人,那在逃离时选择的是何种路线,难道这一路就没碰到巡夜兵甲吗?”
  他转向马文彪:“大人,我建议从这两个处着手,说不定会有收获。”
  马文彪道:“这样吧,死者为大,小秦总先料理巧儿姑娘一家的后事。官府这边呢,赵推官还在胡大海的案子上下不来。这件事情且交给刘班头,青州府论起缉凶捕盗的经验,无人能出其右,快壮皂分你十丁彻查此案。另外现在还不能排除甜井坊坊民作案嫌疑,万不可有疏漏。案情若有进展便及时知会小秦总。”
  刘班头领命。秦志冠朝众人拱拱手:“有劳了。”
  
  二堂后,马森已在此听了多时,此时早已面无人色,他恼怒地看向马森,马森迎着他的目光不为所动。
  马文彪目送秦志冠萧索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赵思诚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同情:“可怜小秦总了,不日便要和巧儿姑娘成亲,谁能料想到出了这般祸事,真是天不遂人愿呢。”
  马文彪跟着叹了口气,正要回转,却见陆先生匆忙地从门口走来,马文彪走下台阶:“何事惊慌?”
  陆先生奔到近前:“大人,不好了。苏同知下乡缴粮,反被乡民围困,怕是有性命之忧!”
  马文彪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几日与陆先生还没合计出眉目,苏福如已抢先带人下了乡,这次缴粮时限只给了一个月,为了不影响明年大比,苏福如亲自压阵,使出了浑身解数。如今这次冲突怕是苏同知又使用了过激手段,他担心会像去年一样出事,心急火燎地向门外走:“咱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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