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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豪侈盛宴难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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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婉澜虽不知方忆恒所想,然猜测其目的是要留下,只因方忆恒没有心机,不会逢迎讨好溜须拍马,想什么说什么,如今冷不防冒出一句,定然是他的意愿。可是他为何想留下,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倪婉澜也觉着今夜百花公子留下为好,朝百花公子道:“属下也认为公子可留宿,一来公子本就是到钱塘县游玩的,今日就当在申庆门玩赏,申庆门清幽雅静富丽别致,与莲花苑又是另一番风景,且只是留宿一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二来这几日申庆门众人心微有不定,若见百花公子来了事未达成又匆匆而行,定会让他们心生寒意,还望公子您宽宏度量施以垂怜,给申庆门人一颗定心丸,以彰显百花林的雄伟气魄。”
  把百花林都搬出来了,还捧得高高的,倒让东方傲世不好拒绝,也罢,看看他们还会耍什么花招,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紧方忆恒,别让他做出格之事。
  此时东方傲世觉得自己又被倪婉澜摆了一道,心中不爽,道:“还是倪苑主虑事全面,把人心都给算进去了。若本公子今日执意走了,岂不说我百花林小气。也好,就如倪苑主所说,就当玩赏一夜。”有几分讥讽之意。
  倪婉澜不以为意,只要目的达到,不管对方怎么冷嘲热讽皆如耳旁风,笑道:“如此,属下也陪着公子在申庆门吧。”既然劝百花公子留下,自己岂能离开;再者今夜要与皇甫搏泰商议如何把白月怜摆平。
  又朝皇甫搏泰道:“皇甫门主,今夜就叨扰了。”
  皇甫搏泰从之前的焦虑震惊中缓缓回神,眼看事情还有转机,心上一颗大石总算放下,若真要他和白月怜和离,他宁愿放弃百花林这棵大树,忙道:“百花公子能留宿乃是申庆门之幸,岂敢嫌扰,公子请稍作休息,在下这就去安排。”向皇甫依莲道:“莲儿,好好招待百花公子及倪苑主。”
  皇甫依莲欣喜若狂,然面上只是带着淡淡笑意,道:“爹爹放心吧。”媚眼看了东方傲世一眼,面颊又是一红。
  晚宴时分,铜炉华烛,增辉添彩,五光十色,亮如白昼。
  皇甫依莲带着侍女罗列饭菜,侍女们鱼贯而入,将珍馐佳肴、八珍玉食铺了满满一桌,色味俱全,香飘满屋,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此晚膳用饕餮盛宴来形容也不为过,可看出主人今夜用心可嘉,但也奢侈铺排。
  百花公子坐于首席,倪婉澜及苏玉峰在其左右,其他七侍卫都排在苏玉峰之后,皇甫搏泰坐于倪婉澜下首,而在春敬义与皇甫搏泰之间留了一个空位,是皇甫依莲的。原本方忆恒应该排在八侍卫最后,但惧怕皇甫依莲,就与春敬义换了个位。
  一张圆桌,坐十二个人还觉得宽裕,每个人的碗筷都是由皇甫依莲亲自摆上,她身姿袅娜轻盈,如穿花蝴蝶般翩跹,留下阵阵香风,真是秀色可餐。
  为了这顿饭,皇甫搏泰父女可谓煞费苦心大费周章,申庆门如今本就亏空几近破产,为了能抓牢百花林这大靠山,把老底都豁出去了。
  待所有饭菜摆放停当,皇甫依莲才姗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直笑意盈盈,美目顾盼,可看出她心情极佳,一番行走下来并未有半分疲累之态。不经意间瞥了方忆恒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众人都没在意,包括方忆恒自己。
  皇甫搏泰作为东道主,率先开口:“百花公子,这些粗茶淡饭,乡俗野味,不腆之酒还请不要见怪,望合你的胃口。”
  方忆恒不由咂舌,这自谦的也太过分了,满桌玉盘珍馐,可比一般富贵人家还要丰盛,甚至比在莲花苑内吃的还要丰富,不知会花去多少民脂民膏,竟然用粗茶淡饭来形容,那穷苦人家真正的粗茶淡饭恐怕连猪狗也不吃。
  “皇甫门主过谦了,多谢今夜盛情款待,有劳了。”东方傲世道,“现在是晚膳时分,怎么也不见尊夫人露面。”
  “这……哦,贱内一向吃斋念佛,一日三餐都只在佛堂中吃,从未参加过这种晚宴,今晚就不便作陪,还请百花公子见谅。”皇甫搏泰额上又是冒汗,忙转移话题,“公子你看饭菜都凉了,百花公子请,倪苑主请,各位公子请。”
  东方傲世也不逼问,且看明日他们会给出什么结果。众人动筷,在场人大多是富贵人家出身,吃饭都很有礼仪,动作优雅,咀嚼无声,弄得方忆恒手足无措,不敢大手大脚,大吃大嚼,甚为憋屈,他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吃饭了,不仅吃不饱,还累得慌。
  方忆恒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在碗里,低下头准备送入嘴中,突然闻到一股巴豆的味道,很淡,微涩,但他是学医之人,这细微之味仍逃不过他的口鼻,双眉一皱,谁敢在百花公子的吃食中放巴豆。
  方忆恒又不经意地闻闻肉又嗅嗅碗,发现气味是从碗上所发,是有人将巴豆碾碎了涂在他的碗上,还好自己会医术,不然就中招了。
  为何碗会被涂了巴豆,那其他人呢,他左手边挨着春敬义,可又不好当众拿春敬义的碗嗅,抿了抿嘴,心生一计,左手故意大动作往左边一捞,便“不小心”把春敬义的碗给碰倒,方忆恒忙用右手把碗拿起,道:“仪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右手拿起碗时不着痕迹地闻了闻,没有巴豆之味,方忆恒心下一沉,双眉一拧,没有宣扬此事,而是把碗放在春敬义身前。
  这事儿惹得五侍卫一众嘲笑,他们知道方忆恒笨手笨脚,连吃个饭也能把别人的碗碰翻,都各自庆幸没有与他紧邻而坐。
  但五人都很默契的只是不屑笑笑,而没有出言讽刺,只因那日看了方忆恒和百花公子在一起的一幕……知道百花公子对这小子另眼相看,即使不给他面子,也要给百花公子面子,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尤其百花公子现在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们更不敢在此时发言,否则百花公子容易迁移怒意。
  东方傲世见方忆恒没有其他动作,便别开眼去未作关注。
  小插曲没有引起什么大轰动,大家仍是各自吃饭,但方忆恒心内不能平静,也不敢吃东西,春敬义以为他是自责,轻声道:“怎么啦,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仪哥哥又没有怪你,快吃吧。”
  方忆恒很是纠结,有苦难言,到底吃不吃呢,想来在场应该只有自己的碗涂了巴豆,而所有的碗筷都是皇甫依莲亲自摆放的,毫无悬念一定是皇甫依莲所为,平时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没有涂毒药已经算是客气了。
  可自己又不能当众说明,不然皇甫依莲定会死缠烂打,还有更厉害的招。可明知里面有巴豆,自己怎么还能吃,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正在愁苦之际,突然心中又来一计,百花公子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拼了命的想见怜姨,他也摆明态度绝对不可,那就会把自己严加看管,今晚肯定抽身不易,那何不借这巴豆碗脱身去见怜姨呢,虽然自己会受些苦,但想着能见怜姨,拉拉肚子又有何妨。错过了今晚,以后想见就难了。
  如此心下便释然了,便拿起筷子夹了很多东西放在碗里,每吃一口都把菜在碗边擦了擦,尽量把巴豆液都吃下去。看似大快朵颐,却味同嚼蜡,有谁知道里面有巴豆还能吃得津津有味,不吐出来就算好的。
  皇甫依莲之前见方忆恒不吃还有几分紧张,以为被发现,如今见他的吃相,心中冷笑,暗道:“方忆恒,今夜让你不得好眠,算是你得罪本姑娘的代价,先稍稍付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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