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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个哥哥，都是雷总手下。”战良和顾棠解释一句，目光转向墙壁那道人影，道：“走吧，活来了。”
二十多个汉子见此情景长舒一口气，赶快活动手臂，先一步的走了过去。
那人影刚清醒几分，便被一个汉子扯着肩膀薅了起来，瞪眼吼道：“单子呢！”
“单子...”那人颤颤巍巍的将手深入沾满灰尘的裤袋中，偷瞄凶神恶煞的汉子一眼，快速抬手将纸条塞入口中。
方胖子肥胖的身影刚到，就见到这幕，暴怒道。“你他妈的，给我打！”
汉子们一听，哪还有半分犹豫，粗壮的手臂抡圆了，铁拳宛如雨点一般砸落在那人单薄的体格上。
“呕。”
打印的单子皱成一团，沾着暗红色血液和唾液，从那人口中吐出。
他哀求的哭嚎着：“别打了，别打了...”
汉子们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方胖子没说停，他们哪敢停？
一个汉子拿起单子恭敬的递给方胖子，一脸谄媚的样子颇有些滑稽。
“你是傻b吗？打开读！”方胖子嫌弃的走远了一步。
汉子赶快打开单子，读道：“总欠款：二万。”
“停！”
方胖子推开汉子，蹲在瘫倒的那人面前，猛地的拽起他的头发，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伸向远处，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咔嚓
他拍完照，快速的发送给备注为“廖莲莲”的信息，单手打字，“老婆，别生气了，你看这人长得多好笑。”
此时这人已经满脸是血，右眼肿起老高，左眼眼白已经泛着血色。
方胖子将手机踹到兜里，面露凶恶，道：“欠了四万，让你家里人带钱过来赎人。要是过了今天，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他伸手一抬，旁边的汉子赶快将一部手机放在他的手上，他用力的砸在那人的胸口上。
“四万...爷，我就欠了一万啊...”
“五万，少一分，你就等死吧。”方胖子坐地起价，轻车熟路。
那人绝望的抬头，血水与灰尘搅成泥泞，手触碰到手机又猛然弹开。
顾棠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那天走在他前面卖丹药的中年人。
他站在那里，突然感觉全身冰凉，从骨髓中涌现出的怜悯之感，让他一时间愣住了一般。
战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皱眉道：“怎么了？”
顾棠没有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战良从他的眼中看出那道怜悯，咬牙道：“赌狗一条，不仅害自己，更毁了一家子。这种败类早死早下地狱！”
他眼睛瞪的老大，搂过顾棠的肩膀，沉声道：“这种人，不值得任何人怜悯。”
战良话音一落，那人表情骤然变得极其痛苦，口中猛的喷出一口浓血，惨叫一声...
“猪爷，他咬舌了！”
“真他妈晦气，赶快给我扔出去。”方胖子气的踢了那人一脚，面色如铁一般的难看。
这种咬舌的死亡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方胖子倒是不怕死人，而是没坑到钱的愤怒。
汉子们毫不慌乱的将人装进麻袋，战良先一步进入旁边的破旧五菱宏光，对顾棠说道：“上车。”、
顾棠跟着进入副驾驶，后面的两个汉子将麻袋往后排一扔，就要跟着进来，战良制止道：“我去就行。”
说罢，五菱宏光划出一道残破的曲线，驶出负二层。
...
霓虹璀璨，车流不息。
破旧的发动机发出不甘的轰鸣声，五菱宏光在车流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战良将两边车窗摇下来，左手臂弯曲惬意的倚在车窗上，坚毅的双眼目视前方，问道：“这一天感觉如何？”
顾棠抿了抿嘴，学着战良的姿势，黑色短发被风吹得胡乱抖动，他讪笑一声道：“上学真好...”
他想过未来的生活，要么在小城市做个老师，要么去安全局谋个一官半职，但却从未想到竟然是如此情况。
“你这性子不适合来这里，最好早点离开。”
顾棠看不清战良的表情，但从语气中感觉到他的真诚，顾棠想说什么去辩解，却终是无力的将手从车窗上挪开。
“我半年前刚来这里，被那三个哥哥挂灯上打了三个小时，后来灯线断了...雷总拽着我的头发让我滚，为了争口气，我死活不走。现在，呵呵，想走都是奢望了。”
“这里是人族最阴暗的角落，死人不敢咆哮，活人湮灭声响。”
“下个路口下车离开，再也别回来。”
五菱宏光驶向路边，红灯闪烁。
车里被咆哮的发动机轰鸣声占据，战良继续等待着，他现在看顾棠，就如同半年前雷总看他。
顾棠有些烦躁的抓着头发，脑中不停的闪出一道声音：“现在下车，回家打那个神秘电话，然后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
绿灯亮起，身后的喇叭响个不停，夹杂着周边闪烁的妖艳灯光，很难让人冷静下来。
顾棠的理智已经在咆哮了，可是身体却固执的一动未动。
“开车。”
“什么？”
“我说开车。”
顾棠再次重复一遍，这一刻，他心甘情愿的进入以“顾正死亡”为引子的这盘大棋之中。
五菱宏光轰鸣一声，压过实线远行而去。
...
东南方向，一环边。
灯光舞动的高楼大厦尽头之处，一栋三层高的白色楼房伫立着。
楼房被两边的特制金属围墙包裹住，只留得前门仍可进出，亮金色的大字刻在前门牌匾之上。
【大齐府安全局佳明分局】
战良在前门处停车，打开后车门，用力一拽将麻袋甩在前门门卫处，笑道：“佳明的货。”
门卫老大爷从亭子中走出，头都没抬，熟练的拽着袋子托回亭子中。
战良上车打火，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嘴角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中年人，挺着个大肚子快步走了出来。
他眯眼看着袋子中还剩半口气的中年人，嘴角一扯，对旁边的手下道：“车呢，赶快送医院，你给我直接记上，佳明又一条人命。”
“头，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十七条人命了。”手下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共多少。”中年人咬牙问道。
“一共一千三百人死亡，五千六百三十四人重伤...”
中年人大手在腰间握的嘎嘣只响，怒道：“大齐府保守派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东西！”
“那我们...”
“我们就在这看着这帮玩意...要是他们没拔除这些异族杂碎，老子连保守派一起端了！”